井水里的火车（组诗）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泥马度

　　雪来雪去
　　
　　回来的是大雪
　　走时是雪上
　　和雪下的路双重
　　
　　泥土记住十趾写下的一切
　　猛地咽进肚里
　　痛疼感在加厚
　　豌豆种一路的脚印
　　大地也感到硌痛
　　
　　一双乌云迈出家门
　　走向凝固的春水
　　
　　脚印生脚印 脚印
　　渗出泉水
　　
　　脚下的鸡眼像泉眼――
　　一线阳光就看清去来
　　
　　路浪高人头
　　多少河流涌出平地高楼 多少脚
　　烙痛马路
　　
　　春天有最冷的黑月头
　　冻掉大雪的鹅毛
　　风填满河床
　　
　　归来是深夜
　　走失的是日出
　　
　　只有路
　　
　　只有路 缠住你
　　仅有麦芒、蛇刺
　　水吹起一线之路 不易
　　
　　雪把路刮在自己身上
　　仅露的脚泛起哑鞭炮似的雷声
　　
　　风放出闪电的蛇路 缠你
　　刮掉路的柔软
　　脚下的城市远在天边
　　是路的骨骼 狭窄而迷离
　　寸草不生。长成团团的风遮身
　　
　　“只剩下哪一个脚印？”雪无声
　　“不走，一个脚印也不会留下
　　远方是生，过去是死
　　谁掉在自己的脚坑？”风声雷声
　　
　　路跟在后面
　　又永远地把后面抛开
　　
　　一张纸画个趾甲
　　好大的脚 而路像激怒开口的蛇
　　抽身而去
　　
　　自个儿醒的村庄
　　
　　村庄自个儿醒了
　　打着呓语的人还不知道
　　邻床空如冬树枝丫
　　自己就是找零的硬币
　　听着鸡叫的人，还想迷糊一会
　　望一眼月光的人，还有谁敢留恋故乡
　　
　　村庄自个醒了
　　星亮着就好
　　白发的老娘拖上打狗棍
　　有时也抵抵心窝
　　
　　井
　　
　　背不动井的人们 请
　　背动井里的日月
　　
　　日月走不动 你看
　　井在流动
　　不是浪头不是平地走
　　自己滋润、团和着自己啊
　　揉捏成各种坯子
　　适应各种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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