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昆明”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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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9日中午，父母亲雷打不动的午睡习惯改变了，吃完中饭，就心急火燎赶往公交车站。汶川巨震，举国同悲。哀悼日消息传出，父亲坚定地认为，东风广场是昆明的心脏，在这个悲伤的日子，只有到了这里才能和千里外的灾区共振出最“昆明”的哀思。
　　父母出行的路线特别堵，2点过，公交车还在环城南路盘恒。2点20分，公交车到和平村站，两位老人下车了。不远处，滇池电影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围着一台大屏幕电视，2点28分，这个凝重的时刻一分一秒临近。一路小跑，两位老人赶到滇池电影院，默默低下了头。行人停步，汽车也在交警指挥下缓缓停止。
　　2点28分，警报声响起，喇叭声响起，和周围许多最普通的昆明人一样，经历了70来年风雨的父母亲忍不住泪眼婆娑……这一刻，他们没能如愿赶到昆明的心脏，但是，他们感觉到了从未感觉过的共同心跳……
　　3小时奔波，3分钟默哀。临进家门前，父亲还买了当天昆明主要报纸，说要留做哀悼日的永远纪念。
　　1970年1月5日，通海发生7.7级地震，后来公布的数据是死亡1.5万多人。那时候，我的父亲母亲结婚不到一年，他们生活在离通海100来公里的新平县，我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地震发生在深夜，父亲到玉溪出差，睡梦中的母亲突然被巨大的呼啸声惊醒，房子的木梁吱呀作响，好大的风暴啊！房子会被吹倒吗？母亲并没有意识到地震了，她在想，如果到门外，情况会更糟。两三分钟时间，母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同时还在祈祷着，远方的他不会有事吧？
　　“风暴”停止，母亲摸索着出了门，其他人已经在议论是地震。余震不断，惊魂不定。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母亲冒出一个现在看起来很怪异的想法，自己是大学生，出身又不好，再这样在外面一惊一乍的，别人会怎么看？凌晨4点多，母亲回到房间，余震依旧不断，母亲裹着被子一个人抖成一碗水。母亲后来在防震棚里住了一个月，几天后其他人带来父亲平安的消息。两人再见，已经是一个多月后。
　　以后每次周边地震，母亲都会失眠几天，父亲心里总会有些内疚，我知道，是因为通海地震落下的后遗症。可这一回，父亲母亲连着几天守着电视，看到深夜。有一天，电视里的四川灾民抱着救援者大哭，母亲突然喃喃道：“理解，理解，我太能理解了。”
　　前几天，父亲母亲为地震灾区捐了款。这两天，我的手机更多接到了父母的电话：“注意安全，有时间就回来吃晚饭吧。”一家人吃完饭，史无前例地不洗碗，一起围坐电视前，看到很晚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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