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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显混杂的《微笑国度》:点到即止留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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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蝴蝶夫人》《图兰朵》一样,均以东方为背景的《微笑国度》(he Landof Smiles,也译为《微笑之国》《笑乡》《微笑的大地》),终于在香港歌剧院和德国的艾尔福特剧院(Theater Erfurf)联合制作下,于该剧诞生86年后,采用香港与国际结合的制作团队及歌唱演员搬上香港舞台。
  德国古城剧院合作
  这次与香港歌剧院联手的艾尔福特剧院,位于德国的地理中心,是图林根州(Thuringer)首府,人口只有20余万,从柏林开车南下300公里,车程两个半小时,现仍存有大量经过精心修复的文艺复兴风格建筑,是德国保存得最完好的中世纪城市之一,见证了这座城市在14、15世纪时曾是经济、政治和宗教文化的大城市的辉煌。现时城中仍可以找到“音乐之父”巴赫双亲1668年结婚的小教堂Merchant'sChurch,而德国最早的一所大学也于1392年在这里建立,只是后来在1816年被迫停办了。写下流行至今不衰的《卡农曲》(Cannon)的帕赫贝尔(Pachelbel),还曾在该城的Prediger教堂担任管风琴师,并创作了近70首管风琴曲。
  2009年笔者曾专程前往该剧院观赏歌剧演出,但见城中仍是现代与古代建筑并存,景观独特,让人印象深刻。艾尔福特剧院便是一座充满现代风格设计,拥有八百座位的剧场,于2003年落成,也是德国自1995年后,当年唯一在21世纪建成的歌剧院,隔着广场和剧院相对的是一座设计得很有现代感的五星级酒店,遥相呼应,构成一幅很有现代感的景观。
  这座剧院不仅外形及内部设计富有现代气息,上演的剧目同样很前卫,单是歌剧制作,便不时因为手法的“离经叛道”而引起过不少争议和风波。如2005年g月世界首演美国作曲家格拉斯(PhilipsGlass)的新歌剧《等待野蛮人》(Waitingfor the Barbarians),便引起不大不小的议论。这次为《微笑国度》担任导演及灯光设计的,便是该剧院的总监蒙迪峰(GuyMontavon),为此,进场前便多少带着点期待,期待出现“离经叛道”的东西。当然,这一期待并未出现,但幸好也未有失望。
  甘苦中带着点温情
  《微笑国度》是奥地利作曲家菜哈尔(Lehar)在轻歌剧世界中的高峰期作品,首次搬上香港舞台的首场演出(5月7日),虽然现场仍有空出的座位,但台下观众情绪高涨,而舞台上则是从热闹开始,发展到最后则是带着点美丽无奈的淡淡哀愁结束,这也正是莱哈尔将只求大团圆结局的轻歌剧提升层次,形成个人的特色所在。
  和《蝴蝶夫人》《图兰朵》相同的是,《微笑国度》也是一个包含着东西方文化差异、矛盾冲突的爱情故事。奥地利伯爵历登费斯(Lichtenfels)的女儿莉萨(Lisa),尽管群下之臣一大堆,都无一看得上,甚至为她甘愿赴汤蹈火的格斯达夫(Gustav)向她求婚也被拒,偏偏就是钟情于来自中国的苏城王子(Sou-Chong)。
  这一段异国之恋,随着莉萨跟随苏城回到中国,相宿相栖后,这种文化差异上的冲突便一幕一幕地展开,气氛也不断地显得紧张。莱哈尔笔下的《微笑国度》,并没有采取当时的轻歌剧的做法,更没有时下的音乐剧那种轻易地将矛盾冲突解决,并立即发展到大团圆结局的“一贯做法”,也没有像大歌剧般以死亡的悲剧来结束。他这种甘苦中带着点温情的处理,便将轻歌剧的韵味提升,这点特色也成为任何新制作处理莱哈尔轻歌剧不能掉以轻心的部分。
  难得演出“轻”的感觉
  除此之外,《微笑国度》的吸引人之处,如同莱哈尔另一部多次在香港上演过的《风流寡妇》一般,有不少优美动听的音乐和唱段。在有点儿冗长的序曲后(约8分钟),在维也纳历登费斯伯爵官邸大厅上翩翩起舞的圆舞曲,便是经常被改编为各种版本独立演出的音乐(甚至还有口琴曲版本,伴随着好些吹口琴的朋友成长)。当晚香港小交响乐团在许忠指挥下,奏出该曲的维也纳韵味。而来自福建省歌舞剧院舞剧团的四对舞蹈演员的表演,从气质到技艺,都较预期的好,能无比流畅地营造出维也纳的优雅气氛。
  轻歌剧的演出和歌剧的不同,便在于能演出“轻”的感觉。基本而言,两位主角和四位配角,甚至主要集中在第一幕的由香港歌剧院合唱团演唱的合唱,在歌唱上都能摆脱了歌剧的“重”。扮演苏城王子的韩国男高音崔元辉的外形不算突出,少了点“明星魅力”,但歌声音色仍算不错,只是所唱剧中脍炙人口的名曲“我心全属于你”(Dein ist mein ganzesHerz),在无数名家的录音相较下,则多少有”珠玉在前“的失色了。
  相对而言,饰演女主角莉萨的斯洛文尼亚女高音丝维勒(Sabina Cvilak)则能很鲜明地演(唱)活了在维也纳和中国不同景况下的不同形象,歌声唱来也动听动人;美国男高音帕莱斯(J.Price)所扮演的格斯达夫,唱与演俱不错,很能掌握在不同场合时的不同感情表达。
  不过,在第二、三幕才出现的三位香港歌唱家,都有让人瞩目的出色表现。演唱苏城妹妹美米的女高音梁少莹,不仅歌声轻盈动听,而且演活了剧中人的鲜明性格,一曲感叹东方女性备受约束作弄叔叔张唐常的谐趣歌曲,非常活泼大胆,极为讨好讨彩!男中音钱深铭也能通过歌声和演技,将代表保守传统的苏城叔叔张唐常塑造出鲜明的性格。扮演太监的男高音陈永虽然唱段不多,也能越演越投入,到第三幕时,更发挥了穿针引线的作用。
  混杂出位添“轻”成分
  这次香港首演的“版本”,其实可说是稍显混杂。这不仅是指整个演出的演员和制作团队来自内地、港、台;欧(德国、斯洛文尼亚)、美、韩等不同国家,还在于所有唱段都采用德文原文演唱,但大部分说白都采用英语,甚至第二幕开场的合唱还混入了中文,最后这两幕发生在中国土地上的故事,更加入了清朝臣下向主子行礼时的“喳”声,这种刻意“出位”的处理,都能为这个制作增添“轻”的成分。
  不过,这个制作最大的特色相信仍是中国台湾蔡秀锦设计的布景及服装,但同样很混杂。第一幕很有欧洲贵族大宅厅堂的气派,服饰之写实和认真添加了很好的色彩,但第二、三幕无论布景、服装与头饰,则变得很有中国色彩,很中国化。然而这种中国色彩和中国化,表面看来是清代的服饰和布景,但很多细节上却又不是清代的。
  最明显的是张唐常的脸上所绘的脸谱,和美米的发髻,都很中国戏曲化,但细节上却和戏曲中的面谱及发髻并不一样,如果严肃的大歌剧,这便会被认为是变得不伦不类,但作为轻歌剧来看,这样子的“出位”处理,反而是有意将制作予以“轻”化。
  不过,第二幕的“大厅”和第三幕的“内院”,在布景上并无明显改变,却是败笔;其实,只须将堂上正中的大幅草书条幅除下,更换上一幅山水或人物画,再改变一下座椅等物,很简单便能营造出两个不同的场景了。
  担任伴奏的香港小交响乐团,也发挥了“轻”的效果,尤值一赞的是其中好几段小提琴独奏,都优美动人,将轻歌剧的轻盈动听,发挥得淋漓尽致。
  “微笑国度”苦中有甜
  更关键的是结局的处理。莉萨坚拒家人和朋友劝告,下嫁苏城王子,并随其远渡重洋去到中国,但很快便发现无法接受中国的生活方式,特别是苏城要按俗例娶妾,苏城王子对她的爱的盟誓也难以平息她的忿怒,她对苏城的爱也渐变为恨,最后更是想方设法要偷偷返回维也纳家乡。
  同时,苏城的妹妹美米也爱上当时以奥国大使身份追随着莉萨来到中国的格斯达夫,两人同样无奈分手。苏城王子最后仍是让格斯达夫带着莉萨离开返回维也纳,虽未酿成悲剧,但也确是沉郁,而苏城还是遵从习俗:“保持微笑”,一切都是点到即止,随后落幕。这个跨越文化地域,以爱与责任为主题的故事也留有余韵。“苦中带甜”,这也正是这部作品标题的来源,也可说是莱哈尔眼中的中国,同样是苦中有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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