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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麦积山石窟艺术中的供养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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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石窟艺术供养人不但为我们展示了信徒对宗教信仰的虔诚,同时也是推动石窟艺术形成发展的重要力量。现存很多石窟中也包括大量供养人的艺术形象,供养人形象也成了后世学者进行石窟艺术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试图对四大石窟之一的麦积山石窟中供养人的艺术形象为切入点窥探中国古代石窟艺术留存的精华。
  【关键词】宗教艺术;麦积山石窟;供养人“供养人”指的是个人或团体为某一活动或群体提供经费或其他方面的支持的统称。在佛教石窟中是指为了开窟造像而出资、出物或出力的佛教信徒。佛教石窟供养人是随石窟创建而出现,《妙法莲华经》:“若人为佛教故,建立诸像,雕刻成佛像”“渐渐积功德,具足人悲心,皆已成佛道”。因此,广大信徒为了自己虔诚的信仰在出资出力修建的窟龛中为自己留下一片空间,从而祈福自己对佛陀的恭敬虔诚和美好愿望得以实现。信徒中从最高统治者到下层百姓都为了早成“佛道”而热衷开窟造像、画像题名。特别是古代皇室贵族、官员乡绅等。他们认为对石窟的供养不但可以使自己在生前享受富贵,同时死后可以进入“佛国乐土”。劳苦大众也企图通过供养脱离苦海。因此,在建造之初佛教石窟的赞助者不是为了艺术而创作的,而是为了宗教目的而进行的宗教活动。
  提起石窟中的供养人,就不能不提及现存石窟中的供养人的艺术形象。供养人对石窟艺术产生和发展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同时石窟艺术中对供养人也有大量的反映。供养人不但推动了宗教的发展同时也为后世人们得以从一个崭新的角度对宗教、文化、艺术等诸多问题有了更加全面而鲜活的认识。我们可以从石窟中看到,至今留存的供养人画像、或塑像,他们与石窟的关系是互相依存的,正是因为供养人的虔诚和贡献,才有了今日灿烂辉煌的石窟艺术。
  麦积山石窟形成于东西文化交汇的重要时期,它是印度造像同中国少数民族和中国传统审美结合的产物,是佛教艺术自东向西发展中的具有转折意义的重要遗迹。麦积山与龙门、云冈、敦煌三大石窟最大的不同是其精美且高度世俗化的艺术风格受人推崇。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它的供养人的形象。麦积山石窟供养人主要是当地官员乡绅、出家僧尼、世俗信徒等。现存窟龛中很多都有供养人艺术形象的遗存。石窟艺术中对供养人的具体艺术表现形式主要分为以下三种:雕塑、壁画和碑文。
  (一)雕塑:雕塑这种形式在较多石窟中均有表现,麦积山石窟以其雕塑作品最负盛名的有“东方雕塑艺术博物馆”之称。麦积山石窟现存的供养人艺术形象以泥塑为主,其中很多供养人是有据可考的。如麦积山第44窟,相传该窟中的主佛菩萨就是以西魏文皇乙弗氏的形象为创作蓝本。西魏文帝迫于北方柔然的袭扰,遂同柔然进行和亲,皇后被迫自尽。文帝感念令工匠凿麦积崖为龛而葬之。故第44窟成为学术界公认的西魏乙弗后的寂陵。毋庸置疑,供养人他们把自己或自己家族的形象或塑或画在窟中,表示该窟的菩萨佛像都由其供养,当然石窟的形制及艺术风格等也会受到影响。他们不但促使艺术的产生与发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当时的某种审美趣味。
  麦积山石窟第142窟正壁影塑表现了一组仅10厘米的一位雍容的贵族妇女携子祈福的宗教生活场景。母亲头戴笼冠身着宽袍,笼冠最早产生于汉代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主要冠饰,王国维的《观堂集林・胡服考》记载“胡服之冠”,笼冠在魏晋南北朝期间被男女共用,笼冠大袖衫是该时期服饰的最重要特点,也间接反映了该时期的时尚风潮。该塑像把一个虔诚、善良的母亲形象和可爱童真的男童刻画得惟妙惟肖。妇人面容丰腴,双眼下垂,小嘴薄唇,上身着宽袍,下身着裙,左手持灯,右手拉一男童。男童身穿一件肚兜,头部略大,身体瘦小,脸部充满了儿童应有的好奇和童真。在整体造型的表现上较多地运用了阴刻的表现手法,外裙角的几道褶皱,形象地表现了贵妇趋步向前、宽松的裙摆随之飘扬的场景,产生了“吴带当风”式的传统中国式的美感。这组雕塑在庄重神秘的宗教窟龛中似乎显得有些许的突兀,因此该塑像应该是作者受供养人之意而创作的,不但生动地再现了供养人的虔诚,同时也为后世研究这一时期的服装、配饰、人文等提供了鲜活的参考。当然后期这些供养人也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改变,特别是后期的很多供养人,其中大多数不是对宗教有多少的崇拜,很多是冲着“实惠”来的。
  早期供养人表现为龛窟的辅助和较为次要的位置,但隋唐之后由于统治者和社会风气的影响,导致石窟中的供养人形象增大,甚至逐渐超过了主佛的高度。麦积山第165窟就是该风潮的代表,这尊女供养人像高2.1米,是具有典型宋代造像风格的作品。在宋代塑像的写实程度得以进一步提高,人物精神活动得到充分揭示。女供养人头梳高髻饰有花蔓,面部丰满,眼眉上扬、口小而唇丰,神情端穆娴静。身着交领长袍,腰部束一短裙,裙摆处露出小巧的脚尖,头腰微倾富有动态,露出高傲自信的神态。塑像仍保留泥胎的原色,虽然没有进行彩绘,但其艺术表现力却丝毫不差。这同样也表现在其他石窟中,也间接显示出供养人在佛教石窟造像中的地位提高了,供养人的艺术形象开始发展成石窟艺术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壁画:壁画艺术与佛教发展关系密切,早在龟兹石窟中就已经出现了为供养人画像。在敦煌石窟中现存大量的壁画供养人形象,画像总数超过了9000身。对供养人以壁画的形式表现,麦积山石窟中也有。现存的很多供养人壁画中,供养人之前都有比丘和比丘尼形象的表现,这是为了表示他们引导着信徒进入佛国世界。麦积山石窟161窟中就有残存的三身供养比丘尼的形象,身披袈裟,手持香炉,虽然面部已氧化,但是通过其洗练概括的形象依然能感受到其庄重虔诚的气息。虽然麦积山由于其自身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现存的壁画作品较少,但是这种壁画中的供养人形象还是大有所在,如104窟外的女供养人是隋末唐初时期的作品,画面中最前面是两位比丘尼,后有三排女性供养人。其上身着衫下身裹裙,手持莲花呈直立状均恭敬肃穆形象自然安详。画面造型优美秀丽,色彩艳丽华贵,每位供养人身后均有两侍女相伴。生动地展示了一群具有较高社会地位的妇女,在侍女陪同下,一起礼佛供养的场景。
  (三)碑文:除了雕塑壁画,碑文题记等也是供养人艺术表现的重要形式之一。通过碑文题记等形式来记录供养者的功德,便于保护、保存、流传。这些形式的产生也是随着佛教在传播的过程中几经沉浮,迫使信徒们创造出新传播供养形式,如北齐的响堂山石窟就现存了大量的碑文石刻的供养形式。麦积山87窟中有残存的题记“仇池镇经生王供养十方诸佛时”,可以得知其塑造时间和供养人较为准确的信息。这些既是信徒承载信念、寄托期望的载体,也丰富了中国古代石窟艺术的多样性。
  我们现在看到的石窟中的形象不仅是宗教信徒对佛陀和佛国世界的憧憬,也是石窟的赞助者对佛教主观宗教意志的表现。它们不但是中华民族宝贵的宗教文化遗产,同时也展示了历史文化的某些侧面,以及民族发展的进程,是中国历史文化研究中难得的活化石。在艺术的传承和发展的历史中,艺术品的光彩绝伦往往为艺术家们所拥有,但我们除了应该铭记这些天才艺术家们,也不能遗忘历史上石窟艺术的供养者。无论他们采用哪种形式支持艺术创作的发展,都对艺术的长久发展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我们现在对麦积山石窟供养人的研究,着重将焦点放在了出资人的艺术形象的分析上,这对于我们深入了解石窟的艺术特点、分析历史文化的演变进程等都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马包亮,天水师范学院美术与艺术设计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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