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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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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故乡在南方,那里的新年与这飘雪的北方截然不同。
  南方的四季没有北方这么鲜明,过年时的茶园依然一片葱茏。
  虽是早上五点,但袅袅的炊烟已经升上村庄的上空。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着,偶尔夹杂着几声鸡鸣。
  刚还在睡梦中的孩童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眼睛,似是被这鸡鸣声所唤醒,亦是被这春节的气味所唤醒,脑海里仍然回想着昨夜春晚喜气盈盈的画面。
  街头流浪的大黄猫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看着满地燃放过的鞭炮的纸屑,看着家家户户贴着大红对联的大门,看着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它在想,该回家了。
  故乡的新年没有吃饺子的习俗,必不可少的是年糕。炸年糕、蒸年糕、煮年糕……人们用尽想到的所有做法。孩子们最喜欢的要数煮年糕,一块块白白嫩嫩恰似豆腐的年糕在沸水中上下翻腾,一会儿蹿到这儿,一会儿蹿到那儿,调皮得像只小猴子。煮好后的年糕散发出糯米的清香,用筷子夹起一小块,竟能拉出长长的丝。放入嘴中,滑滑的,糯糯的,黏黏的,甜甜的,黏得人张不开嘴,热得人不停地哈气。
  吃罢早饭,大人们去各家各户拜年,我和弟弟便沿着村外的小路走向山脚,去看满山的茶树。此时的茶叶还不到采摘的时候,它只长出了小小的、油油的、绿绿的嫩芽,等待着新年过后的那场春雨。听过新年的爆竹声,经过新年后春雨的洗礼,开春的茶叶会更嫩,更香,仿佛用手轻掐叶片,茶汁就要往外渗出来。过了正月,茶农便要开始一年的劳作,家家户户,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儿,都会在早上四五点起床,背着竹篓,戴着斗笠,走进自家茶园。
  过年时,去茶园里纯粹是为了玩儿,不过所幸盘旋在茶树下的蛇这时都回家“过年”去了,不然准有谁不小心因为踩到它而吓得大声叫嚷。东山头老张家的茶园里笑声不断,谁叫他家有个小活宝呢;西山头的刘婆婆和隔壁茶园的李奶奶有说有笑,谈论着过年时儿子从外面带了哪些好东西。整座茶山都在新年阳光的照射下演绎着不一样的温情故事。
  山脚的半抱粗的茶树树干上,不知道被谁家的孩子贴上了大红的福字,看得人心里暖暖的。每走一段,就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没有人知道这水的源头在哪儿,只知道它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流过了好多的新年。
  漫步在清晨的田间小路上,伴着仍未消散的晓雾,我曾无数次幻想、无数次希望时间永远地定格在那一刻。不过生活就是不停地向前。抛开心中的杂念,我朝家的方向走去。前方时不时传来一声狗叫,它一定是又听见了远处的鞭炮声,或者看见谁家的孩子穿着让它艳羡的新衣。
  邻居家男孩放的开天雷炸开了天上的云彩,阳光透了出来。回到家,打开窗户,从阁楼上往外看,刚才走过的村庄仍然一片宁静,街上偶有几个走动的人。低头转嗅,茶香伴着清新的空气钻人鼻子。
  每年大年初一,总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窗前的木凳上向外张望。她头发梳得光光的,腰板儿挺得直直的,穿着深红色绣着金花的绸缎棉袄,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微笑。每每看见窗外街上有提着行李匆匆而来的人,她总抑制不住内心的期待,盼望著是她尚未归家的儿孙回家给她拜年。日盼夜盼,盼回她的儿孙的那一刻,她张着牙已不全的嘴,孩子般地笑了。
  她能做出令人回味无穷的年夜饭。望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她亲手做的年夜饭,听着家人对她手艺的啧啧称赞,她只是不停地笑,笑得有些腼腆。
  她不在意儿孙的成就有多大,只在意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里,他们的身体要康健。听着儿孙的拜年话,看着儿孙洋溢着喜悦的笑脸,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快乐。
  父母在北方工作,我们离家已经两年有余,但对于故乡的新年、故乡人的记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淡忘。
  春来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转眼间,旧的一年已然过去,新的一年欢欣到来。故乡茶园里劳作的奶奶,还有故乡的茶园,你们还好吗?
  佳作点评
  这是一篇关于故乡新年的作文。作者在远离故乡的河北回忆茶香飘逸的南国,回忆奶奶做好年夜饭的新年。
  文章开头提出故乡的新年和北方不同,之后开始饱含深情地回忆,回忆故乡新年的人和事。故乡街道上鞭炮的纸屑、大红对联、大红灯笼,以及各式各样的年糕,一下子让新年的味道浓起来。之后,我们随着作者的脚步走到空气清新的茶园,感受茶农们的艰辛与快乐,体味他们在新年到来时的欢乐与希冀。文章后半部分是本文的亮点,本来慢条斯理的回忆因为奶奶的加入变得更加情思绵绵。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思念,却从无南方与北方的地域之分。
  (刘宝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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