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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银幕交相辉映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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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受到中国戏剧、电影创作者的青睐,被搬上中国舞台及银幕,获得观众好评。本文将探讨三个中国版“扇子”的改编问题。
  关键词:《少奶奶的扇子》 《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 洪深 改编
  《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作为王尔德的戏剧成名作,写一个名声不好的母亲暗中保护着随时会身败名裂的已婚女儿,本剧在伦敦上演时轰动剧坛,在中国也有着不小的影响。中国戏剧家洪深将其本土化,改译为话剧《少奶奶的扇子》,随后将其改编为无声电影搬上银幕。导演李萍倩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改编,创作了电影《少奶奶的扇子》,获得好评。本文将讨论上述三个中国版“扇子”的改编问题。
  一、话剧《少奶奶的扇子》
  早期话剧上演过不少外国作品,但在中国舞台上都已变得面目全非。1920年汪优游将萧伯纳的《华伦夫人的职业》搬上舞台,称这是“纯粹写实派的西洋剧本第一次和中国社会接触”。但这次演出的惨败让戏剧工作者认识到须进行观众定位,了解当时观众的接受能力以及欣赏水平。
  1924年洪深将《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改译为《少奶奶的扇子》,并于4月首演。本剧演出大获成功,改译剧本也获得较高的评价。观众看过此剧后惊喜地说:“原来在京戏和文明戏以外,还有这样的戏!”曹禺也曾说过自己在中学时代“把洪深先生改编的王尔德的《少奶奶的扇子》都读破了”;“那對话,文字的修辞,实在是好。《少奶奶的扇子》剧本教给我怎样写戏”。
  仔细对比两个剧本(话剧《少奶奶的扇子》以及《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可发现,洪深改动的地方非常细微,除了将剧本中国化改译之外,较少改动情节、台词顺序,也较少删减台词。笔者将在下文归纳其具体改动。
  (一)地点、人名、人物身份、日常琐事
  这部分改动即为本剧的本土化处理。洪深在序录中写道:“改译云者,乃取不宜强译之事实,更改之为观众习知易解之事实也。地名人名,以及日常琐事,均有更改,唯全剧之旨意精神,情节布置,则力求保存本来,仅为表演,则即此已可合用。”这部分的改动较多,笔者在此不一一列出。
  (二)注重情节发展,删去严肃讨论
  第一,在《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一幕中,温德米尔夫人与达林顿讨论女人犯错是否能被原谅,随后谈到男人是不是也该遵守女人守的这套死板的规矩。而在《少奶奶的扇子》中,洪深删去了对男人的讨论,在少奶奶提出“女人走错了路,是不可原谅的”时,便结束了两人实质的谈论内容。
  第二,《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三幕幕启,便是温德米尔夫人独自在达林顿住处徘徊,此处有一大段独白,不仅表达了温德米尔夫人矛盾慌乱的心理,还抒发了大段自己对男女关系的看法,如:“女人想要抓紧男人的话,只要迎合他的下流就行了。我们把男人当作神,他们却丢下我们。别的女人把男人当作兽,男人却摇尾乞怜,忠心耿耿。”而在《少奶奶的扇子》中,洪深则直接将大段独白删去,用动作来表达少奶奶的不安与犹豫,随后金女士上场。如果作者不想在剧中出现独白,亦可删去第四幕中的独白,但第四幕中的独白仍旧被保留,由此可见,此处的删改只是为了删去严肃的讨论,让情节更加集中。
  第三,在第三幕中,两个女人藏在达林顿(刘伯英)住所,男人们则在聊女人。在《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中,格瑞安的台词如下:“女人最糟的就是这一点。她们总要我们变好。我们真变好了,见到我们,她们反而一点也不爱我们了。她们其实希望我们坏得不可救药,结果却害我们好得全不可爱。”而在《少奶奶的扇子》中,洪深则将其改译为:“况且女人的性情,最不容易捉摸。男人太好了,女人也是不理不睬的,不喜欢的。”这两者粗略看来并无区别,与洪深其他的改译看似一样,但细细琢磨,则会发现《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的台词与第三幕中温夫人的独白呼应,一个为以女人角度去推测男人如何看待女人,一个为以男人角度去推测女人如何看待男人。格瑞安的台词更体现出女人操控的一面,男人则处于被调教的一方。再看《少奶奶的扇子》的台词,则会发现在逻辑以及思想上较为简单。
  第四,《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四幕中,埃林太太与温夫人聊起温夫人的母亲,温夫人提及自己的理想便是母亲,随后两人又对理想谈论了一番。《少奶奶的扇子》中,洪深删去了“理想”这部分台词。
  由上述四点,可以看出洪深较为注重情节发展,删去无碍情节发展的严肃讨论。
  (三)人物形象、人物关系的调整
  第一,《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二幕中,温夫人见埃林太太到来,扇子掉在地上,由达林顿先生捡起。洪深将其改为金女士为少奶奶捡起扇子,还给少奶奶。这对人物关系做出了调整,金女士为少奶奶捡起扇子这一举动间接影响了两人的人物关系。
  第二,《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三幕中,男人们在达林顿住处谈论埃林太太,奥古斯塔斯为埃林太太说话,如“你想把她说成一个坏女人,她可不是”,也表达出对埃林夫人这类型女人的爱慕之情,如“我喜欢女人有沧桑,跟她们谈话,总是有趣得要命”。而《少奶奶的扇子》中,抢了吴八大人台词、替金女士说话的却是徐子明。
  奥古斯塔斯的形象不单单为一个被大家嘲笑的单身男人,而是有自己的审美、有自己追求的人,相较之下吴八大人的形象则被改译为较为片面的傻气多金的老男人。
  第三,《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三幕中,达林顿说:“我们全掉在阴沟里,可是有些人却在仰望着星光。”邓比则接话道:“今晚你倒浪漫得很。”洪深将其改译为:“我们可不都堕落在臭水井里。但是坐在井里,也不妨观天。”李不鲁说:“这句话,很有点哲学家的口气。”
  此处改译十分工整,也未曾删改,但人物形象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洪深的改编中,未曾改动达林顿的人物动作,也未曾改动其心理活动,洪深甚至在第一幕中直接将人物心理标注出来,虽然描述有令人印象不佳之感,但达林顿的内心确是这样,不可否认。可为何原作中极具魅力的达林顿在改译后变为无趣甚至有点负面形象的刘伯英?笔者认为洪深在改译中并未想将此人物变为片面的负面形象,但在中国化的过程中,达林顿这种西方式人物无法在当时中国戏剧环境中存活。比如上述例子,洪深将“浪漫”译为“哲学家”,令刘伯英这一人物因水土不服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四,《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四幕中,温夫人陷入矛盾的心理:“我怎么能告诉他呢?我不能告诉他。否则我就没命了。”而《少奶奶的扇子》则删去这句台词,直接接到“我走之后,不知怎么样的,子明知道了怎么办”。
  这里的删改使得少奶奶没有了私心,形象变得更为正面,却不如温夫人显得真实。作为舞台上的人物,在当时的中国观众看来,少奶奶可能不会受到道德谴责。但作为戏剧人物,温夫人则更像一个“人”,而少奶奶则停留在“概念”。
  由上述四点可见,这些轻微的改动有意或无意地使得人物形象以及人物关系发生了变化。
  (四)增加趣味
  第一,《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二幕中邓比为普夫人介绍埃林太太时,说道:“她是埃林太太。”《少奶奶的扇子》中,洪深将其改译为“她是金女士”。“就是那个女人啊!到底她娘家姓金,还是夫家姓金,怎么不称奶奶或是小姐,要称女士?”“做新派人就有这层便当。”这样的改动既表现出本土的特点,又增加了趣味。
  第二,《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四幕中温夫人不相信埃林太太将自己的信烧掉,洪深在《少奶奶的扇子》中为金女士多加了一句台词:“(苦笑)真是小孩子的见识!”在观众了解两人的母女关系,两人中的一人却不知情的情况下,此处的改动令金女士在此刻更像个母亲在看着孩子气的女儿闹脾气,颇有趣味。
  (五)教化
  《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第四幕中,温夫人向丈夫倾诉不能把人分为善恶两类,接着便说好女人与坏女人的界限问题。而在《少奶奶的扇子》中,洪深将好女人坏女人的部分改译为好人与坏人,将讨论范围扩大,具有教化意味。
  由上述五种改动可见,洪深的改译删改较少,但微调后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笔者认为话剧《少奶奶的扇子》处在一个挣扎矛盾的状态,洪深尽量不改动原作中的实体内容,也同时力求完整,保留原作中的人物关系及具体情节,比如保留了李不鲁与朱太太这对已婚情人的关系;但在本土化的过程中,既需要考虑观众的审美水平又要将其移植到本民族文化的土壤中,必定会出现水土不服,导致部分人物形象发生微妙却致命的变化。
  洪深的删改幅度并不算大,但不可理解为洪深的随意之举。洪深数理化成绩较好,留学专业使得其具有工程师思维。洪深自述“三年烧瓷工程的训练,使得编剧方法刻板而呆笨了。在未动手之前,先得将原料,精密地查考和分析一番”。再者,从《少奶奶的扇子》的序录以及后序中可看出,洪深对《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是仔细研读过的,并且了解欧美评论者对于此剧的评价。由此可见,洪深在改译中的微调必定是经过其反复琢磨,而不是随意为之。上述五类调整虽然细微,但在剧本比较时,却不可忽视。
  话剧《少奶奶的扇子》对《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的改译无疑是成功的,因其改译初衷与改译效果基本一致。
  中国戏剧家在处理外国作品时,需要考虑如何将西洋人的趣味转接为中国人的趣味,洪深较好地完成了这一点。另外,对于外国剧本的取舍选择问题,洪深不仅基于个人的审美趣味,还顾及当时、当地的观众。《赵阎王》惨败的经验使得这次改译的初衷十分简单,即避免话题沉重,完成令观众喜闻乐见的作品。故改译中可看出其集中展现情节,删去了其他讨论。从当时观众的热烈反应可见这次改译是成功的。
  二、洪深编导的无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
  洪深于1924年末,加入明星公司。不少人劝诫他“电影界的道德观念是向来薄弱的”,希望他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艺术天赋。洪深认为自己已在戏剧方面得以实践,清楚其社会效果,于是想在电影领域做些尝试,借电影来实现自己的“易卜生之梦”。
  洪深在电影方面的成绩斐然,包天笑曾说过:“自从洪深来了,明星似乎方始踏上了轨道。”在洪深来公司之前,明星公司的郑正秋、包天笑等人只是提供一个两三千字的“本事”,相当于故事梗概及框架。
  1924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洪深先后创作了《申屠氏》《冯大少爷》《爱情与黄金》《歌女红牡丹》等近四十个剧本,其中不少由他本人担任导演。《申屠氏》被公认为中国第一部较完整的电影文学剧本,《歌女红牡丹》是中国第一部“蜡盘发声”的有声电影。
  1928年,洪深与张石川合作导演由洪深编剧的无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申报·剧场消息》评论道:“影片利用画面将原剧隽味的字句,通过演员的面部和内心表现出来,较舞台更有力量。”另有评论认为原剧富含哲学意味,以“文语”见长,将其拍成不声不响全靠内心表情的电影实在是太难了。更有评论者指出洪深此前编导的电影(如《冯大少爷》)不大受观众欢迎的原因在于观众“懂得在热闹中去求趣味,而不懂得从冷静中去求趣味”,希望评论界“以后多注意提高观众朋友欣赏能力的讨论”。
  (一)比较《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与无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
  上文中提及话剧《少奶奶的扇子》对《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的改译处于一种挣扎矛盾的状态。洪深力求保留本来的样子,但又不得不顾及观众的接受能力与欣赏水平,加上部分人物形象水土不服,使得《少奶奶的扇子》呈现出这样的状态。
  无声电影的改编则显得“洒脱”许多。原作以“文语”见长,而无声电影在台词数量上具有限制,在改编过程中创作者只能借用《溫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的故事内核。这些客观因素使得创作者负担减轻,洪深不再追求保留原样,而是借故事自由发挥。这令人物更加本土化,但同时显得单一、刻板、片面。
  无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中的本事由宋痴萍执笔,其将吴八大人定位为“好色多金”,对刘伯英使用“鼓起簧舌,竭尽挑拨之计”的描述。虽然本事与字幕本不尽相同,但仍可看出这次改编中的人物形象与原作中的人物形象相差甚远。具体的改动在下文中细述。
  (二)比较话剧《少奶奶的扇子》与洪深、张石川导演的无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
  无声电影与话剧的表现手段以及呈现结果完全不同,故两者有可比较之处,亦有无法比较之处。笔者将在下文中简单列出无声电影对《少奶奶的扇子》(《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的改编。   1.场面选择、人物选择
  话剧中的时间与场景相对固定集中,电影则可以利用蒙太奇来展现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人物的动作。对于电影来说,场面的选择相对自由也相对宽松。作为戏剧家的洪深,在改编时较为注意场面选择的问题,并没有因电影的自由度而随意增加无用的场面。比如洪深在第一场便利用废妾运动会这样一个集中众人的社交活动,交代了众多信息,如少奶奶与徐子明的夫妻关系较为融洽、徐子明与金女士的关系等。这样的改编对于无声电影来说,较为清晰明了。同时,交代的痕迹较重,情节虽集中完整,但戏的趣味却无处体现。
  在人物选择方面,无声电影简化了话剧《少奶奶的扇子》中的人物,比如对功能性人物的出场做出了统一处理,如将陈太太等人变为三个爱说话的太太,三人一起出场,代表社交舆论。
  2.悬念的设置
  在《少奶奶的扇子》(《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中,金女士与少奶奶为母女关系这一信息直至第二幕才透露给观众。而在无声电影中,洪深在舞会开始前,便设置了子明与金女士的会面,提及两人的母女关系。这样设置的原因也许是电影蒙太奇的手法使得此时提及具有一定的必要性。
  3.人物关系、人物特点
  在无声电影中,洪深删去话剧第一幕中刘伯英与少奶奶的独处。刘伯英在废妾运动会时来徐家,少奶奶给刘伯英看了子明送的扇子,在此处少了话剧中两人的暧昧感觉,于是本互有好感的二人变为刘伯英的单相思。刘伯英的人物特点消失,变得极其片面,成为一个勾引有妇之夫的男子,而少奶奶也变为一个满身正气、没有道德瑕疵的妻子。
  (三)比较刘别谦导演的无声电影《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与洪深、张石川导演的无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
  1926年,刘别谦导演的电影《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1925)传到中国,字幕由洪深翻译,由此可见洪深在拍摄《少奶奶的扇子》前观看过刘别谦导演的电影。当时的评论界称洪深为“东方刘别谦”,认为其电影冷隽有味,将张石川比作格里菲斯,因其着重表现刺激。在洪深导演的《少奶奶的扇子》中可看出不少刘别谦导演的《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的影子,比如三个多嘴多舌的女人等。不同的是刘别谦将人物关系及人物形象把握得十分精准,不以交代为目的,每一场都饶有趣味,将王尔德的原作精彩地展现在电影银幕上。相比之下,洪深的电影则显得较为稚嫩。
  1928年洪深、张石川导演的无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现已无法观摩,笔者是根据其字幕本进行影像的推测,故以上第二部分的讨论是依据字幕本以及当年的评论资料来进行的。
  《明星特刊》在当年登出剧照,图为吴八大人亲吻金女士的腿,但字幕本中吴八大人的塑造不至于此。再者,金女士的扮演者杨耐梅的银幕形象向来是风骚放荡,可能在当时会给观众带来惯性印象。但在字幕本中,洪深增加了金女士漂泊无助的字幕,如“灿烂的灯火——美丽的新装——迷人的音乐——一个伤心女子,为了她的前程而奋斗”,此处使得人物生出令人怜惜之感。故字幕本与影像呈现及影片宣传可能也存在着出入。
  洪深在此之前的作品总是不受观众欢迎,他在《我脱离电影界的原因》(1927)中说道:“我素性不大喜欢情节,我所志愿的,是描写迷惑矛盾的人生、隐微难言的个性、迂回变迁的心理,显着浓厚的空气,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特色,一场戏有一场戏的滋味。”“我只主张,观众需要的,与我制造的物品,完全是两种,不能一致罢了。”在此之后,洪深编导了无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一方面也是对当时观众的妥协。
  综上可见,洪深的这部作品虽是妥协之作,但仍保留着艺术追求,在当时的电影创作环境中,足以称得上是用心佳作。
  三、李萍倩导演的有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
  李萍倩从事导演工作共拍摄了近两百部电影作品(据不完全统计),其中无声片一百余部,编写剧本十余部,是一位相当多产的电影导演。1939年,李萍倩拍摄了由孙敬改编的有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获得成功。影片流传至今,亦受到当今观众的好评。
  (一)比较话剧《少奶奶的扇子》(及《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与李萍倩导演的《少奶奶的扇子》
  李萍倩只是借用了话剧的故事内核,自由发挥,不追求保留话剧中的人物形象与人物关系,从更换人物名字这一举动即可看出此意图。
  此版最大改动为增加江先生这一角色。《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中,奥古斯塔斯是个有审美追求、独特个性的单身贵族。在《少奶奶的扇子》中吴八大人则成为一个没有主见的多金老男人。在有声电影中,李萍倩将这一角色替换为一个傻气憨厚的胖子尤先生,又增加了一位江先生。江先生曾向黎女士深情告白,对其遭遇表示理解并愿与黎女士结为夫妻白头到老。黎女士对江先生是抱有幻想的,也就有了最后一场江先生愤然离席时黎女士的落寞神情。这一改动丰富了黎女士的人物形象,将一个失足女子再遇爱f青时的不安与犹豫展现出来。
  (二)比较洪深导演的无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与李萍倩导演的有声电影《少奶奶的扇子》
  这两版最大的区别在于洪深一直控制场面的数量,盡量用较少的场面来表达较大的信息量,而李萍倩则对场面的数量没有苛求,用影像展示整个故事的发展过程,如少奶奶父亲夜归回家发现妻子留下告别信出走,小刘在梅子平与少奶奶结婚喜宴上吃醋,少奶奶的父亲临终交代梅子平关于少奶奶的生母身份等。创作者在场面数量上不加控制,一方面凸显了电影的叙事特征,一方面也会因此变得偷懒,导致部分场面显得无用、无趣,从而降低影片的整体质量。
  综上,李萍倩的改动较大,影片情节丰富,场面热闹,得到观众好评,但在剧作技巧上不及洪深。
  由此可见,王尔德的《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受到中国戏剧与电影创作者的青睐,亦受到中国观众的喜爱。三个版本的“扇子”各有特点,也有不足,但在当时的创作环境下,都称得上是用心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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