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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剧情与音乐的结合看歌剧《托斯卡》真实主义的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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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托斯卡》可以说是普契尼最为出色的一部富有悲剧色彩的歌剧,被誉为普契尼真实主义艺术创作的里程碑。在这部歌剧中普契尼努力探寻优美的旋律风格,充分为歌唱者提供发挥、展示才华的平台,以声乐为中心,巧妙运用和发挥人声的技巧,实现与戏剧内容的表现完美统一。
  关键词:普契尼;歌剧;真实主义;《托斯卡》
  一、《托斯卡》的真实主义写作风格
  真实主义是文学艺术创作的观念之一,“除细节的真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最早这一概念由恩格斯提出,之后现实主义就成为19世纪后期和20世纪初文艺创作的主要潮流,具体体现为注重实际和理性,讲究客观的观察,重视社会问题和科学的研究态度,在艺术上从对美的追求转向追求生活的真实等。普契尼就是成长在这样一个现实主义文艺思想盛行的时代,他所处的时代以及他那关注社会、热爱社会的伟大胸襟,使他成为真实主义歌剧艺术的代表人物之一。
  普契尼是浪漫主义时期意大利歌剧作曲家,真实主义风格的代表人物[1]。意大利真实主义歌剧的发展是从《乡村骑士》开始的,当时观众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以小人物的喜怒哀乐为主要戏剧冲突的创作手法,感到非常激动。歌剧故事的发展就像身边的故事,剧中的主人翁好像活在人們的生活当中,再加上真实主义的舞台布景、人物服装以及演员们近似疯狂的表现手法,使得真实主义歌剧一出现就深得观众的喜爱,经常演出时间还没到一半,观众就坐不住了。普契尼看到了真实主义歌剧贴近普通人民群众的特性,他在以后的创作道路上一直坚持真实主义的写作手法。《托斯卡》的问世奠定了普契尼作为19世纪真实主义歌剧代表人物的地位。
  《托斯卡》是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创作的三幕歌剧[2],其创作特点主要表现为剧情戏剧冲突明显,摒弃了以前只是简单加入真实主义元素的创作方法,彻彻底底地采用真实的人物、地点及故事(《托斯卡》剧本源自话剧,其中几位主人公根据真实人物改编而成)。歌剧的舞台布景及服装的表现手法真实;表达方式上吸收了话剧式的对话手法;音乐语言丰富,旋律优美明媚,器乐演奏与和声技术高超;剧情遵循“有趣、惊人、动人”的原则,善于驾驭舞台戏剧效果,具有极强的歌唱性及观赏性[3]。
  二、《托斯卡》的真实主义剧情与声乐演唱及器乐演奏的联系
  歌剧《托斯卡》以现实生活中的故事为原型进行创作, 它具备了真实主义创作手法的大部分要素[4],以真实主义剧情为依托的器乐演奏不仅为声乐演唱伴奏,还起到了推动剧情发展、表现人物性格、增加舞台效果等作用。在乐队的编制上,不仅增加了弦乐的数量,而且还加入了大量的管乐和打击乐,乐器数量多达51种。在声乐演唱方面则摒弃了传统的以哗众取宠为目的美声演唱,更注重情感的表达与人物的刻画,声乐演唱更加戏剧化,舞台表现使观众耳目一新。整个歌剧的开始打破了常规,并没有以序曲的形式拉开序幕,紧张而带有少许悲剧色彩的旋律风格,将观众迅速拉进了歌剧的剧情当中。
  (一)歌剧第一幕
  伴随着紧张的音乐,歌剧第一个人物政治犯安杰洛提出场,他第一次出场的时间非常短,并没有向观众交代清楚剧情的发展,仅仅是为之后的剧情埋下伏笔。这一部分的声乐演唱更倾向于话剧,旋律近似自言自语,紧接着整个音乐风格从紧张急促转向欢快,伴随欢快的器乐旋律,歌剧中唯一的喜剧人物教堂司事出场。音乐风格迅速转换,使观众很快对人物的性格有了一定了解。欢快的切分音、跳音和大幅度的音程转换让观众暂时摆脱了开场的悲剧情绪,融入人物的欢乐中(图1)。
  歌剧男主人公卡瓦拉多西的出场伴随着非常抒情的旋律,表现出他与托斯卡爱情的音乐主题。咏叹调《奇妙的和谐》是整部歌剧的一个闪光点。《托斯卡》整体的音乐旋律与剧情的发展结合得非常巧妙。咏叹调有一个较长的前奏,在这段梦幻般旋律的映衬下,卡瓦拉多西端详着圣母的画像,脑海浮现自己的爱人托斯卡,不禁唱出自己的情怀。
  咏叹调之后是卡瓦拉多西与政治犯的一段简单对话,这段对话非常简短,器乐的演奏和声乐演唱几乎没有任何联系。两位老朋友以这种形式见面,本来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但器乐演奏则以激进的旋律向前推动,直到引出女主人公托斯卡。这种器乐演奏与剧情发展的激烈冲突让人感觉到两人的话没有说完,无形中加剧了爱情的甜蜜与政治斗争的戏剧冲突。在随后的男女主人公的二重唱中,器乐的铺垫也为妒忌与爱情两种情绪的转换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整个二重唱中,演员在不失真实主义精神的同时,很好地汲取了19世纪的罗西尼、多尼采蒂、贝利尼美声演唱的精髓,用优美的旋律和甜美的嗓音向观众诠释着二人忠贞的爱情。托斯卡走后是一段表现感恩节的童声合唱,这也许是整个歌剧中最轻松的情节,欢快的音符让人们忘记了歌剧中的阴谋、背叛与杀戮。作曲家试图用天真无邪的儿童淡化激烈的剧情冲突,但警察局长斯卡尔皮亚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种可能性。伴随一连串的打击乐和管乐,邪恶的斯卡尔皮亚首次出现在剧中,他一出现,便运用咆哮般的命令口吻谴责在场的每一位。此时,器乐停止了演奏,整个舞台只剩下斯卡尔皮亚的咆哮,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恐地屏住了呼吸。紧接着是一连串不规则的音程,包含众多的变化音。在斯卡尔皮亚询问教堂司事的过程中,反复出现一个代表权力的主题,在这个主题的威迫下,懦弱的教堂司事知无不言(图2)。
  斯卡尔皮亚与托斯卡的碰面以卡瓦拉多西和托斯卡的爱情主题为引子,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斯卡尔皮亚的声音凌驾于旋律之上,使得主题的表现性非常微弱。托斯卡没有见到卡瓦拉多西,妒忌的心理使她情绪很低落,而狡猾的斯卡尔皮亚则乔装成一个天真的孩子。作曲家以清脆的敲钟声来表现斯卡尔皮亚的伪装,这段音乐评论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音乐同时展现出了天真、善良和邪恶三种不同的性格。”声乐演唱与器乐演奏部分表现得非常欢快,似乎在托斯卡眼前的并不是邪恶的警察局长而是一位可敬可爱的长辈。天真的托斯卡对斯卡尔皮亚的话坚信不疑,斯卡尔皮亚用各种狡猾的手段,使得托斯卡的妒忌之火燃烧得越来越旺。两人的对话结束后,爱情主题再次出现,与之前不同的是器乐演奏得非常缓慢,使得这种爱情变得非常凄凉,伴随着这段凄凉的旋律托斯卡下场。此时斯卡尔皮亚迅速撕破伪装的面具,邪恶主题迅速回到了歌剧中。伴随着邪恶的旋律,斯卡尔皮亚的演唱逐渐融入进来,引出了著名的咏叹调片段“去吧,托斯卡”。这首咏叹调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斯卡尔皮亚的邪恶与狡猾,伴奏部分的主题音乐几乎没有停止过,而斯卡尔皮亚则用邪恶的语言迎合着这个主题:“去吧,托斯卡,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斯卡尔皮亚,爱情的誓言在强烈的妒忌心理下一文不值……托斯卡你使我忘记了上帝。”当斯卡尔皮亚将整个旋律推向高潮时,音乐家巧妙地加入了教堂的弥撒音乐,两种音乐风格的融会带给观众更加强烈的震撼。   (二)歌剧第二幕
  在斯卡尔皮亚的宫殿中,他正为自己完美的计划而洋洋得意,声乐演唱与器乐的演奏也表现得比较欢快,直到警察的出现,音乐开始转向紧张,一段激烈的进行曲节奏后,引出了第二幕最重要的刑罚场景。在审讯过程中,器乐演奏风格的转换表现了剧中人物内心情绪的转换,而神圣清唱剧的演唱,则衬托出整个刑罚场景的肮脏。在斯卡尔皮亚的威逼利诱下,天真的托斯卡说出政治犯安杰洛提的藏身地点,以为这样能换来她想要的自由,但斯卡尔皮亚想要的远不止这些。为了霸占托斯卡的身体,音乐推动着斯卡尔皮亚彻底露出了本性,器乐的演奏从表现刑罚场景的残酷重新回到着重刻画人物的狡猾。这一部分的声乐演唱淋漓尽致地表现出真实主义歌剧的演唱风格,两人的争吵几乎没有任何旋律感,完全是内心情感的宣泄,演员也忘掉了美声演唱的技巧,全身心投入剧情的发展,这部分音乐将戏剧冲突推向了頂峰(图3)。
  在片刻的内心活动之后,托斯卡唱出了著名的咏叹调《为艺术,为爱情》。而斯卡尔皮亚显然没有同情她的无奈,任凭托斯卡一次又一次地祈求,他丝毫没有终止自己的邪恶欲望,这一部分的音程变化相对简单,充分表现出了托斯卡的无助。面对斯卡尔皮亚的威胁,托斯卡别无选择,只有同意。当斯卡尔皮亚假装同意释放卡瓦拉多西的时候,器乐演奏用连续的变化音和跳音暗示他的不真实。在简短的几句对话后,乐队缓缓的奏响了整部歌剧最凄惨的旋律,连续的双附点下行音程,仿佛暗示着剧中人物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正当观众以为斯卡尔皮亚要得手时,伴随着音乐风格的快速转换,一把尖刀插入斯卡尔皮亚的胸中。声乐演唱与器乐的演奏用尽全部的力量。斯卡尔皮亚死后,乐队用较为舒缓的旋律将观众重新拉回平静,第二幕在连续的保持音型中结束。
  (三)歌剧第三幕
  这一幕以预示着胜利的旋律开场,音乐旋律非常欢快,与第二幕沉重的音乐风格形成鲜明对比。牧羊少女的演唱使整个剧情仿佛脱离了故事发展,让观众紧张的情绪得到了舒缓,但是一阵急促的敲钟声和悲伤的旋律将观众又重新拉回剧情中。整个第三幕的开头有相当长的器乐演奏,即便在卡瓦拉多西与监狱看守人员的对话部分,旋律伴奏也从未停止过。短暂的平静后迅速引出著名咏叹调《星光灿烂》的旋律,这种忧伤的情绪使观众不禁为男女主人公的悲惨命运所惋惜。著名的音乐评论家曾说:“这首咏叹调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它凄美的前奏,这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旋律,将演员与观众的悲伤情绪推到极点。”宣叙调部分的器乐演奏与声乐演唱像两位知心的朋友在对话,共同感慨悲惨的命运,而进入咏叹调部分,伴奏与声乐演唱合二为一,共同推动悲伤的情绪发展。咏叹调后紧接着是托斯卡的爱情主题,这一部分的声乐演唱铿锵有力,表现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而器乐伴奏部分则以进行曲式的风格为主。在二人商量好以假死逃脱死刑后,器乐演奏也表现得比较调皮,以连续不断的6连音烘托着这一情绪(图4),但不时跳跃的尖锐音符却向观众透露悲剧即将到来。在死刑场景中,完全由托斯卡口述推动剧情的发展,器乐演奏部分不断重复着之前的顽皮旋律。在死刑后,同样的旋律却以管乐的形式出现,让人感受到些许的沉重。随着托斯卡不停地呼喊,伴奏停止,整个舞台只剩下托斯卡的呼唤声。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后,伴随警察密探们的议论声,整个乐队再次奏响了星光灿烂的主题旋律,托斯卡坠楼身亡,歌剧在一连串快速的和弦中结束。
  综上所述,普契尼的不朽名作给后人留下了无尽的音乐宝藏, 掀起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意大利真实主义歌剧的高潮[5]。这部《托斯卡》升华了真实主义歌剧的思想内涵,使整部歌剧既有传统的体现,又有风格的创新。通过对《托斯卡》中剧情与音乐的分析,我们更加清楚地了解普契尼歌剧作品的风格特点,加深了对《托斯卡》中人物的性格特征和思想内涵的理解,能够更准确地把握好这部作品,更好地用感情和声音去表现和塑造人物形象。
  参考文献:
  [1]路洁.关于普契尼歌剧作品中真实主义风格的文献综述[J].当代音乐,2017(4):78-80,85.
  [2]文厦.咏叹调《奇妙的和谐》音乐特点与演唱分析[J].当代音乐,2017(22):65-67.
  [3]李秀华.从普契尼歌剧谈咏叹调的戏剧性[J].音乐探索,2003(4):62-64.
  [4]傅伟林.普契尼歌剧的创作风格与特点[J].当代音乐,2015(23):130-131.
  [5]李珍妮.歌剧咏叹调《为艺术为爱情》演唱分析[J].当代音乐,2016(24):58-59.
  作者简介:
   陈家宁,郑州升达经贸管理学院艺术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声乐教学与音乐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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