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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社会下的心殇侧写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解舒淇

摘 要:《心灵外史》是石一枫深度探究社会问题的一大力作,小说直抵国人最为隐秘的精神世界,巧妙运用一虚一实两条主线揭示了国人的“生存危机”与“信仰危机”两大主题,既关注了国计民生,也关注了精神信仰。本文就结合这一长篇小说展开论述,深究石一枫笔下的中国社会。

关键词:社会问题意识 国计民生 精神信仰 理性哲思 心灵之殇

文学是社会生活的真实反映。创作者在创作文学时必然对特定时代的特定社会、特定人群进行冷峻的、负责任的思考,其所思考和揭示的问题往往能直抵人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石一枫的作品对社会问题意识的敏锐洞察非常到位,其小说作品具有人文性、深刻性与尖锐性,人们将其称为“严肃文学”。可以说石一枫的小说代表了社会中人们的心声,是对社会以及人们内心世界的直接拷问。

一、社会问题意识驱使下的理性哲思

《心灵外史》是石一枫的经典作品,其创作风格不同于早期的石一枫作品,它没有继续讲述“大院文化”,没有回忆式的青春书写,没有戏谑的语言和酣畅淋漓的模仿,有的是石一枫满口的挑衅讽刺,是对当前怪力乱象时代的抨击。正如石一枫本人所言:“我的文学观念这几年变得越来越传统了,好的小说对于我而言就是能不能把人物写好,能不能为时代发言。”《心灵外史》既写好了人物,也叩问了人心与时代,这正映衬了石一枫所笃行的文学观念。作为一部精彩的“社会问题小说”,小说的内容是深刻且充满哲思的。在作品中,石一枫将视角聚焦于社会底层个体生命所面临的种种生存危机以及精神困境。作品中所呈现的小人物鲜活而悲催,他们挣扎于生活的泥沼中负隅顽抗却显得如此吃力与无奈,甚至是绝望。这种文学描述是足够尖刻且冷峻的,这正是石一枫希望表达的那种对于社会纷繁乱象的抨击,也呈现出当今社会中底层人物的生活状态。在这个浮夸的年代里,能够像石一枫一样深刻体察社会问题的作家并不多,所以他的小说显得是那么的难能可贵。甚至像孟繁华先生这样的大家也评价石一枫为“新文学社会背景下社会问题小说的继承者”,并认为他真正继承了中国伟大的文学传统,最大限度提升了新世纪以来我国社会问题小说的文学品格。

在《心灵外史》这部作品中是暗含了两条线索的,其中主(实)线中“我”与无任何亲缘关系的大姨妈之间拥有着跨越了半个世纪的爱恨纠葛,这其中所贯穿的各种奇葩事件成为小说的精彩点缀;而副(虚)线则主要来自于石一枫对于人们的评价,那就是人们想要相信的但却没有可信性,所以索性逮着什么信什么的心态。实际上这是一种十分荒谬的悖论,也是对当今大众人群的灵魂拷问。在小说中,大姨妈作为整个故事的支点,围绕大姨妈作者为读者展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神秘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世界。例如某个大师所创造的气功世界、有着唐山口音的温莎侯爵女继承人所鼓吹的家庭传教世界,等等。在大姨妈的世界中,各色信仰纷至沓来,这也让“我”的父母十分反感,他们都认为大姨妈的脑子坏掉了,生怕做出什么影响我前途的坏事。但在“我”心中,大姨妈是勤劳的、善良的、朴实的、与“我”没有亲缘关系但却视若己出。可以说,《心灵外史》直击国人的内心世界,对人们道德的无限追问非常精彩。在这部作品中,没有“犬儒主义”,也没有扭捏作态的插科打诨式的卑琐心理,有的是对社会、人性的深度挖掘,这彰显了石一枫果敢的一面。而在社会问题意识的驱使下,国计民生与精神信仰问题被展示得如此彻底,这是作者心灵内化的理性哲思表现。

二、《心灵外史》对国计民生的关注与分析

《心灵外史》对于精神信仰的关注是显而易见的,当然它对于国计民生的描绘刻画更加真实可信,例如“顺势将那些蛋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示威性地大嚼,嚼得直流黄汤儿,那模样好像正在兢兢业业地吃屎一样”。这一段描写非常生动,它也揭示了石一枫的叙事话语特质。虽然说他的文学比喻没有那般文雅,却明显地彰显了一种叙事话语特质,将陌生化话语效应展现得淋漓尽致。当然,从这段话中也可以体会到石一枫的恶趣味,他将吃月饼比作是吃屎,在创作风格上可能难以让读者接受,但是这种痞子气难以自抑。如果深层次地理解石一枫的这种肮脏文学,就可以将其与中国古代的禅宗文化联系起来,从中可以看出石一枫对世界的看法,体现他独到的世界观。

在对国计民生的关注中,石一枫所讲述的故事非常生动有趣。例如我在大姨妈的帮助下从传销团伙中侥幸逃脱,而且还冒险记录下传销团伙内部的第一手资料,协助警方快速打击了傳销团伙。在该事件中,我起到了不小的助推作用。实际上,这件事能够顺利完成还不能忽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警察告诉我说:“去时别说你是报社的,这也是为你好。”警察本来是抵抗社会邪恶势力的对立群体,但是在这件事上隐约呈现出对于某种自我难以控制邪恶事件的厌恶与无奈情绪,正是出于这样的心态,警察才提醒“我”必须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他认为这种特定的社会身份可能会为“我”带来一场灾难,所以这里就提出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种邪恶让警察也犯了难。”这种细节上的描写与把握在小说中非常之多,虽然事情不大,却能够真实呈现出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无奈与被迫噤声,甚至还有敢怒不敢言的警察,这就是石一枫叩问人性、追问苍生的文学思想表达过程。它所体现的不仅仅是国计民生中微妙的一面,更体现了深刻的,甚至有些令人胆寒、唏嘘的人类社会与思想境界。

三、《心灵外史》对精神信仰的关注与分析

《心灵外史》中对于精神信仰的关注格外深入,具体来说就是通过“我”和大姨妈之间的故事,阐释了“我”所信仰的人性回归过程。在石一枫的笔墨中,大姨妈占据了重要比例,他所书写和关照的是人类的心灵世界,描述的是人类的心灵故事,不过石一枫一改传统创作风格,不再追求“犬儒主义”的叙事风格,不再通过它消解世间的一切崇高与虚伪,而是写实地描述了我的大姨妈的情感变化。例如当大姨妈在荒芜的大地上悲鸣痛哭时,可以见得她的信仰足够真诚,这正如石一枫所言:“我们这些无信仰者是没有资格嘲笑和怜悯大姨妈的精神状态的,因为究竟是谁更可悲还说不定呢。”这句话足以刺痛人心,让小说中的大姨妈形象变得扑朔迷离,可以将她理解成是对“我”的精神救赎(大姨妈曾经带我去气功大师处看病),也可以理解成是“我”对大姨妈的救赎(去传销窝点做卧底救出大姨妈)。在整部作品的最后,“我”直接给心理医生打电话,通话过后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小说中的所有情境都是“我”对心理医生有关大姨妈的个人回忆倾诉,这种梦境的幻化转换令人唏嘘,基本明确了“我”才是需要大姨妈拯救的人。小说描述到这里所有的信仰都达成了最终的统一,这里作者所营造的并非是盲目的迷信世界,而是一种无信仰世界,这种对精神信仰丧失的抨击其实也是对当下国人心灵荒芜表现的抨击与批判。整部作品中石一枫都在利用各种巧妙的艺术创作处理手法运筹帷幄,颇有鲁迅先生所写的《狂人日记》的神韵。可以说,整部小说的整体境界在这里都提升了一个层次,在真实与虚妄之间,小说的剧情峰回路转,给读者带来的冲击与思考同样巨大,真正达到了一种“此处无声胜有声”的至高境界。

总的来说,石一枫在这种文明进程异化的大背景下隐秘叙事,深刻揭露当前的种种社会和人的问题,他希望通过《心灵外史》批判社会中种种昭然若揭的心灵层面问题,利用大姨妈这样的角色来映射社会思潮,创造这样一滴能够折射人世间百态的水滴,进而凸显小说的“心灵主题”。这是一次对中国文明社会进程中异化隐秘叙事内容的完全呈现,这种呈现是漫长且真实的,从大姨妈的精神信仰中,读者看到了石一枫锋利的社会批判,也彰显了他的文学异化讽刺内涵,这也让整部作品显得那般复杂,令人唏嘘不已。

《心灵外史》是石一枫对人类心灵故事的深层次刻画,也是他对社会问题的一次次叩击与拷问。在这部作品中,他的叙事风格并不崇高,而是在小人物的刻画中展示了国计民生,在对小人物的疯狂讽刺中彰显了国人没有信仰的可悲之处。它无疑像两把锋利的尖刀直刺国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们感到疼痛的同时也体味到人生百态,可以说,这是他对传统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又一次伟大突破。

参考文献:

[1] 张小霞.信仰叙事新篇章——读石一枫的《心灵外史》[J].北方文学(中旬刊),2019(7):6-8.

[2] 汪晓雅.《心灵外史》的人文关怀与历史理性思考[J].闽西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9,21(1):47-50.

[3] 王春林.既关注国计民生,也关注精神信仰——评石一枫长篇小说《心灵外史》[J].广西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39(2):12-17.

作 者: 解舒淇,佳木斯大学2017级汉语言文学(s)专业在读本科生。

编 辑:曹晓花 E-mail:erbantou200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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