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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照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周敏 黄红宇

  摘要:白先勇的《台北人》是一部迁徙者的悲歌,堪称当代华语小说的经典之作。作者对于人物、对话、场景、意境的细致刻画和生动描写使文中遗留了大量的文化缺省,也给译者也提出了不少的难题。结合原文、译文以及留存的翻译手稿分析后发现,译者与编者在翻译文化缺省时充分地考虑了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他们使用了减译、释义、套译等手段来迎合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降低理解难度;或是通过音译加直译、注释、文内增译等方法来补充信息,拓宽其期待视野,以便更好地传达源语文化。
  关键词:《台北人》 文化缺省 翻译补偿 目的语读者 期待视野
  一、引言
  白先勇的代表作《台北人》收录了其在20世纪60年代陆续创作的14部短篇小说。他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战后流亡到中国台湾的大陆人的众生相。《台北人》出版后,在中国台湾、大陆以及海外华语文学界反响热烈,此后入选《亚洲周刊》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名列第七。该书英文版1982年在美国出版,由作者本人及叶佩霞(Patia E.M.Yasin)合译,知名翻译家乔志高(George Kao)编辑校对。本文选取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出版的汉英对照版《台北人》作为语料来源,并结合留存在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图书馆的翻译手稿,分析译者和编者在翻译文中的文化缺省时对于目的语读者期待视野的考虑以及可能产生的效果。
  王东风(1997)提出了文化缺省的概念,并将其定义为被交际双方作为共享的文化背景知识而加以省略的内容。在交际的过程中,如果双方想要达到一定的交际目的,他们一定有一些共有的背景知识或者语用预设。在这样的前提下,显而易见的信息就会被省略以提高交际的效率。正如口头交谈,写作也是一种交际活动,而作者交际的对象便是读者。由于作者与源语读者共处于一个大致相同的文化环境中,在创作时作者往往会在文本中省略大部分共享的,或者没必要提及的背景知识。有别于一般类型的写作,文学作品实际上是语言的艺术,其复杂的创作手法和独特的文化内涵通常也衍生出了数不胜数的文化缺省。
  在阅读时,来自不同文化的目的语读者却不能将这些缺省和过去的阅读体悟、文化活动、日常生活等经历联系起来,激活脑中的知识网络来推断它们的大致含义,因此,文化缺省就会变成意义真空,甚至给他们带来一些误解。他们不仅无法通顺地理解文本的意义,作品中的美学价值也会部分流失。(王大来,2019)这正是中国文学作品中存在的文化缺省在翻译时需要被格外重视的原因。
  二、期待视野
  期待野(horizon of expectation)是接受理论的代表人物姚斯(Hans Robert Jauss)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接受理论认为读者具有自己的期待视野,并在阅读时将其带入文本中,与文本形成互动交流,直接影响文本的理解与接受。(胡开宝、胡世荣,2006)在这样的过程中,文本才获得了生命力,最终得以成为作品。但姚斯实际上并没有给出期待视野的明确定义。(Holub,1989)朱立元(2004)后来将其总结为三个方面:一是对于文学作品某种类型和标准的熟识和把握,二是对文学史上或当代一些作品的认识,三是从生活和实践中获得的经验和体验。由于文化背景、生活经历等方面的差异,源语读者和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必然有着巨大的偏差,这就要求译者在翻译时更敏锐地识别出原文中文化缺省的存在,并在基于对目的语读者期待视野的大致判断上进行妥善处理。
  三、《台北人》中文化缺省的翻译分析
  白先勇的文字典雅深沉,浸透着中国古典文学和传统艺术对他的深刻影响。他对于环境的精雕细刻及人物的精描细写显然是受到了《红楼梦》的启发。此外,他擅长选用各类自然与物态意象,营造艺术意境。文中还使用了多种形式的语言,地域方言与口语白话的夹杂使用令对话变得更鲜活生动。鲜明的创作特色使得原著遗留了数量庞大、种类丰富的文化缺省,这也给译者和目的语读者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一)迎合读者的期待视野
  在对比了《台北人》原文与译文之后,本文发现译者通过减译部分文化缺省、对文化缺省进行解释性翻译、套用目的语的惯用表达等手段来贴近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降低文本的理解难度。
  1.减译
  白先勇善于用叠词来细致刻画小说中人物的举止、神情、仪态以及动作连带的声响,读起来富有强烈的节奏感与画面感,给予源语读者多维度的阅读体验。但英语中的“叠词数量较少,多为拟声词”,以及口语中有一些回声词。(陈宏薇,2011:107)汉语叠词数量之庞大、形式之繁杂恐怕超出了目的语读者的想象,汉语叠词也很难在英语里找到合适的对应词。因此译者在翻译时可能会减省或删去这些叠词,令译文简洁通畅。(周笃宝,1999)尽管符合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但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了作品的美学效果。
  在《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就有这样的例子,金大班领着身后十来个打扮入时的舞娘“绰绰约约地登上了舞厅的二楼来”(白先勇,2013:177)。这里的
  “绰绰约约”展现了这群舞女妩媚柔美的姿态,但译文里删减了这个词,只有“cameparadinguptothesecondfloor”(176)的表述。当她和童经理理论了一番之后,故意把三寸高的高跟鞋剁得震天响,“径自把舞厅那扇玻璃门一甩开......摇摇摆摆便走了进去”(181)。
  “摇摇摆摆”生动地凸显了她资历深厚的傲气、满不在乎的态度以及招惹不得的脾气。同样,译文也仅译出了“threwopentheglassdoortotheballroomandstalkedin”(180)。舞厅台上的两位歌女穿得一红一绿,“妖妖娆娆地在唱着”,极力渲染着暧昧迷醉的氛围,而对应的译文也只是一个简单的“crooning”(210-211)。
  2.释义
  白先勇小说中的语言丰富多样,极具艺术特色。文中针对不同人物设置的个性化语言表达,不光契合了他们的身份与背景,更塑造了鲜活灵动的人物形象,也使得言谈对话丰富多彩、趣味十足。(刘俊,1991)但这些语言特色为翻译增添了不少困难,译者为了观照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往往会采用释义法对原文进行解释性翻译,以便更流畅地再现原文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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