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群三十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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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赵 辉
2004年的歌曲《吴克群》，使吴克群缸遍了两岸三地，喜欢他的歌迷们佩服于他的创作才能。同时一句“明星就像卫生纸”也让人见识到这位兼具偶像与创作歌手的独立思维。
应该说，吴克群从来就不是乐坛的幸运儿。从选秀节目出道后的5年中，他依旧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歌手，首经穷到身上只剩新台币7块钱；欠房东16个月的房租；组乐队演出台下只站着4个观众；从不懂乐器到包揽全部词曲创作，起起伏伏的经历，也激励着他在音乐路上自力更生。或许出身于高雄政治世家，早已让他学会用最轻盈的心态，来平衡自己跟这个世界的关系。对他来说，过往的自己就像是一个不懂事小孩，在经过磨练后才渐渐懂事。现在的他。追求的是做出一首首可以让人感动的乐曲，而不再是卖弄音乐才华。从男孩到男人。10年，50岁，或许对吴克群来说意味着更多。
自己 音乐让我说
30年的时光积淀，不是放在他的面貌上，而是凝入了眼睛，或许还有心里。相比于一夜成名的艺人来说，吴克群的从艺路颇为坎坷，对很多事情，他看得可能比同龄人要明白。“也对”和“蛮妙”都是吴克群的口头禅，典型性的宝岛腔调，采访中，却非典型地冒出了“愤青”这词儿。吴克群说，“当愤青蛮妙的”，正是因为他在沉寂的时候不甘于“骈死于槽枥之间”，才开始创作属于自己的音乐。
早在2000年，吴克群发行了第一张专缉《一个人的Tomorrow》，但这并未给他带来名气，不久后，唱片公司破产，他再次被抛到了街上，那段时间，偶尔路过街边，听到有人在放他的歌，会突然间泪流满面，固执地站在那里直到结束才离开，白天他疯狂地向唱片公司递交音乐小样，晚上回到家发疯写歌，在夜晚大声唱出来被邻居投诉，因为无法入睡，他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从前，他和几个好友组成了英伦风格的乐团，每天在酒吧对着台下寥寥可数的观众唱完一两首歌，再风尘仆仆地赶到下一家，再往前，他是个不停地参加歌唱比赛的愣头青，吉他弹得很差，钢琴不会，乐理也很烂，输多赢少。
往日艰辛让吴克群更清醒地面对未来。“发过第一张专辑之后，我才开始写歌，我想，如果还有机会出唱片的话，希望能有自己的想法，最快的方法，就是自己桌写。”采访中，谈到他曾讲到的“明星都是卫生纸”的吴式妙论，他解释说，明星都是卫生纸，用完就扔，大牌一点的是面纸，更好的可以做手帕，但用久了终究会扔掉。以前自己会说要做“亚洲第一”，现在想来真的很傻，因为做了“亚洲第一”，就会再想做“世界第一”，没有止境，现在想通了，做音乐其实自己觉得痛快就好。
把挫败暂时拨开，而唯一可以依赖的，或许只是把自己的歌唱出来，这样单纯的心情而已。也许是从小见惯了大人们在权力战役中受伤以至凋零，让吴克群早就有了抗体，很快就能平衡自己。爷爷曾是高雄市议会议长，外婆曾是台北市第一届市议员，吴克群从小背负着妈妈的期待长大，一点也没有想要去从政吗?我问吴克群。“政治真的很累，你不觉得政治人物演得比演员还要好吗?又会唱歌又会打架……”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很在乎家族怎么想，反正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他们丢脸。我妈一直想要家族再出一个议员。但我觉得，这样太复杂了，小时候跟那些叔叔伯伯吃饭，我都会胃抽筋，只敢喝柳橙汁，很紧张，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长大就不会了，反正就做做样子而已嘛。”
《台声》：从第一张专辑到去年发行的《为你写诗》，自己最满意的是哪一张?
吴克群：每一张对我都有不同的意义，第一张是最“吴克群”式的，这也是大家认识我的开始。其实我通过第一张专辑传达了一个我的基本想法，就是只想唱歌给大家听，这也是一个歌手应有的基本想法，现在我依然保持着这种想法。到了第二张专辑，大家听到开心搞怪的《大舌头》，到《将军令》，就是比较“男人”的我，《为你写诗》是我目前最满意的，因为终于写到了我一直想要写的浪漫的东西。反而是现在我觉得比较难，因为新的唱片要打破以往的风格，又要有新的东西出来，我想不变的特质就是永远在改变。因为我在音乐上一直在尝试改变，所以我需要很多生活的累积，通常我都会给自己一段假期，让自己积累音乐的灵感。
《台声》：从你第一张专辑听到去年最新的一张，会觉得吴克群的音乐越来越有自己的风格了。那你对于自己的风格是如何定义的?
吴克群：可能有两种人，一开始有些人认识我是因为搞怪好玩的《大舌头》，他们会觉得怎么会用很多不同人的声音来唱，最后才引出自己的声音?或者是怎么会想到一些很奇怪的词?当然也有些人听到的是我悲伤的一面，像《为你写诗》这样的作品。音乐是我生活的方式，我在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都会用音乐来抒发自己的情绪，其实我一直追求的是在搞笑中表达悲伤，因为人不可能只有一种情绪，比如我经常会从高兴到落寞，这种心情上的跳跃，很难讲。
音乐 不能做比较
出道10年的吴克群早已成为娱乐圈的一名“老将”对他来说，娱乐圈的10年，自己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有一点一直没有改变，那就是自己一直很有斗志。“我有时候觉得当歌手，尤其是创作型歌手，你需要有很强的斗志，你要有很多创新的念头，我觉得有时候可能我们经过了几张的专辑，有成功的歌曲，慢慢地就会写不出新的东西了，也有新的挑战。对我来说很开心的是，我一直保持着新的斗志。”谈到对自己未来的定位，吴克群说：“其实我现在也帮一些歌手制作，当制作人我也很有兴趣，而且我觉得自己还有实力没有展现出来。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再能展现的东西，我就不在做台前，甚至连幕后都不会再做。”在音乐的创作上，吴克群认为，最重要的特质是要能“玩出自己的风格”，同时也需要“诚实”。“要诚实去面对自己的感受，诚实传达自己的经历，那种赤裸裸的呈现往往是最困难的，不过这大概也是每个创作人都必须学会的一件事!”
采访中，我们谈到“口水歌”，对此吴克群显然有着自己的思考：“其实所谓的‘口水歌’，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这些歌能够宣泄一般人普遍共有的情绪。但是在制作流行歌时，也需要将自己的‘态度’放进去。坚持自己的风格，即使在主流市场会受到许多阻力，但是也能够慢慢地推动市场的喜好与改变。”
2004年，吴克群推出专辑《吴克群》，从此红遍两岸三地，而吴克群的名字也被一再拿来与他同时代，同年龄，同为创作型歌手的周杰伦做比较。以至吴克群曾立誓，5年之后要超越周杰伦。那之后，这句话被所有人一再地提起，也一再地玩味。这里面，有关心，有等待，有期许，或许还有人等着看他如何去兑现，“我觉得那时说这句话蛮幼稚的。因为等到你做了很多事情之后你发现，什么叫超越?也许有些东西可以拿来比较，比如唱片的销量；可是有些东西根本无法比较，对于音乐来说，你没办法说什么是超越。”
不过，对于吴克群来说，周杰伦的确是他努力的目标和动力，“我一直都很欣赏他，而且我觉得他还在进步，就算别人对他有很多批评，可是我真的觉得无论在词和曲方面，周杰伦都在进步和改变。所以，如果他在进步的话，我也不能退步，一定要往前走，我觉得现在应该是保持这种心态吧，不是超越，两个人都在不停进步的时候，这个乐坛才会更厉害。”吴克群坦率地说，“我非常欣赏周杰伦，但我觉得我们的音乐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首先来说，周杰伦的音乐态度是他会找到自己所要的方向，然后在这个方向上坚持和创新，而我呢，总没有一个固定的音乐风格，我觉得我的风格就是变化，而至于说有听众认为我和周杰伦的音乐很像，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和周杰伦有同样的生活背景，而任何的创作都是源于生活，比如大家都会写情歌，都会写自己的家庭，这在题材上必然会有重合。”
《台声》：之前的经历，让你更加清醒，对待唱歌对自己是怎样一回事。包括你刚谈到对未来创作的期许。想必年龄的增长也会让人从以往不同的角度来看待、理解事物，如今你怎样看待成功?
吴克群：以前很单纯，只希望能够一直在舞台上唱歌，表演，没有想到其实有更多人的表演是得不到掌声的，也没有想到得到掌声的背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其实娱乐圈，很有意思的地方是可以将幻想里比较疯狂的一面成真，而为了继续这样的梦想，也必须要有很大的抗压性，才能应付伴随着工作产生的不可避免的压力，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清楚怎样的状态算是成功，因为我的每次成功都带有失败在其中，因为我是从不成功开始的，所以每次有一点小成就，我都很不确定，失败的阴影总是伴随着我，可是这样更加快了我超越自己的脚步。
《台声》：你在2004年的时候，立誓5年超越周杰伦，今天回头，再看走过的路。对这种超越是不是也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吴克群：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超越别人，因为不知道超越别人是一个怎样的定义，要是拿唱片的销售来讲，冠军我拿过，但是他没有接连发片，等下一期又会有新的冠军上来，所以超越别人是很难量化的，可是对于有没有超越自己，我自己最清楚，所以现在，我把每一张专辑当作是最后一张在制作，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明天过后会是什么样子，会发生什么事，那至少，当下就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吧。
后记
中国人常说三十而立，意指人生事业的真正起点，30岁或许可说是一个可能发生转折，变迁，奋起和再生的状态，印象中的吴克群是个十足的顽童，透过他的眼光观看这个世界，再将他对世界的想法注入音乐重新诠释，深入聊过之后会发现，或许大男孩的乐天随和个性，也是他能持续在音乐上保持个人风格的最大驱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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