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能做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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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吴丹
《教学勇气》是一本偏理论的书，很多地方都令我反复研读才能领悟其中深意，还有相当一部分内容仍在努力消化中。
理论对于我们一线教师有什么用呢？帕克・帕尔默是这样说的：“如果你是一位从来没有经历过痛苦时光的教师，或者有过却不以为然，此书就不适合你了。这本书适合这些教师：他们体验过痛苦和快乐的时日，而且其痛苦时日承受的煎熬仅仅源自其所爱；本书适合这些教师：他们不愿意把自己的心肠变硬，因为他们热爱学生、热爱学习、热爱教学生涯。”
“勇气”是本书的关键词，也是第一难。因为改变是全世界最难的一件事。“当我们对不符合我们传统体制的新想法感到吃惊时，我们会感到恐惧，甚至于可能暴力回应。我们并不总是欢迎这些新奇的观念。相反，我们把它们当成讨厌的无稽之谈打压下去；如果利害攸关，我们甚至可能把它们当作战场上想夺得战略优势的敌人摧毁掉。”习惯了固定模式的人们死死抱着“坚守”就抱住了安定、安全、安宁。人们惧怕改变，所以，教学改革难的不是方向、方法、模式和准则，难的是改变的“勇气”！
有了改变的勇气，第二难的是教师的自身认同和自身完整。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会发现生活的美丽和可贵。缺乏自身认同和自身完整的教师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知道自己要到何处去，甚至于靠放弃来维持平安无事，靠课堂反应、晋级评定、学生分数来证实自己的价值，靠数课时来度过周一到周五。在剥离了自我与教学的联系中，个人消失了，自我迷失了，课堂永远没有“发生教学”。
帕克・帕尔默说：“要成为一名更好的老师，我必须养成一种既依赖又不依赖于他人反应的自我感。”一个对自身认同并实现自身完整的教师不惧怕一切外来的事物，不会因一两个“魔鬼学生”的“走神”、一两次“权威领导”的“训话”、一两个“年终考评”的“分数”而惧怕、愤怒甚至自我抹杀付出的努力及奋斗的方向，从而靠活成 “盗版”以自保。
其三，难的是放下自我卖弄的弊病和自以为是的旧念。“放弃演讲！人脑根本没法一面听滔滔不绝的演讲，一面把排成一路纵队行军而过的大量事实留住、记住，不要为了向学生展示自我学识的渊博和课件的精美而忘记了伟大事物的存在，忘记了学科的自身魅力，忘记了另一个群体的生命力和强大吸附力。在认识到我们自己本身就是伟大事物之前，我们不可能认识宇宙中的伟大事物。绝对主义和相对主义不但摧毁了世界的事物，也摧毁了我们认识自己的意识。我们要打破传统教学法原理，要打破他假设老师掌握所有知识，而学生只掌握很少知识，或根本没有掌握任何知识的错误壁垒，我们不能假定学生的大脑是死的，我们要将我们自己、学生、学科统一调动起来生成一件新的艺术品。”优质教学并非“技术活”，而是一个敞开心扉的“艺术活”，真正的课堂应该是一个鲜活能动的“共同体生成品”，以教师为主体或以学生为主体的方式都是片面的，我们之间围绕着一个伟大的灵魂，我们被这个伟大的灵魂相吸引，进而看到一粒沙中的纷繁世界，一朵鲜花中的美妙天堂。否则，旅游只不过是爬山涉水，人生不过是一年又一年，生命不过是活了又死。
其四，不停地学习。我们都有一种奇怪的自负，以为我们说了什么，就一定明白什么，以为我们曾经得到的东西足够享用一生，足够应付我们的教学生活，这是错误的认识。即便课改成功了但成功的课改制度又必将产生新的弊端成为下一次课改的目标。教学不是非此即彼，不是拿来主义，其复杂性是比二元的思维所允许的更丰富的、更似是而非的、更鲜活多变的教与学的模式。“相比其他职业，我们的教学几乎像独奏一样，永远在同事的眼光以外。医生共同手术，你的手抖一下就会尽入同行的眼中；律师更加严格，你的每一次运用和表演都是在与同行及对手对峙，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让自己被‘抓住’，满盘皆输。但是教师的大多数课堂都是可以关上门‘任己欢唱’的，教师可以在人体内‘遗下海绵’或错误地‘切断人的四肢’，而除了受害者以外，并没有别的目击者。”因此，教师成为一个非常自恋的团体，固步自封。这份优越感和封闭性可以自上而下地指责家长不懂教育，可以斥责社会乱象横生，可以批评学生愚而不化（平心而论，虽然也有自下而上的对峙，但力量并不大，这种斜坡造成了我们身处优越感而不自知的弊病和差异）。我们必须更进一步学习 ― 矫
正 ― 学习 ― 推翻 ― 再学习。
最后一难是将转变的主体置身于自己身上。当我们谴责今天教育现状的种种问题时，的确有体制的问题、领导的问题、社会的问题、学生的问题，但是，不要忘记领导也是旧体制的受害者，社会现状、学生状态正是我们教育的产物，尤其是不要忘记了体制中还有“我”。当我们意识到今天的教育，今天的课堂改革势在必行时，我得知道，无论谁倡导，这把剑都得倚仗我自己才能“立斩”！现阶段社会给我的最大福利就是：我还年轻，我还不用退休，我还有机会实践我的“教学勇气”！
（作者单位：陕西省汉中市略阳县略钢九年制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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