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审美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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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人们钟爱悲剧艺术作品，甚至不惜付出代价而愿意为悲剧作品痛苦流泪。这正是美学中的一个问题，也是悲剧的美学特征问题。悲剧人物必须具有正面的正义的素质。他的不幸，痛苦和灭亡，必须具有一定的社会必然性。悲剧又是对于人的高贵品质的肯定，因而悲剧就富有战斗性和乐观精神，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悲观主义。
　　【关键词】悲剧 特征 美
　　悲剧，我们通常是将它看做一种戏剧的类型。但我在这里要说的悲剧，指的是美学中一个范畴的悲剧。
　　诚然，在现实中人们总是喜爱那些美好令人欢愉的事物，然而人们又是那样钟爱那些令人悲哀，痛苦的悲剧艺术作品，甚至不惜付出代价在悲剧作品面前哭泣悲伤。这正是美学中的一个问题，也是悲剧的美学特征问题。
　　在美学史上，对悲剧美的根源，亚里士多德将其归结为对人生来就有的“怜悯”和“恐惧”情绪饿“发泄”，黑格尔归结为“两种对立的理解或‘普遍力量’的冲突和调解”车尔尼雪夫斯基归结为“人生中惊心动魄的事”。马克思主义美学则揭示了其客观社会根源在与社会生活中两种社会力量的冲突，即“历史的必然性要求和这个要求的世界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冲突。”从审美的本质来看，悲剧美是在人的本质力量暂时受到挫折的形态中观照和肯定人的本质力量。用鲁迅的话来说，就是“把人生中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别人看”。
　　在阐述了以上有关于悲剧美的性质概念之后，我们便可以进一步来讨论悲剧的审美特征了，这也正是在美学范畴中悲剧的基本特征。
　　一、悲剧的第一个基本特征：悲剧人物必须具有正面的正义的素质
　　真正悲剧人物总在某些方面或多或少的与特定历史时期的人民群众的精神性格，思想感情等等相通的人物。俄国十九世纪革命民主主义者和空想社会主义者车尔尼雪夫斯基就曾说：“悲剧是人的伟大的痛苦或伟大人物的死亡。”许多艺术作品实践了他的这个理论。例如雪莱中的《解放了普罗米修斯》中的普罗米修斯、歌德《浮士德》中的浮士德、列夫・托尔斯泰《复活》中的玛斯洛娃。我们中国古代的叙事诗中《孔雀东南飞》中的兰芝和仲卿、关汉卿《窦娥冤》中的窦娥、曹雪芹《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和林黛玉等等的这些人物，之所以他们是悲剧的，就在与这些不幸的人物都具有某些正面的素质，去引起人们的悲哀和同情。相反的，如莎士比亚的《奥赛罗》中的雅古因恶毒地危害奥赛罗而受到极刑，曹雪芹《红楼梦》中的贾瑞死于对王熙凤的迷恋，这些人物的不幸结局就不是悲剧的，因为他们本身没有悲剧性格的正面素质，而且也不能引起人们的悲哀和同情。
　　因此，如果一个人物丝毫没有某些正面的素质，尽管他的命运看起来是不幸的，但也不能成为悲剧人物，而往往是喜剧性的。这实际上也就是悲剧和喜剧的不同点之一。比如范进和孔已己，前者仅仅是一个封建功名利禄的狂热追求者，而孔已己却是一个被黑暗的旧社会和生活的贫困逼迫得毫无出路的人，从他对小孩子的和蔼可亲的态度上，热心地教人识字等行为上，都可以看出他在性格上具有一些正面善良的素质，由此可以看出，即使他的思想意识和生活行动仍是落后，消极可笑的，但同时他也是一个为人所同情的可悲人物。
　　二、悲剧的第二个基本特征：悲剧人物的不幸，痛苦和灭亡，必须具有一定的社会必然性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具有正面素质的人被突如其来的不可避免的灾难袭击（如自然灾害），或者出于生理上的残疾而带来痛苦，固然，这些现象是令人悲怜的。但，即使作家再怎样细致地把它描写出来，它又具有什么美学意义呢？因为，人就自然规律而言，总是免不了一死。悲剧之所以为悲剧，就是某些具有正面素质的人物，按照人类社会生活的要求或历史发展的要求，是应该得以合理的存在，但在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受到了与他相对立的社会力量的打击、摧残和迫害，结果遭受到不幸，痛苦，以至于死亡。这就是一般悲剧的社会根源。所以，艺术家总是把人物的不幸、痛苦和死亡的社会原因，作为创作悲剧艺术的必要根据和要求。正是因为这样，伟大的悲剧作品就能对社会的某些重要的本质做出深刻的揭示。
　　在确认任务的不幸，痛苦和死亡的社会原因，还应该避免受唯心主义和自然主义的影响。唯心主义者认为悲剧根源于命运的规定和支配，否认阶级压迫，奴役和剥削是悲剧是社会根源；自然主义者则把悲剧看作是由于某些偶然的自然遭遇或某些生理上的缺陷等等造成的，否认其社会历史的必然性。一些优秀的作品，正是因为能做到这一点，才具有那样深刻不朽的意义。例如，鲁迅的《狂人日记》深刻地揭示了“狂人”的悲剧的社会根源，鲁迅自己就曾说他的这个作品“意在暴露家族制度和礼教的弊害”，具有重要的反封建的思想意义和美学意义。相对的，俄国小说《二重人格》也是写“狂人”的痛苦的，作者对于主人公的疯癫的描绘虽然也是细致入微的，然而他只是着重于写这个人的痛苦体验，并没有揭示出这种悲剧的社会根源，因为远远不能和鲁迅的《狂人日记》相比。
　　三、悲剧的第三个特征：富有战斗性和乐观精神，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悲观主义
　　就美学的最终的社会作用而言，喜剧和悲剧都是激发人们为了美好生活而奋进。然而喜剧和悲剧用以达到这一目的的途径却不相同。快感的确是悲剧的目的，但也只有悲剧给人的快感才是悲剧的目的。悲剧用使人生“悲”的犯法，来体现历史本身的进程和方向。因而悲剧的确是对正面人物高贵品质的肯定，从而达到对于生活的美和美的理想的肯定。悲剧人物的躯体即使遭受灭亡，然而他的精神是不朽的。
　　真正的悲剧，从本质上看，它与悲观主义应当绝缘。悲剧如果沾染上了悲观主义的色彩，就会破坏了悲剧积极的美学意义和功能，甚至断送了悲剧的生命。例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和《罪与罚》等作品，对于旧社会的黑暗和罪恶作了暴露和批判，但是由于作者宣扬了忍辱和顺从的不抵抗主义，给悲剧带来了浓重而阴暗的悲观主义色彩。从而使人感到绝望，看不到生活中的美和理想。这样，悲剧的美学意义和美学功能就被破坏了。由此可见，悲剧是一个伟大的战斗者，它不应该麻痹也不会愚昧人们，它用它独特的魅力让更多的人去追求生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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