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与巴基斯坦贸易合作的机遇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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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振举
摘 要：巴基斯坦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支点及重要示范国家，“一带一路”战略为中巴贸易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合作框架。随着2019年4月《中巴自由贸易协定》的战略升级，为“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巴贸易合作注入新的活力，推动两国贸易合作迈上新台阶。通过阐述《中巴自由贸易协定》升级的主要内容，深入分析协定升级后中巴贸易合作面临的发展机遇及挑战，进而提出推动中巴贸易合作持续稳定发展的对策建议，以期推动两国贸易向更高质量发展，并形成积极有效的带动、示范效应。
关键词：一带一路;中国;巴基斯坦;中巴自由贸易协定;机遇与挑战
自2013年中国提出“一带一路”战略后，伴随中巴两国“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持续深化，双方贸易合作发展势头良好，已经成为“一带一路”战略下推进贸易合作的典范。2018年，巴基斯坦发展成为中国在南亚的第二大贸易伙伴，而中国则发展成为巴基斯坦的最大贸易伙伴。然而，面对持续疲弱的国际贸易形势，坚定支持自由贸易和经济全球化，以及进一步深化和拓展两国的经贸关系，成为中巴两国领导人的共识。所以，2019年4月28日，中国同巴基斯坦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政府关于修订<自由贸易协定>的议定书》（后文简称“议定书”），双方同意在《中巴自由贸易协定》的基础上，进一步降低中巴两国间的关税水平，以扩大中巴货物贸易自由化。《议定书》的签署，为“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巴两国贸易发展注入新的强劲动力，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因此，要充分把握《中巴自由贸易协定》升级对中巴两国贸易合作带来的机遇，同时克服其问题与挑战，以推动中巴贸易向更高质量发展，进而打造 “一带一路”战略下我国对外经贸交流合作新亮点。
一、《中巴自由贸易协定》升级的内容
（一）《中巴自由贸易协定》核心内容介绍
2006年11月，中巴两国在互惠互利，积极协商的基础上签署了《中巴自由贸易协定》。该协定包括主体文本及3个附件，主要针对货物贸易领域。
依据《中巴自由贸易协定》，中巴双方分两个阶段实施有差别的降税，以促进两国贸易自由化。第一阶段，在协定生效后的3年内，中巴双方降至零关税的产品分别达到各自税目总数的35.5%和35.6%，5年内税率降至0-5%的产品分别达到34.5%和19.9%（见表1）。双方按照5种类别及不同的降税幅度实施降税，确保协定实施后的5年内所有降税产品达到各自税目总数的85%。在降税产品类别上，中方主要针对畜产品、纺织品、蔬菜和水产品等经常进口的初級产品，而巴方主要针对机电产品、化工产品、贱金属及制品等进口较多的制成品;第二阶段，两国从《中巴自由贸易协定》生效的第6年开始，根据第一阶段关税减免的成果，在互惠互利，积极协商的基础上，进一步降税，使双方的零关税产品在各自税目总数中的比例均达到 90%。
除了关税削减外，双方还在投资、原产地规则、贸易救济、技术性贸易壁垒、透明度和争端解决等方面达成协议。
（二）《中巴自由贸易协定》升级的内容
2011年之后，经过十一轮谈判，中巴两国最终在2019年4月28日签订了《议定书》，对《中巴自由贸易协定》进行战略升级。
《议定书》在中巴双方互利共赢的基础上，进一步降低两国之间的关税水平，推进贸易自由化。双方的主要出口产品是重点减税对象，进行减税的产品将占到中巴各自税目总数的80%。在80%的减税产品中，有75%是实施零关税的产品，而另外5%是实施降税20%的其他产品。而占各自税目总数75%的零关税产品中，其中有45%是中巴分别在协定生效后立即实施的，至于另外的30%，中巴双方则约定分别在协定生效后的5-10年内和7-15年内逐步完成降税。另外，巴方将中方重点出口的机电、汽车、纺织和磷肥等产品纳入关税减让，中方则把巴方重点出口的棉纱、皮革、坚果和服装等产品纳入关税减让。
除了货物贸易市场准入升级外，还有投资协议的升级。通过货物贸易市场准入升级和投资协议升级，大幅提高了中巴贸易自由化水平，推动两国经贸关系取得更大发展，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二、中巴贸易合作的机遇
（一）贸易伙伴关系升温，营造良好的贸易环境
中国与巴基斯坦自上世纪50年代建立贸易关系以来，两国的贸易伙伴关系持续升温。2009 年，双方签订《中国—巴基斯坦自由贸易区服务贸易协定》，中巴双边贸易进入全面合作阶段。2013年7月，双方发布《关于新时期深化中巴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共同展望》，中巴确立了“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积极推进在各领域的务实合作。2013年秋，在实施“一带一路”战略之后，中巴进入“五通”发展阶段，双方在各领域的合作进一步加强，战略合作关系继续升温。到了2019年，《中巴自由贸易协定》进行了战略升级，中巴贸易合作关系再次升温，双方将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上，进一步降低两国间的关税水平，为 “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中巴贸易合作营造了良好的贸易环境，也为两国加强贸易合作开辟了更广阔的空间。
（二）双方经济发展战略高度契合，贸易发展优势互补
中巴双方在经济发展战略上具有很高的契合度，两国积极致力于经贸领域的合作。2013年，巴基斯坦总统马姆努恩·侯赛因（Mamnoon Hussain）上任后，提出要向工业社会转型，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振兴巴基斯坦经济。巴基斯坦经济的转型升级，恰逢中国倡导实施“经济新常态”发展模式，两国进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战略高度契合。中国有向集约型生产方式转变的时代需求，巴基斯坦有向工业社会转型实现工业化发展的需要。中国在机电产品和化工产品等工业制成品上具有比较优势，而巴基斯坦在植物产品和矿产品等初级产品上具有相对优势，中巴双方产业优势互补，通过贸易合作可以把各自的优势产能转化为对方的经济发展条件。因此，中巴两国致力于经贸领域的合作，通过《中巴自由贸易协定》的战略升级，两国会在更广阔的合作框架下继续发挥各自优势，实现合作共赢。 （三）双方贸易自由化程度加深，贸易合作空间拓宽
2006年，中巴签订《中巴经贸合作五年发展规划》与《中巴自由贸易区协定》之后，两国间的贸易合作进入快车道。通过签订落实《中巴自贸区服务贸易协定》（2009年）、《中巴经贸合作五年发展规划的补充协议》（2011年），到提出推进“中巴经济走廊”和“一带一路” 建设（2013年），中巴贸易自由化程度不断加深，并实现了快速、稳定和有序发展。2019年，中巴两国对《中巴自由贸易协定》进行战略升级，提出升级后的未来几年，零关税产品在各自税目总数中的比例由升级前的35%左右最终上升至75%，以实现更高的贸易自由化目标。2019年《中巴自由贸易协定》的战略升级，加深了 “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巴贸易自由化程度，拓宽了两国贸易合作空间。
三、中巴贸易合作面临的挑战
（一）贸易规模偏小
2018年，中国发展成为巴基斯坦最大的贸易伙伴，巴基斯坦则发展成为中国在南亚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中巴两国的贸易总值达到190.8亿美元，是《中巴自由贸易协定》签订前的3.6倍。但是，两国间的贸易规模仍旧偏小。有研究数据表明，中巴贸易总值在2012 -2018年间，由124.17亿美元上升至190.8亿美元，而最高值是2017年的200.9亿美元，但仅占中国当年对外贸易总值的0.489%，而且这一比重在2012-2018年一直保持在0.321%-0.519%之间（见表2）。另外，中巴之间的进口总值和出口总值在我国对外贸易进口总值和出口总值中的比重分别处于0.0993%-0.1727%和0.4527%-0.8212%之间，比值较小。
（二）贸易商品结构较为单一
从贸易商品结构上来看，中巴贸易结构较为单一。依据《商品名称及编码协调制度》（HS96），对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中的有关数据进行整理，表明中国在2011年、 2014 年和2017年向巴基斯坦出口的主要产品是机电产品、化工产品和纺织原料及制品等制成品，进口的主要是纺织原料及制品、矿产品和植物产品等初级产品（见表3）。其中机电产品一直位列第一，机械及运输设备则随着巴基斯坦国内基本建设需求的增长而增长。中国的商品出口较为稳定，但结构比较单一。巴基斯坦对华出口以初级产品为主，主要是原材料和农产品，如纺织原料及制品、矿产品、皮革和植物产品等，具有低附加值与单一的出口商品结构，容易受到国际原材料价格及出口市场波动的冲击，也很难获得竞争優势。总之，中巴双方以产业间贸易为主，贸易商品较为固定，贸易结构稳定却单一。
（三）贸易不平衡长期存在
由于中国与巴基斯坦在经济发展水平和规模方面存在巨大差异，导致中巴贸易长期处于不平衡状态。由表2可知，2010-2018年中国一直处于顺差地位，巴基斯坦一直处于逆差地位，并且中国的贸易顺差以及巴基斯坦的贸易逆差都呈现不断增长的趋势。2010年中国对巴基斯坦贸易顺差额达52.09亿美元，到了2017年达到最大值164.2亿美元，在2018年有所下降，但顺差额仍高达147.9亿美元（见图1）。总体而言，中巴贸易长期处于不平衡状态，中巴之间的贸易失衡情况在短时间内很难改变。
四、促进中巴贸易合作持续稳定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持续建设中巴经济走廊，促进贸易规模扩大
中巴经济走廊是一条中巴贸易走廊，也是新时期中国西出的战略通道，持续建设中巴经济走廊，可以挖掘中巴贸易潜力，促进双方贸易规模不断扩大。建设中巴经济走廊，首先要改善巴基斯坦的铁路、公路和电信等基础设施，进而建立一个畅通的货物运输网络，推动两国物流业的融合发展，以降低进出口运输成本，缩短运输时间，从而对中巴贸易规模的扩大起到促进作用。其次，改善通关环境，为巴基斯坦扩大对华贸易创造条件，以促进巴方扩大出口贸易规模，增加贸易收入。同时，鼓励两国优质的互补性产品，如机电产品、运输设备和化工产品等，利用“中巴经济走廊”这一平台进入到对方的商品市场，促进两国贸易规模不断扩大。
（二）坚持贸易与投资并重，改善贸易结构
中巴两国要改变以往重贸易、轻投资的做法，坚持贸易与投资并重的发展策略。由于巴基斯坦的工业化进程较慢，工业产业具有规模小、水平低的特征，其经济转型发展所需的关键设备和技术基本上依赖于进口。然而，巴基斯坦人口规模大，约有1.8亿人，具有劳动力优势和投资优惠政策，市场潜力巨大。因此，在发展贸易的基础上，中国应利用资金和技术上的优势，积极拓展在巴基斯坦相关领域的投资。在投资项目上，应选择自身具有优势的、且巴方急需的、发展薄弱的项目，比如能源开发、交通基础设施和产业园区等项目，加快巴方的工业化进程，提高巴方的工业化水平，使巴方的出口贸易结构不断改善，增强其出口贸易竞争力和优势。与此同时，中国的进口商品结构亦会随之改善，而中巴双方贸易结构稳定、单一，贸易产品多样化程度较低的现象就可以得到改观。
（三）推动贸易自由化，促进贸易平衡
继续推动中巴贸易自由化，促进中巴贸易平衡。中巴双方有着广泛的共同及相近利益，中巴双方应持续改善贸易伙伴关系，优化贸易环境，消除彼此间的贸易限制，不断扩大中巴双方之间的贸易领域和贸易规模，从而合理解决贸易不平衡问题。同时，双方落实好减税和免税政策，促进减税免税的互补性商品的贸易规模不断扩大。另外，我国应该进一步扩大进口。以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以及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为契机，对容易造成环境污染的矿产品、化工产品和贱金属及制品等产品要减少国内生产量加大进口量，对有利于改善民生的纺织原料及制品、活动物及产品和植物产品等持续扩大进口。而对于中国特别需要的产品，可以考虑适当降低进口质量和进口标准，使巴方能够向中国出口更多的商品，在满足中国的生产和生活需求的同时促进双方贸易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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