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歌剧《伤逝》中的悲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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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毕亚楠
摘要:《伤逝》是中国著名作曲家施光南(1940―1990)先生的第一部歌剧作品,在中国歌剧创作中有很重要的地位,也是一部里程碑式的歌剧。它无论是在歌剧体裁方向还是在歌剧创作方面都充满了探索和创新。它打破了传统歌剧的表现形式。追求音乐抒情功能的充分发挥,强调音乐结构的完整和人物心理动作的描摹,表现的是一种人物的内心情感冲突和现实世界在人物内心所激起的不同反应,歌剧是对受到过五四新文化运动洗礼的青年的内心的一种探索,是一种全新的尝试。
关键词:《伤逝》;悲剧;音乐
中图分类号:J8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291X(2011)16-0223-02
歌剧《伤逝》是为了纪念鲁迅先生诞辰一百周年而作,由人民音乐家施光南作曲。该剧讲述了20世纪20年代两位主人翁,子君和涓生为争取恋爱、婚姻自由,反对封建礼教的大无畏精神,但是,由于自身的软弱,无法摆脱旧势力的重压和生活的困境,终于以生离死别的悲剧为结局。这是中国第一部抒情心理歌剧,全剧所表现的是一种人物的内心情感冲突和实现世界在人物内心所激起的不同反应,它具有不同于民族歌剧《白毛女》的表演特征,《伤逝》没有强烈的情节冲突,有的只是对受到过五四新文化运动洗礼的青年的内心的一种探索,是一种全新的尝试。该剧是施光南先生的第一部歌剧作品,无论从歌剧体裁和创作手法上在很大程度上都带有试验的性质,它打破了以往歌剧分场分幕的惯例,采用了抒情―心理歌剧的样式,追求音乐抒情功能的充分发挥,强调音乐结构的完整和人物心理动作的描摹,用“春”、“夏”、“秋”、“冬”四季的顺序,来结构全剧,最后回到春结束。歌剧中的咏叹调是歌剧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塑造人物性格,抒发情怀,推进剧情的主要手段。
《紫藤花》是歌剧的主题音乐,第一次出现是在歌剧的呈示部,第12曲,深情而纯真抒发了子君和涓生对美好爱情的向往。这个主题不仅贯穿在子君与涓生的一些唱段中,还根据剧情的展开作相应的变化,贯穿于整个歌剧音乐的发展中。
表现女主人翁子君人物形象、情感、内心冲突发展的主要唱段分别是“春”中的《一抹夕阳》、“秋”中的《风萧瑟》和“冬”中的“《不幸的人生》”三首咏叹调。
《一抹夕阳》是子君第一首重要的独唱曲,出现在“春”中,表达了子君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对自由婚姻的向往和走出封建家庭的决心。歌曲首先围绕G大调的属音进行幅度不大的波浪旋律进行抒情性的描绘,此处的钢琴伴奏是采用在中音区的旋律化节奏音型;在两句抒情性乐句之后,运用弱起和节奏收紧的手法,用变奏方法将前面主题的节奏轮廓加以保持来进行旋律的变奏,这一句旋律的语感比较强,有低吟浅唱的性格;然后旋律又从低音区升起,仿佛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呐喊“自由的爱情”,情绪激动起来出现了第一个高潮,以明显的音区升高和节奏拉宽为特点。离调到属调上。接着用衬词转回原调,用明朗动情的自由模进式旋律表现子君的憧憬、向往的感情;通过第二个衬词“啊”完成感情的角发与过渡,加强情绪的发挥,钢琴伴奏部分运用织体加厚、节奏加密的手法,宛如给歌者带来一段华彩的伴奏,并再次离调到属调上,在充分抒情后通过钢琴伴奏的两小节下行旋律连接句,逗留在属音上,引入再现。
全剧冲突最为激烈的部分是“秋”和“冬”。《风萧瑟》被安排在“秋”中,是借“秋”抒发子君内心的苦闷、彷徨和对生活的苦苦思索,表达了主人翁部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勇敢到头来换来的却是盲目的牺牲,这首咏叹调是全剧的高潮所在,是子君的呐喊和对生活的抗争。引子部分预示了全曲的基本情绪、音调、调性、速度,开始四小节连续的八分音符作八度颤动以及柱式和弦Ⅱ-Ⅰ-Ⅶ-Ⅴ的进行,揭示人物内心的惶恐和不安,随后左手伴奏手法变得丰满,出现连绵不断的三连音分解和弦上下行进行,右手则在高音区八度敲击出全曲后部高潮旋律,充分表现了人物内心激烈的矛盾冲突,三连音音型也成为贯穿全曲的特性音型。A段14小节开始出现一个较弱力度凄婉的主题,长音和三连音的结合,与引子有一种对比和反衬效果。开始的音域较高,旋律流畅,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表现了子君极度苍凉和对人生的迷惑;B段是一个对比性中段,第40小节处,回到原速,凄婉的主题再次出现,采用模进的手法,将音乐层层推进,表现了子君心中不尽的疑惑;C段表现了子君更加激烈的内心情感,并将这种情感推向极点。再现段为缩减再现,既突出了与B段的戏剧对比,但又不是A段的简单重复,而是更深层次的内心矛盾冲突的体现,短短三乐句生动地刻划了子君迷茫的音乐形象。
《不幸的人生》是子君在整部歌剧中最后一首非常出色的咏叹调,它被安排在“冬”中,借冬天的冰冷来烘托子君无限怨恨凄凉的心境,塑造了子君通过抗争却最终无力抵抗生活的重重压力,走向最后的毁灭的悲剧形象。A段开始在低音区,以级进上行和下行的连续八分音符进行的音调为主,小调色彩,音色黯淡柔和,给人以极度的悲愤和压抑感;B段开始时给人以强烈的调式色彩对比,在节奏形态上由前面的强拍起变为弱拍起,力度变化是p―mp―f―mp,旋律层层推进,恰如其分地展示了人物内心此时的挣扎、痛苦、悲愤之情。再现段表达了子君无力与命运抗争的绝望心情。如果说《风萧瑟》是以呐喊的旋律为基础的话,《不幸的人生》则是以低沉、呻吟叹息的旋律为主。
《伤逝》中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毁灭之所以是悲剧,就在于这种爱情所包含的个性解放、自由平等的内容,反映尚处在男权文化为中心的封建社会制度下争取自己权利的历史必然性要求,可是这种要求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不可能实现的,这样她们的爱情与男权文化为中心的封建社会制度之间的矛盾冲突就在所难免。冲突的结果是涓生和子君爱情的毁灭,一个含恨而死、一个郁郁终生。这个悲剧引起的不是廉价的快感,而是对不合理的婚姻制度乃至整个封建制度的诅咒和美好事物的赞颂。《伤逝》直接指向爱情,表面上是爱情悲剧,而实际上有涉及的关于人和社会的问题却不得不让人深思,因此她是真正意义上的一部社会悲剧。
这部歌剧最大的亮点就在于它用音乐旋律塑造人物性格的成功,而能否成功塑造女主人翁的人物形象更是成功的关键,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悲剧最基本的定性找到这一论点的根源所在。悲剧是一个过程,是悲剧性主宰的一个完整的具有独立性的行为过程或概念的表现。但是这种主宰地位的达到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通过悲剧性逐渐在外在因素的作用下而生成一种力量,当这种力量达到可以左右和决定整个行为时,悲剧的结果就将合乎逻辑地生成了。
作为歌剧中最具悲剧性的人物,对她的阐明和解释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换个更明晰的方式来说就是,对于悲剧性的女主人翁命运的控制过程以及命运对她的个别性的毁坏从而加之于她痛苦是作曲家在用旋律的语言描绘她时的浓墨重彩,也是整部歌剧的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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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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