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用“云手”治理市场与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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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赵永升
十八届三中全会之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发布。该《决定》涵盖了中国在35年改革开放后如何进一步深化改革的各项重大政策。无论是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国企改革”，还是完善金融市场体系的“金融改革”；无论是建立公平开放透明的市场规则的“市场准入”，还是完善主要由市场决定价格机制的“要素定价”。如果用两个关键词来概括这些内容的话，笔者认为是：市场与资本。那么，作为世界上最早实现工业化、迄今经济实力依然是世界第一的大陆，欧洲又是如何对市场与资本进行治理的？
欧洲市场与资本的“一体化”
世界上，市场与资本有两大模式：一个是盎格鲁-萨克森英美文化国家，另一个是欧洲大陆文化国家。英美国家尤其是美国，主打以市场与资本的自由导向，政府一般不直接干预经济，政府也不承担所谓的“最终贷款人”（Lender of Last Resort）的角色；与英美国家相反，欧洲大陆国家则重在政府干预，尤其在欧债危机时代，诸多欧洲政府都采取强力干预的做法，以挽救深陷泥潭的本国经济。
欧洲大陆国家的做法，旨在将政府的“有形之手”和市场与资本的“无形之手”有效结合，交织而行，互补互衬。这在笔者看来，其实与中国太极拳中的“云手”酷似。欧洲的“云手”做法与我国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中提出“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恰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中国改革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当年提出“两手都要硬”，尽管内涵并非完全所指政府与市场，但如果用到此处，也是再恰当不过了。
除了“无形”与“有形”两只手，欧盟还对市场与资本进行双层管控，一个是欧盟层面的法规约束，另一个是欧盟各成员国层面的法规约束。经过数十年的建设，欧洲市场的“一体化”已初具规模，这个市场不但包括人员、货物，还包括资本在欧盟境内的自由流通。欧盟28国尽管是不同的国家，但迄今28个成员国之间的市场一体化，在一定程度上已经高出中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之间。如何进一步尽快消除中国各地区间的市场壁垒，是一个不能不令我们深思和研讨的现象。而该《决定》提出“建立公平开放透明的市场规则。实行统一的市场准入制度”，恰好能起到“久旱逢甘雨”之功效。
欧盟启动“银行业联盟”机制
欧盟的“一体化”，尤其是资本的“一体化”，又反过来大大推动了欧洲的整体“一体化”进程，尤其给欧洲“银行业联盟”机制的启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欧洲大陆国家对银行体系一直监控有加，面对欧债危机，欧盟进一步加大了对银行业的监管。经过数年的磋商与努力，终于欧盟28国财长10月15日在欧洲卢森堡，一致通过了建立银行业单一监管机制的议案，而该议案是建立银行业联盟的重要基石。
根据该议案，欧洲央行和成员国监管机构将共同构成银行业单一监管机制的监管主体，监管对象包括欧元区和其他非欧元区主动参与该机制的金融机构；欧洲央行预计该机制将于一年后生效；届时欧洲央行将拥有对欧元区130家大型银行直接监管的权力。同时，根据欧委会正在制定的一项方案，欧洲央行将被授予对欧元区6000家银行实行监管的全面权力。
将资本导向民生市场
欧盟不但对市场与资本严加管控，同时对资本加以导向，这在北美是难以想象的。众所周知，资本天生具有逐利性，因而需要国家机器的介入，将逐利的资本引导到虽薄利乃至无利，却是关系民生的领域。在这方面，欧盟可谓表率。
法国的保障房建设筹资，就是政府导向投资的一个很好例证。由法国国家提供担保，要求各大银行设立“A存折”（Livret A，在形式上相当于中国的定期存款），以高于市场利息的方式，吸引成千上万的散户型储户前来存款，每人限额1.5万欧元。其本金与收益全部用于投资保障房的建设项目。此类并不用国家掏一分钱即可吸引百姓储蓄的“专款专用”融资方式，也可以解决中国当前的保障房建设资金的“瓶颈”。
如果说“A存折”这种做法只是一个宏观的导向，将资本从别处导向民生市场，那么为缓解住房压力，法国政府对房租设高限，强征“空置房”，就是对民生市场的直接干预。法国社会党一上台，便将矛头对准如何解决法国房租不断上升的趋势。法国政府宣布对小户型的房租单价设高限，每平方米不得超过40欧元。除了对房租限高，在法国的部分城市，房屋空置的第一年，业主须缴纳房屋市值10%的罚金，第二年为12.5%，第三年则为15%，呈逐年递增趋势；新政府在该规定的基础上，又进一步加大对“空置房”的强行征用力度，“空置”期限或有望缩短到6个月时间。
而对部分可能危及民众安全和健康的技术，哪怕是附带巨额资本的一流高科技，法国政府乃至整个欧盟决策者都持极其谨慎的态度，严把进口关。目前，转基因技术与资本在欧盟处处受到限制、遭到冷落，乃至在部分地区被直接扫地出门，更能说明欧洲人不唯利是图。
其实，欧盟对市场与资本的“云手”治理，已经实践了数十年，法规下欧洲市场与资本“一体化”的实现就是一大成果，中国可多加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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