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与进出口贸易关系的实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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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对外直接投资(FDI)与进出口贸易的关系因各国的具体国情不同、各学者的研究方法的不同而呈现出显著的差异。文章采用协整理论分析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与进出口(1995―2007年)的关系，得出对外直接投资与出口、进口在短期存在替代效应，在长期存在互补效应，并计量出中国FDI与出口和中国FDI与进口的误差修正模型。最后，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关键词：对外直接投资；出口贸易；进口贸易；协整检验；误差修正模型中图分类号：F740.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583l(2010)01-0059-06
　　
　　一、引言
　　
　　据商务部、国家统计局、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发布的《2008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显示，截至2008年年底，中国已有逾1.2万家对外直接投资企业(简称境外企业)分布在全球174个国家和地区。2008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净额达到559.1亿美元，比上年猛增111％。
　　从总体上看，对外直接投资与投资国对外贸易之间的互补性要大于替代性，大量实证研究的结果也支持了上述结论，但也表明在FDI与出口贸易之间并不存在清晰的替代或互补关系。目前的研究大多针对西方发达国家，这对于研究转型中的中国的FDI与进出口贸易的关系意义甚微。在对外直接投资(FDI)不断扩大的情况下，其对中国出口、进口贸易的影响日益重要，很值得研究。FDI与国际商品贸易间的关系最早是由Mundell于1957年提出的，他通过建立在两个国家、两个产品和两种生产要素基
　　 础上的标准国际贸易模型，考察了贸易和投资相互替代的两种极端情况，即禁止性投资如何刺激贸易以及禁止性贸易如何刺激投资。他的结论是，由于贸易壁垒的存在而产生了FDI，所以投资与贸易是相互替代的。美国学者海默提出垄断优势理论，认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是基于不完全竞争市场。在完全竞争市场条件下，不存在同类产品的差异，不存在厂商对产品价格的控制，不存在信息的阻碍和误导，也不存在贸易的限制，这时，企业根本无需对外直接投资，仅通过商品贸易就能达到一切目的。在不完全竞争市场条件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才有理由发生。而实际上，不完全竞争市场在世界各国比比皆是。邓宁提出了国际生产折衷理论，它的核心是所有权特定优势、内部化特定优势和区位特定优势。折衷理论表明在不完全市场条件下，公司区位优势和所有权优势的融合，导致FDI对母国m口的替代。马克森先后采用非要素比例模型、要素比例模型对FDI与国际商品贸易间的关系作了一系列研究，阐述了要素国际流动与周际商品贸易间的关系，他们认为两国间技术差异、税收、垄断、外部规模经济和要素市场不健全等因素都会导致彼此要素生产率和要素价格的差异，此时如果贸易要素与非贸易要成合作状态，那么国际商品贸易与FDI间就为互补关系。小岛清存其边际产业转移模型中证明，对外直接投资在具有贸易创造(促进母国出口和东道国进口、出口贸易)效应的同时，也存在替代母国出口的效应。在中国，项本武用引力模型分析了对外直接投资与进口和出口的关系，得出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是出口创造型与进口替代型的。刘龚与张宗斌采用1995～2005年的数据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与
　　
　　 出口的关系进行了基于ECM方法的实证分析，分析表明，在短期内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对出口存在替代效应；在长期内，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对出口有互补效应。古广东采用协整理论分析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与出口贸易(1984～2006)的关系，得出二者存在长期均衡关系。
　　以上文献大多是对FDI与出口贸易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但关于中国FDI与进出口贸易关系实证研究较为少见。因此，笔者将用协整检验和误差修正模型对1995～2007年的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出口、进口的经济数据进行定量分析，探讨两者在短期和长期的动态均衡关系。
　　
　　二、模型与方法
　　
　　(一)变量与样本数据
　　笔者所使用的样本取自1996―2008年度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和出口流量数据。数据来源于《2008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与周研网(表1)。其中FDI代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额，EX代表出口额，IM代表进口。
　　
　　(二)时间序列的平稳性检验
　　由于数据的自然对数不改变协整关系，并能使趋势线性化，消除时间序列中存在的异方差现象，所以对EX、FDI和IM进行自然对数变换，分别用lnEX、lnFDl和InlM表示自然对数的EX、FDI和IM。接着用ADF单位根检验方法来检验时间序列lnEX、lnFDI和lnlM的平稳性和单整阶数，检验结果见表2。
　　注：本表中ADF检验采用Eviews5，O软件计算，其中(c.T，K)分别表示单位根检验方程所包含的常数项、时间趋势和滞后阶数，D表示差分算子，DInFDI表示InFDI的一阶差分，DInEX2表示lnEX的二阶差分，DInIM2表示InlM的二阶差分。
　　由表2可以看出，时间序列lnFDI和InEX本身为非平稳序列，但lnFDI经过一阶差分后平稳，而lnEX和lnIM经过二阶差分后平稳，这说明lnFDl是一阶单整序列，而lnIM和lnEX是二阶单整序列。
　　
　　(三)协整检验
　　虽然lnFDI和lnEX作为单独序列是非平稳的，但Engle和Granger指出两个或多个非平稳时间序列的线性组合可能是平稳的。假如这样一种平稳的线性组合存在，这些非平稳(有单位根)时间序列之间被认为具有协整关系0。笔者采用基于回归残差的协整检验(下面用的是ADF检验)来检验lnFDI和lnEX的协整关系。
　　
　　1　InFDI和lnEX的协整检验
　　首先建立lnFDI和lnEX的回归模型：
　　InEX=5.986+0.581nFDI+u1
　　71=(16.29)(6.552)
　　R2=0.796
　　D.W=1.562 6
　　对上式的残差进行单位根检验，由回归方程估计结果可得
　　ut：InEX-5.986-O.581nFDl
　　对进行单位根检验，不含常数项、时间趋势和滞后阶数，其结果如表3。
　　检验结果显示，ut序列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接受不存在单位根的结论，因此，可确定ut序列平稳。表明lnFDI和lnEX的回归不是伪回归，即lnFDI和lnEX存在协整关系。
　　
　　2　1nFDI和lnlM的协整检验
　　lnFDI和lnlM的回归方程为：
　　lnlM=5.93+O.551nFDI+ut
　　t=(14.755)
　　(5.712)
　　R2=O.747 9 D.W=1.294 4
　　以同样的方法对ut，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如表4。
　　如表4所示，ADF统计值为-2.5140，而在5％ 显著性水平下的t统计量为-1.974 0，该残差序列也是平稳的。说明lnFDI和lnIM也存在协整关系。
　　
　　(四)建立误差修正模型
　　1　InFDI和lnEX的回归方程的误差修正模型
　　通过估计得到InFDI和InEX的协整方程的残差序列ut，令误差修正项ecmt=ut，建立误差修正模型，估计得到：
　　AInEXt=O.222-0.140AlnFDIt+0.323
　　(1nEXt-l-5.986-0.581nFDIt-l)
　　=O.222-0.140AInFDIt+O.323ecmt-l
　　t=(9.670)(-3.122)(3.516)
　　Rt=0.590
　　D.W=1.528
　　从上面的误差修正模型中，差分项反映了短期波动的影响，即lnFDI关于lnEX的短期弹性为-0.14。误差修正项ecm，系数的大小反映了对偏离长期均衡的调整力度。从系数估计值0.323来看，当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时，将以0.323调整力度将非均衡状态托回均衡状态。
　　
　　2　1nFDI和lnlM的回归方程的误差修正模型
　　以与上面同样的方法得到InFDI和lnlM的误差修正模型为：AInlMt＝0.214-0.184AInFDIt+0.362(1hiMt-l-
　　5.93-0.551nFDIt-l)t=(13.69)
　　(-6.186)
　　(6.489)
　　Rt=O.835 9
　　D.W=2.188 6
　　从上式可以看出lnlM关于InFDI的短期弹性为-0.184，长期弹性为0.55。即在短期内，进口与对外直接投资是替代效应；在长期内，进口与对外直接投资是互补效应。
　　
　　三、计量结果的解释与结论分析
　　
　　(一)对外直接投资与中国出口的关系
　　通过上面的实证分析得出，InFDI关于lnEX的短期弹性为-0.14，即对外直接投资与出口在短期内表现为替代效应。这是因为：(1)国内企业的分支机构在东道国建立的生产基地所生产的产品除在当地销售外，还向该东道国周边国家出口。(2)由于东道国的原产地规定，或者企业以“双赢”为目的，建立与东道国之间的良好关系，中国的许多加工组装行业在国外的分支机构都会选择在东道国当地进行采购。这样一来，国外分支机构在东道国当地的采购势必会对中国该行业中间产品的出口
　　 产生替代效应。(3)从长远来看，中国企业将某产品的生产基地转移到国外后，东道国当地企业通过技术扩散和模仿，也开始生产该产品，替代进口或进行出口，这也会导致中国该种产品的出口减少。
　　但是根据上面实证分析结果，lnFDI关于InEX的长期弹性为0.58，即对外直接投资与出口在长期为互补关系，对外直接投资对出口在长期内是促进的。这是因为：(1)对外直接投资使企业构筑了国际营销网络。企业通过在世界其他地区设立贸易服务机构，构筑国际市场营销服务网络，打造自身品牌，与生产加工企业形成销售对接，产生显著联动效应，进而促进了出口。(2)跨国并购投资方式的影响。在一个企业的产品知名度还有待认可和销售渠道技术建立的情况下，收购国外的品牌成为进入新市场的一个捷径通过海外并购国外知名品牌和资源，借助品牌背后的营销渠道和消费群体，可以快速切入市场，规避风险通过对并购资源的重新整合之后，促进企业产品的出口。
　　
　　(二)对外直接投资与中国进口的关系
　　从上面的分析已知，InlM关于InFDI的短期弹性为-O.184，即使外直接投资与进口在短期内是替关系，这是因为在中国的对外投资中，进口替代型的资源开发部门占了很大比重。在资源开发方面，矿业、渔业和林业资源为主要开发对象。如中国沿海渔业近年已日趋减少，已不能满足企业生产和人们生活的需要，于足一些有能力的渔业企业纷纷到西非等地以合资合作方式共同利用当地丰富的渔业资源供应国内需要，效果很好。又如中国国内林业资源短缺，国家出于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综合考虑制定了禁伐规定，导致林产品供不应求，中国与俄罗斯合作开发俄远东地区丰富的森林资源，既满足了中国经济建设对木材的需要，也为俄罗斯带来了最大的外汇收入，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再比如中国石油供应日趋紧缺，已从石油输出国变成世界第二大石油净进口国，但是由于国际原油市场价格波动很大，而且石油属于战略性资源，直接进口难以保证有效供给，所以通过对伊朗、苏丹、中亚、印尼等国家和地区的投资开发，中国初步建立了稳定的石油资源基地。另外，中国还与外方开发了澳大利亚恰纳铁矿、波特兰铝厂、赞比哑的谦比西铜矿、蒙古的锌矿采选项目。lnlM关于lnFDI的长期弹性为0.58，即对外直接投资与进口在长期内是互补关系，这与对外直接投资的进口创造效应理论预期是一致的，因为从长期来看，中国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建立的子公司所生产的产品，除了在本国销售和出口第三国之外，还有一部分会销售给中国，使中国的进口增加。
　　
　　(三)中国开展对外直接投资的必要性分析
　　1　开展对外直接投资可降低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负面影响
　　上文对中国外直接投资与进出口的关系进行了分析，但目前金融危机席卷全球的情况无疑给了我们新的研究视角。
　　此次全球金融危机乃至经济危机起源于美国金融危机，这次金融危机中，美国五大投行全部消火，《纽约时报》称这足华尔街时代的终结。这场金融危机源于次级债金融产品和其他较低等级的住房抵押贷款金融产品，包括次级债券和把次级债券打包后发行的其他证券产品，这些通过金融杠杆放大20～30倍的资产在次级抵押贷款违约率上升的情况下市场价值迅速下降，迫使拥有大量此类资产的雷曼兄弟申请破产，并迅速波及美国的实体经济这是危机爆发的表面原因，从中可看到次级债产生是与美国长期奉行的依靠消费促进经济增长的政策有关。在消费远远大于生产，贸易赤字严重，欠下大国外债的情况下，经济危机很容易发生。
　　为此。我们不得不思考该怎么推动中中的经济增长。主流经济学认为，消费、投资、净出口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不过周小川在出席“2008中国金融论坛”时表示，在金融危机发生后中国消费在GDP的比重已从过去的60％降低到接近50％，甚至可能降到50％以下，比重太低，结构小合理。而中国的投资占GDP的比重在2005年底为48.6％，而据国际经验，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的投资占GDP的比重分别平均在20％～30％、15％～20％，相对于国内的消费不足中国的投资往往出现过热的现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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