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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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女性作为现代社会生活的一份子，其自身鲜明的女性意识是当代女性具备的重要品质之一。夏绿蒂•勃朗特的《简•爱》和方方的《水在时间之下》都体现了作者鲜明的女性意识。本文结合作家的生活经历及生活环境，以两部文本中所表现的女性意识为切入点，考察主人公在女性意识方面的异同，分析两位作家创作中体现的女性观，进而思考当代女性在发展、提升自身方面应该以怎样的姿态更好地生活。这需要全社会，尤其是女性的努力。
　　关键词：《简•爱》；《水在时间之下》；女性意识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1）03-086-02
　　
　　简•爱，一位在世界文学史上留有浓墨重彩的女性；水上灯，一位汉剧历史上闪闪发光的女艺人。不同国度的两位作家创作了相似题材的女性成长小说。两位女主人公在类似的成长背景、命运归宿下，最后却成长为拥有不同生存理念、不同人生奋斗方式、不同性格特点的两个人，这些都体现了作者的创作理念和作品的独特性。新时代的中国女性，如今已经逐渐走上了一条紧跟时代发展的道路。而中国传统文化对人们思想的影响，当代女性的发展之路依然走得艰难、曲折。我们期盼着社会的文明进步，期盼着男女两性之间真正意义上的和谐共处。
　　一、相类人生
　　文学作品总是产生于特定的时代、特定的国家，那么作家生活的国度、时代背景、社会环境等方面都会对其所创作的作品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简•爱》和《水在时间之下》(以下简称《水》)两部作品都是在社会大动荡的时代背景下，女主人公经历了苦难、磨砺和无限的坎坷，最终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两部作品都是在巨大的时间和历史长河中展开，作者在作品设置方面，表现了在时间、历史面前人性的变化，并且都是采用纵线索贯穿作品，书写人的成长，将人的一生在历史画卷中徐徐展开。
　　《简•爱》可称之为夏绿蒂•勃朗特的自传小说。女主人公简•爱的成长经历几乎都是作者亲身经历的，作品中简•爱在学校经历的瘟疫以及海伦形象都是作者依据自身经历而创作的。《水》是武汉作家方方的作品。水上灯是一位汉剧艺人，而汉剧是作家近些年来一直研究的领域。水上灯经历的北伐、洪水、抗日都是武汉历史上发生的，武汉社会时代风云的变化，水上灯经历了，作家也有研究资料的切身体会。
　　天灾人祸这样的外界因素对一个人的成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简•爱在学校经历瘟疫，水上灯经历洪水，这都是天灾。在简•爱和水上灯的成长过程中，天灾对其人生的影响是巨大的。瘟疫让简•爱失去了学校里唯一的朋友海伦，洪水爆发时水上灯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家。简•爱被动地接受表哥的传教，出生时水上灯被送离水家，后又亲历北伐、抗日、武汉沦陷，这些则是她们遭遇的人祸。简•爱成长的环境造就了她自尊、自信、自爱、自立的性格，而水上灯的成长环境却是形成她睚眦必报性格的重要因素。两部作品都以女主人公的成长为线索，以其成长经历为主要内容，因此可称其为女性成长小说。
　　简•爱从小的寄人篱下，学校纪律的森严蛮横，都对简•爱的性格形成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社会及时代环境的等级化观念，使简•爱在做家庭教师期间身心遭受着巨大的挑战。圣约翰表哥的固执及对其禁锢使她更加坚定信心，勇敢追求爱情。她的勇敢、执着和不顾一切都使她当之无愧的成为时代女性的典型。水上灯被生母遗弃，卑微的生存境遇被人欺凌（亲生哥哥水武），学戏的艰难，卖身葬父，跟着戏班子唱戏被老头欺辱……种种经历让她变成了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人。水上灯的性格、爱恨都与她的身世、成长环境及遭遇有着重要的关系，而她的坚强、自信、执着、努力、永不服输，却又是她打动读者的魅力所在。水上灯的身上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而她自食其力、努力拼搏向上则是我们任何时候都应该提倡和本身就应该具备的素质。简•爱和水上灯都是具有坚强性格、勇敢魄力、执着信念和不懈奋斗精神的女性典型形象。
　　《简•爱》和《水》的女主人公都经历了人生的高潮低谷、起起落落，终而走上一条平静的生活道路。作家在创作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救赎基调，即简•爱和水上灯都是经历宗教的洗礼升华了自己，则体现了作者独到的创作观。
　　二、相异形象与其独具的女性意识
　　简•爱的命运是理念式的：她继承了一笔遗产。之前简•爱在追求爱情的时候，她首先会考虑自己是否和罗切斯特是平等的，而现在简•爱或许已经不会把这个问题放在首位，而是会依照自己内心的意愿义无反顾地寻找罗切斯特。然而，现在的罗切斯特和简•爱依旧不平等。作者设置的这个归宿，其实已经损害了简•爱这一形象。水上灯始终都是独立的人，拼搏奋进的人，努力生活的人。这样的艺术形象在发展女性主义方面是有实质意义的。水上灯有缺点，但是她身上有那股永不服输、努力拼搏的劲头。她在努力地追求优秀，追求上进，用自己的双手和头脑。而这一点，简•爱是不能与之相比的。水上灯在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都用自身的努力奋斗来奠定自己进一步发展的坚实道路。水上灯因为爱，所以恨，因为爱，才去奋斗、努力、成功。爱和恨在她身上是矛盾的，又是统一的，也正是因为她身上有爱有恨，爱恨之间的巨大张力，才使得她的形象最终完全地站立在读者面前。较之简•爱而言，水上灯身上有爱有恨，有优点有缺点，其形象也更为丰满。
　　作家生活的国度不同，接受的文化熏陶也是不同的。欧洲人深入骨髓的理念是追求浪漫，而中国人则注重质实。这是文化传统，但它也会影响作家的创作思维。简•爱的追求是19世纪女性的一致追求――自由、平等、尊严、人格、爱情，这些都是精神层面的追求。在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血脉里拥有浪漫气质的欧洲人就会表现出对自身权益更高的要求，我是一个人，我要享受权利，这样的呼喊出现在当时的英国是必然的。水上灯在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要活下去的信念。给养父报仇，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向生母报仇，质问她为何抛弃自己；向姨母玫瑰红报仇，讨回屈辱；为姐妹而活，因为自己是她们的依靠；为哥哥水武而活，只因他无依无靠。水上灯时刻都有活下去的信念，实实在在的信念――活着，过得好。
　　不同的时代，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所面对的挑战是不相同的。夏绿蒂生活在19世纪中期，当时女性所面对的“敌人”更大程度上是外界社会对她们的挑战，其女性意识主要体现在女性内心强烈的独立愿望，即“要求和男子平等；捍卫自己独立的人格与尊严，以及自由表现自己的爱憎”，而这些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社会不公正引起的。于是这些最外在的要求就成为当时女性争取权利的砝码。由于时代的决定及思想、意识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也导致了当时的女性意识在思想高度、思考层面上的局限性。
　　而今人们在物质生活的要求满足之后，对精神生活的质量及层次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是人自身发展的必然要求。《水》是方方在新世纪创作的一部作品，它渗透着当代社会以及作家思想的影子。水上灯面对的来自外界社会的压迫是严酷的，而她面对的女性伙伴的挑衅以及自身内心的煎熬，则更为残忍。生母为了衣食富贵放弃了她；养母在洪水面前给了她心灵无尽的创伤；姨母当着众人抽她巴掌；而玫瑰红的惨死，她不觉得事情关己，面对质问，一副无可责加的表情……来自女性以及自身的挑战和矛盾，是简•爱时代或以往时代都不曾遇到的问题。水上灯的生存法则、她的命运也是方方创作观的一种呈示。那么可以说，在书写女性危机及女性意识层面，方方相对夏绿蒂，走得更远。
　　面对不一样的“敌人”范围，拥有不一样的生存信念，那么采取什么样的奋斗方式生活也就因人而异。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来过美好的生活，还是接受意外之财来改变自己原来的生存境况，这两者之间，有作品人物自己的选择，但也在另一方面体现出作家创作的高下，同时在一定层面上也体现了出人物形象在艺术创作上的高低。
　　三、思考与启示
　　《简•爱》和《水》的作者都是女性，作品也都以女性主人公为描写对象，作家在作品中不自觉地浸透了自己的创作观和女性观。自我救赎是简•爱和水上灯选择的人生道路，虽然这条路走得艰辛。方方、夏绿蒂以及其他女性作家都试图通过作品，和广大女性一道为自我的发展寻找一条道路。或许只有通过外塑加内塑，女性的姿态在其发展过程中才可以更加从容、大方。
　　当代女性可以利用各种资源来提升自己，让自己与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保持一致的步伐，从而时刻保持追求的自觉意识。那么提高自己，让自己的人生不断充满进取的波涛，努力追求美好的未来则是我们应该做的。
　　参考文献：
　　[1]郑克鲁.外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287.
　　[2]夏绿蒂•勃朗特，宋兆霖译.简•爱[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2.
　　[3]方方.水在时间之下[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
　　[4]周景雷.一滴水的沉重飞翔――关于方方的小说《水在时间之下》[J].当代作家评论，2009，（6）：10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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