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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已故上校的女儿们》的叙事策略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李丹

  摘 要: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是20世纪初在英美文坛才华出众且享誉盛誉的一位女作家。英国作家的身份赋予了她英国文学的优良传统,如字斟句酌,语言细腻准确、故事节奏紧凑等。同时作为20世纪初的女作家,她的短篇小说显示出独特的风格。在题材、语言形式、尤其是叙事方式上都大胆创新。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一贯以其在叙事方式上的创新为评论界所称道。《已故上校的女儿们》作为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的经典之作,是其文风已经基本形成之后创作的作品。尤其是从叙事风格来看,已经可以称得上曼斯菲尔德叙事策略的代表之作。本文选择《已故上校的女儿们》作为分析文本,通过从叙事视角和叙事语言两个方面对其进行分析来揭示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精湛的叙事策略,以此呈现曼斯菲尔德的现代小说叙事风格。
  关键词:已故上校的女儿们;叙事视角;叙事方式;文体
  中图分类号:B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1)36-0182-02
  
  前言
  作为叙事学所关注的两个基本点,叙事视角与叙事方式是叙事学中不可忽视的两个基本问题。这两点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叙事策略从一个重要的方面体现出了作家的写作风格。在文体学中有相当篇幅是对文学叙事进行关照,在申丹教授的《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中也以专门一个章节介绍叙事角度与叙事方式是如何彰显文体的。叙事策略之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申丹教授在其《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中就提到“叙述学的‘话语’与小说文体学的‘文体’至少有两个重合之处。一为叙事视角;另一为表达人物话语的不同形式,如‘直接引语’、‘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言语行为的叙述体’等。这均为热奈特在第四章‘语式’中讨论的内容。”[1]正是因为如此,本文旨在通过对《已故上校的女儿们》中叙事话语的分析,从叙事学的角度切入来关注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文体风格。
  一、叙事视角
  “视角指叙述者或人物与叙事文中的事件相对应的位置或状态,或者说,叙述者或人物从什么角度观察股市。视角在叙述中的重要地位是不言而喻的……但必须承认,观察的角度不同,同一事件会出现不同的结构和情趣。”[2]胡亚敏教授将视角一节放在一书之首,这也足以见得视角在叙事上的重要地位。传统叙事角度从三个方面加以考察:一是叙事方式,即究竟谁在叙述;二是叙事人称,即小说是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三是叙事聚焦,即叙事视角是内部聚焦还是外部聚焦,是置于故事之内的人物还是故事之外的叙述者。对于视角的分类方法,叙事学理论家都在传统的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二分法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比较广为接受的有热奈特的“三分法”、里蒙-凯南的内聚焦和外聚焦“二分法”以及申丹教授在总结前人的基础上作出的“四分法”:无限制型视角;内视角;第一人称视角;第三人称外视角[3]。本文基于申丹教授的分类方式对文本加以讨论。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在其创作的探索阶段通常使用第一人称全知全能的叙述角度,叙述者往往以高于人物的姿态呈现,俯视一切。这样的视角选择为她把握和控制故事情节与人物形象提供了便利。但是随后曼斯菲尔德发现这种全知全能的视角无法满足她的小说中所要呈现出的客观性、真实性,反而限制了小说人物的自由发展。于是曼斯菲尔德在其中后期的小说中在叙事视角的使用上别具匠心。在《已故上校的女儿们》中,曼斯菲尔德在视角的选择上进行了反传统的创作实践。小说中的叙述者依然拥有一双“上帝之眼”,可洞悉一切。小说主要采用第三人称叙述。叙述者不仅可以看到故事本身,还可以洞悉到约瑟芬和康斯坦莎的内心世界。小说的时间布局是打乱的而非按照自然时间顺序排布。故事开篇是约瑟芬和康斯坦莎的父亲葬礼的当天夜晚发生的事情,而随后故事跳跃至举行上校的葬礼之前。故事当前发生的“现在”则出现在小说的第十一章,两姐妹在卧室里讨论仆人凯特的过错。这一点可以说明故事的叙述者是全知全能的,因为叙述者对于故事的时间轴有整体把握的能力。尽管全知,但是叙述者并没有将约瑟芬和康斯坦莎的内心世界和盘托出,而是有所保留地呈现出部分的真实。细读文本不难发现小说中叙述者频繁转换叙述角度,时而充当无声的记录者,直接记录两姐妹的对话,时而变成某一人物的化身,仿佛感同身受,不吐不快。例如在第一章中叙述者充当记录者,将两姐妹的对话准确的白描出来。除了对言语行为的描写,如“厉声说”,“慢慢说”,“停顿”等,没有丝毫介入。这种客观的描述使得故事更加真实地呈现。同样是第一章中“突然,再可怕的一瞬间,她几乎咯咯地笑了起来。不,她当然一点也不觉得是在笑。这一定是她的习惯了。”[4]其中叙述者在这里对约瑟芬的表现为读者作出了解释。作为全知全能的第三人称叙述者,他就像是约瑟芬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了解她,于是做出了“这一定是她的习惯了”的评价。
  小说第一节中有连续两段分别是在对约瑟芬为大家回信这一行为做描述与评论,以及康斯坦莎对找不到食物的老鼠表示同情。叙述者并不是完全中立的作出评价,而是将自己扮演成一个无知的旁边者,与读者一同观察并思考。比如在第一段中“奇怪啊!”这一表达即可被看做是叙述者自我疑惑的抒发,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好奇心的叙述者。或者说,通过这种写作手法,曼斯菲尔德突出了叙述者的存在,突出了小说的现代性。曼斯菲尔德大量运用了视角的转换,通过这种方式真实地呈现两个女儿的内心世界。像在描写康斯坦莎同情找不到食物的老鼠的一段中“可怜的小东西!”和“它该怎么办呢?”这里并没有使用引号,是通过使用间接自由引语从康斯坦莎的视角出发在进行叙述。仿佛叙述者一下子看进了女儿们的内心世界,借助他来发声,重现了女儿们内心的真实。
  再以第六节为例,“鞭子再也不会响起,鞭子再也不会响起”,“父亲去世一周了,父亲去世一周了”这两句原本是通过手风琴的弹奏来发声,却无比真实地表达出了两个女儿的心声,她们感到在父亲去世之后她们获得了渴望已久的真正自由,兴奋之情油然而生。这里借助手风琴弹奏这样一个极为不常见的视角向读者揭示两个女儿的心理,既让读者准确了解外部真实,又表现出了两个女儿内心与现实的冲突矛盾。这两层才足以构成一个完整的真实。
  二、叙事方式
  曼斯菲尔德的小说大量运用第三人称叙述、直接引语、间接自由引语等语言手法,让读者看到表面的现实的同时真切而直接地感受到人物的内心世界。直接引语在小说中所扮演的角色是不可取代的。通过直接引语描述人物对话,更加生动,另一种更为突出故事的叙事性。直接引语不加修饰的呈现出人物的语言,使人物的语言习惯和语言习惯所折射出的内心世界都表现出来。以文中“‘你不认为―你不认为我们应推迟些日子吗?’她耳语道。”这一句为例,康斯坦莎之所起重复“你不认为”是因为对父亲的畏惧导致说话不流利。接着叙述者告诉我们康斯坦莎用“耳语”这种方式讲话的。可见她内心的恐惧。从两个女儿的对话中读者可以看到她们虽然已经步入中年,说话的方式与语音语调却如同两个稚嫩的孩子。这就是曼斯菲尔德希望通过语言传达出来的深层含义,即两个女儿在父亲的高压之下没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没有学会独立思考独立生活。
  曼斯菲尔德运用自由间接引语使读者不着痕迹地走进了人物的内心世界。例如在第六节中,两个女儿想起来父亲已经去世了,他再也不会指手画脚,大声咆哮地命令她们去赶走那个演奏者。现在她们再也用不着提心吊胆害怕父亲的责骂了。曼斯菲尔德通过将叙述者的视角转换成人物视角,使读者立即贴近了人物,再接着又采用间接自由叙述方式,让读者直接进入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值得注意的是,这种使用往往是有机结合起来的,这种有机的运用让小说张弛有度,节奏感十足。例如在小说的结尾处最后一节中,作者首先运用第三人称间接引语,一连使用两个“她记得……”的排比句式,将读者的视角随着康斯坦莎一起匆匆扫视过往。接着发问“这意味着什么?她一直等待的是什么?又去向何处?现在?现在?”很显然,这里一连五个问题事实上是存在于康斯坦莎心中的。通过第三人称间接自由引语引得读者同叙述者一同关切这个已故上校的女儿今后会如何生活。小说以两姐妹的对话结尾。两个人的语言语句简短,用词简单。加以简单的注解,曼斯菲尔德给予人物充分的自由,她只是把两个人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然而留给读者的却是无尽的遐想。与之前两个女儿内心的波澜起伏相对比,小说结尾处两个人欲言又止,最终选择压抑自己的真实感受而继续从前的生活方式。这就说明她们失败了,她们面对自己的内心选择了逃避。我们可以看到正是作者对于叙述语言的巧妙使用使得曼斯菲尔德的小说的主题得以鲜明的凸显。这也正是其小说叙事的魅力所在。
  结语
  曼斯菲尔德的小说属现代小说中的精品,其精湛的叙事手法为其小说的可读性、耐读性增色不少。小说中揉合了她丰富的人生经历和锐意创新的创作实践精神。她在短篇小说创作实践中努力赋予传统叙事方式以全新的表现形式,赋予其小说以强大的生命力,最终成就了曼斯菲尔德所追求的属于自己的独特艺术风格。她独树一帜的叙事风格不仅成就了自我,更为后人打开了一扇窗,让读者从叙事上领略小说的无穷魅力。
  
  参考文献:
  [1]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第二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174.
  [2]胡亚敏.叙事学(第二版)[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32.
  [3]申丹.视角[J].外国文学,2004,(3):52-61.
  [4]Katherine Mansfield.The Daughters of the Late Colonel[M].Montana:Kessingerpublic,2010.
  (责任编辑/范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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