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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分异构词的形成条件与机制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傅惠钧

  摘 要 同分异构词是指同一个词形可分析为不同的结构分别表示不同意义的词。其构成有多种类型,“动宾-定中”类占绝对优势。其形成条件,语言内部主要表现为构词语素的多义性与多功能性、内部结构的关联性等;语言外部主要表现为修辞动因的驱动、言语环境的影响和词汇系统的召唤等。其形成机制主要有两个方面,即潜构的显性化与句法的词汇化。
  关键词 同分异构词 词汇化 修辞动因 潜性结构
  一、 引 言
  “同分异构”的概念来自于自然科学。化学中指称具有相同分子式但结构和性质不同的化合物为同分异构体,如乙醇和甲醚等。本文借指相同的词形但结构和意义不相同的词汇现象。例如:
  报料 ① 动向媒体提供新闻线索。② 名向媒体提供的新闻线索。
  悲歌 ① 动悲壮地歌唱。② 名指悲壮的或哀痛的歌。
  “报料”的两个义项分别是动宾结构和定中结构;“悲歌”则分别是状中结构和定中结构。意义的不同主要是结构不同造成的。这是词汇层面的一种结构歧义现象。具有这一特点的词我们称为“同分异构词”。
  对于这种现象,学界已有一些讨论,如冯志伟(1996)、刘桂华(1998)、赵彩红(2010,2014)等。本文以《现代汉语词典》(以下简称《现汉》)第7版穷尽调查所获得的语料为对象做进一步探讨。
  作为同分异构词,“异构”是必备条件。一些学者使用“同形异构”的概念,包括了“落英”一类词义两解但结构相同的词,甚至包括“编辑”一类功能、词义不同结构相同的动/名词,名与实不符。凡结构无异者,本文均不纳入。同分异构词还须是异构同词。比如“陈言”可以是动宾结构,也可以是定中结构,但两者在语义上缺乏关联性,是两个不同的词,《现汉》第7版分别立条,不在本文研究的范围。有的词存在意义相关的另一异构形式,但这个形式未被词典收入,本文也不纳入,如“烙饼、烤鸭”,动宾结构未被认可。还有的词在《现汉》第7版中只收一种结构,但历史上曾有其他意义相关的结构出现,本文同样不纳入。
  基于这样的对象范围,检索《现汉》第7版中的所有词条,共得到同分异构词658个。其构成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
  动宾-定中类 此类从功能上看一般为动名兼类,也有少量其他类型,如名形兼类、名副兼类等,例如“拨款、扒带、败军、包车、包饭、报话、报价、备份、备料、蹦床、比价、编号、编码、贬官、变态、标价、补液、布景、布局、藏书、插话,可人、耐心,顺序、死命”等。此类结构在同分异构词中所占比重最大,有372例,约占6成。
  状中-定中类 此类一般属动名兼类,也有少量形名兼类,例如“哀歌、暗探、板书、褒称、悲歌、鄙称、笔记、彩绘、惨变、昌言、倡议、晨炊、痴想、侈谈、初版、传说、传言、大战、淡妆、电函、断言、恶战、法治、反证、泛称、贬称、速食,特快、万恶”等。此类结构在同分异构词中也有一定比重,有165例,约占2成。
  以上两类占总数的80%强。其余各类合计占近20%。
  定中-合类 此类多为名词或动名兼类,有少量名形兼类,例如“饭菜、尘烟、尘雾、党团、茶汤、甲兵、谏言、工力、功力,论断、教养、超收、变乱、攻略、构架,伤痛、友邻、雄威、豪侠、土俗”等。
  状中-联合类 此类多为动词或动形、动名兼类,例如“笑骂、拔取、背负、标卖、沉陷、鉴证、惊觉、立等、立候、营造、躁动,残虐、亲近、详悉、彰显、阴损,纷争、铭刻、屏蔽、扑跌”等。
  定中-主谓类 此类一般为名动兼类,例如:“蝉蜕、口误、虎步、内忧、天赋、自称、自述、祖居”等。
  动宾-联合类 此类多为动词,或名动兼类,例如“捕食、保修、闭关、打印、跳舞,画图、标记、品第、行事、正误”等。
  联合-述补类 此类多为动词,也见动形兼类的,例如“收拢、战败、扑灭、挑动,澄清、平定、调匀”等。
  主谓-状中类 此类多为动词,例如“波荡、标定、公断、外传、上调”等。
  动宾-述补类 此类多为动词,例如“扶正、攀高”等。
  另有少量特殊类型。如“联合-派生”:“老大”等。
  还有三项式,“联合-定中-状中”,如“雕饰”,“联合-定中-动宾”,如“亲子”。不过三项式是极为少见的。
  要之,《现汉》中的同分异构词主要有以上九类,以“动宾-定中”类为最常见,“定中-状中”类次之,其余各类则较少使用。
  二、 同分异构词的形成条件
  同分异构词形成的条件可以从语言内部和外部两方面来认识。
  (一) 内部条件
  1. 构成语素的多义性与多功能性
  一般地说,一个多义语素出现在双音词中,其多义性会因其他构词语素的限制而单义化;但这只是一方面,有的又会因其他构词语素或词外因素的影响,致使语素多义呈现,于是便出现了结构两解的可能。比如,“食”有“食物”和“吃”的不同意义,在“食宿”中,因“宿”的语义限制,“食”理解为“吃”,在“粮食”中,因“粮”的语义限制,“食”理解为“食物”,而在“捕食”中,因“捕”的作用,“食”的二义均有可能呈现,异构便产生了。在同分异构词中须有一个语素是多义的,有时两个均为多义,后者如“拔取”。
  某个词一开始的构成语素并不一定具备多义性特点,如当“兵”只有“兵器”义的时候,“甲兵”只有联合一种结构,指“铠甲与兵器”,如《诗经・无衣》中的“王于兴师,修我甲兵”。当“兵”的“士兵”义出现后,“甲兵”的定中用法便出现了,是指“武装的士兵”,如《荀子・王制》中的“甲兵不劳而服”。
  而语素的多义性,往往伴随着多功能性,“食”便是如此。再如“蜕”,意义不同,功能也不同。指“蛇、蝉等脱皮”,是动语素;指“蛇、蝉等脱下的皮”,是名语素。体现到构词中,不同的意义和功能就形成不同的结构,“蝉蜕”可以是主谓,也可以是定中。一个同分异构词,其构成语素往往是多功能的,如动兼形、动兼名、名兼形等。“品第”中的“品”,为名语素时该词是联合结构,指“等级地位”;为动语素时该词是动宾结构,指“评定高低,分列等次”。“褒称”一词,是“称”的动语素和名语素之别导致词的结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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