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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学人高攀龙拟陶诗刍论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渠嵩烽

  [摘要]高攀龙不仅在学术上是东林学派的主要领袖,而且其诗歌创作也代表了东林学人的最高成就。高诗格律清和,诗意冲澹,以效陶著称。清人沈德潜称其诗“无心学陶,天趣自会”,此说并不符合高诗创作的实际情况。高攀龙十分仰慕陶渊明,并视陶为异代知音,其在诗文中一再表达对陶氏的激赏,而且在诗歌创作中也有意学陶,留下明显的效仿痕迹。虽然高攀龙并非“无心学陶”,但高诗仅得陶诗委任自然、达天知化的一面,而缺乏陶诗中丰富饱满、真挚动人的情感内蕴,因此整体上不及陶诗生动耐读,这与两人不同的生活境遇以及高攀龙的性理思想有着密切关系。
  [关键词]高攀龙;诗歌;拟陶;性理思想
  [中图分类号]I207.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1763(2022)03―0093―06
  ABriefDiscussiononthePoemsoftheConfucianGaoPanlong
  oftheDonglinSchoolonImitationsofTaoYuanming
  QUSongfeng
  (SchoolofLanguageandLiterature,ShanghaiUniversity,Shanghai200444,China)
  Abstract:GaoPanlongisnotonlythemainleaderoftheDonglinSchoolinphilosophy,hispoetrycreationalsorepresentsthehighestlevelofDonglinSchoolphilosophers.GaoPanlong’spoetryisfreshandnaturalandisfamousforimitatingTaoYuanming.ShenDeqiansaidthathispoemslearnTaoYuanmingwithouttheintention,thenaturalinterestwillbelearned,whichisnotinlinewiththeactualsituationofGaoPanlong’spoetrycreation.GaoPanlongadmiredTaoYuanmingverymuch,andregardedTaoasabosomfriendofanothergeneration.HerepeatedlyexpressedhisappreciationforTaoinhispoems,andhedeliberatelylearnedfromTaoinhispoetrycreation,leavingobvioustracesofimitation.AlthoughGaoPanlongisnotunintentionallylearningTaoYuanming,Gao’spoemsonlyhavethenaturalandintellectualsideofTao’spoems,andlacktherich,full,sincereandmovingemotionsinTao’spoems,sotheyarenotasvividanddurableasTao’spoems.TheirdifferentlifesituationsandGaoPanlong’sphilosophicalthoughtsarecloselyrelated.
  Keywords:GaoPanlong;poetry;imitationofTaoYuanming;neoConfucianism
  明f历十七年(1589)三月,高攀龙二十八岁,考中进士后,在大理寺短暂观政,未及授官,便回乡丁嗣父忧;十九年(1591)十月服阙,次年春赴京谒选,六月得授行人司行人一职;二十一年(1593),因上疏参劾首辅王锡爵,十二月谪广东揭阳县典史;次年七月起身赴任,在任仅三个月,即告假归家。贬谪揭阳的这段经历对高攀龙的学术思想有着深远的影响,他自称:“自出至此,已三转手势。”[1]660此后,高攀龙闲居乡里近三十年,潜心学术,修身讲学,遂成一代名儒。不惟理学思想,贬谪揭阳的经历同样也是他诗风转向的重要节点。今存高攀龙此前创作的诗歌数量虽然不多,但是题材丰富、风格多样,而之后创作的诗歌则基本以效陶为主,格律清和、诗意冲澹,构成了高诗的主要风貌,同时也是后世对高诗的主要审美接受。清人沈德潜赞誉高诗“无心学陶,天趣自会”[2]245,此说并不符合高诗效陶的实际情况。晚明时期,随着陶诗在士人心目中地位的不断提升,吴中地区形成了浓厚的效陶氛围。不仅高攀龙主动学陶,而且他的部分同道、挚友、门生同样慕陶、学陶,由此形成了一个以高攀龙为中心的效陶交游圈。高攀龙的效陶诗风,至其晚年复出,乃至深陷党祸、自沉而死,均未有太大改变。
  一晚明吴中效陶风气及高攀龙的效陶交游圈
  李梦阳称:“三代而下,汉魏最近古。”[3]1912古体诗以汉魏诗风为尺准是前七子诗论的显著特征。其中何景明《与李空同论诗书》中“诗弱于陶”[4]576一说又奠定了七子派论陶诗诗史地位的基调。何景明认为陶渊明诗歌气格较弱,应指陶诗不符合雄浑高古、朴略宏远的汉魏诗歌的审美范式。后七子派代表王世贞既评价陶诗“淡雅而超诣”[5]186,又认为其“不得入汉魏果中,是未妆严佛阶级语”[6]994。就明中晚期诗人心中陶渊明的诗史地位,陈斌曾如此总结:“事实上,在七子派之外,无论是六朝派还是唐宋派,包括晚明的性灵与神韵诗说,均对陶、谢给予极高评价。”[7]316此说持论公允。此外,江南其他多数诗派和理学家诗人亦极推崇陶诗,而且越到明代后期,士人越发推崇陶诗,他们逐渐摆脱诗歌辨体批评的限制,不断抉发诗人主体情感和生命体验的诗学价值。尤其在东林学派理学思潮以及明末世局骤变浪潮的双重影响下,“江南子弟更加强调从‘节操’上肯定陶潜,并将之上升到与屈原并尊的地位”。[8]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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