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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画论定名辨疑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周家聪

  摘要:关于顾恺之现存的三篇画论中《论画》、《魏晋胜流画赞》两文之定名多有争议,有说是有说非,笔者通过对现有关于顾恺之画论研究作进一步探讨,论证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对顾恺之画论的定名并无误。
  关键词:顾恺之 画论 张彦远 《历代名画记》 辨疑
  顾恺之(约345—约409),字长康,小字虎头,东晋著名画家。其多才多艺,工诗赋,善书法,尤精绘画,有“才绝,痴绝,画绝”之称。二十岁时因作《维摩诘像》而成名。其绘画思想反映在现仅存的三篇画论著作之中,分别为《论画》、《魏晋胜流画赞》与《画云台山记》,此三篇画论由于张彦远抄录于其《历代名画记》卷五《顾恺之》条下而得以保存下来。
  顾恺之的三篇画论在张彦远抄录时便已“自古相传脱错,未得妙本校勘”,虽经历代勘校订正,仍然“不少误字脱字,诘屈不可读”。但经近现代傅抱石、俞剑华、马采、于安澜等多位先生的研究与整理,其往日不可卒读之面貌得以改善,日渐受到研究者们的重视、研究与引用。但对于顾恺之三篇画论的定名有不同之意见,并且有激烈的争论。在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中,三篇画论名称分别为《论画》、《魏晋胜流画赞》以及《画云台山记》,对于第三篇《画云台山记》为人们所公认,基本没有什么异议,《论画》与《魏晋胜流画赞》则存在甚大争论。我人为对此很有必要梳理清晰,以便对顾恺之的研究作更进一步的研究,以下便是我对《论画》与《魏晋胜流画赞》这两篇画论定名以及其他一些问题的一些见解。
  关于《论画》与《魏晋胜流画赞》这两篇画论定名的文章与观点计有:俞剑华在其编著的《顾恺之研究资料》一书中的《顾恺之画论注解》一文认为《论画》与《魏晋胜流画赞》题目误倒,且《魏晋胜流画赞》应为《魏晋名臣画赞》;刘道子的《现存顾恺之画论名实之再辩》;唐兰在《试论顾恺之绘画》一文中提出张彦远在抄录画论时名称没有弄错的意见,而且认为“张彦远错了,由他张彦远负责,我们不替他更改”;陈绶祥在《今存顾恺之画论的辨名》中认为第一篇《画论》不误,而《魏晋胜流画赞》则为《摹拓妙法》;陈传席《重评顾恺之及其画论》则认为名称不误,但把《魏晋胜流画赞》改为《魏晋名臣(胜流)画赞》;袁有根《关于顾恺之〈论画〉与〈魏晋胜流画赞〉题目互误及其他》与《〈魏晋胜流画赞〉伪作辨——与韦宾先生商榷》的观点是张彦远定名时由于其粗心与没有明确看法的治学态度不够严谨而造成错误,“两个题目之外应定一个较为合适的题目”,但肯定《魏晋胜流画赞》是顾恺之之作;韦宾在《〈魏晋胜流画赞〉辨伪》中认为《魏晋胜流画赞》根本就不是顾恺之之作,乃是好事者窜入的伪作等等的文章观点。这些文章并没有较为统一的意见,而俞剑华先生的观点则是如今被较多人和研究者所认同与采用的。
  我认为张彦远在抄录时并没有把名称弄错,而且张彦远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顾恺之的原文收录到他的《历代名画记》中,并没有治学不够严谨而随意添加题目。俞先生则认为:“这三篇的题目,有两篇张彦远自己就弄错了。他先说‘著有《魏晋胜流画赞》,评量甚多,又有《论画》一篇,皆模写要法。’等到纪录文章的时候,把两篇的题目颠倒了。把《魏晋名臣画赞》定为《论画》,把模写要法的《论画》定为《魏晋名臣画赞》;并把名臣二字改成胜流,以致文不对题。现在我们依照它的内容和《历代名画记》的第一种说法给他更正过来。”但在张彦远自己《历代名画记》中卫协传下有“顾恺之论画云:‘七佛与大列女,皆协之迹,伟而有情势。毛诗北风图亦协迹,巧密于情思。’”接着还有“彦远以卫协品第在顾生之上,初恐未安,及览顾生集,有论画一篇,叹服卫画北风列女图自以为不及,则不妨故在卫之下。”等说法,而再看看张彦远抄录顾恺之《论画》一文中对卫协作品评论的文字:“《七佛》及《殷夏与大列女》,二皆卫协手传,而有情势;《北风诗》,亦协手,巧密于精思名作,然未离南中,南中像兴,即形不施之像,转不可同年而语矣。……”两处文字并无出入,据此可以看出,《论画》一文确实存在,而且篇名为顾恺之原来所有,张彦远并无修改与乱添题目之嫌。而且《论画》一文确实如其内容一样,是一篇评论绘画作品的,对卫协所画《七佛图》、《北风诗》和《大列女传》都有所评论。而张彦远所抄录的《论画》一文来自顾恺之文集中,此文集在唐代未佚,张彦远读过此文集,在其收录顾恺之三篇画论时并无其他顾恺之论画文字流传以便校勘,故此张彦远在抄录后加上“自古相传脱错,未得妙本勘校”一语。而非袁有根先生所说:“很可能是张彦远在写卫协传时,认为评论魏晋胜流绘画作品的那篇文章题目应定作‘论画’。写了卫协传之后,稿子放了些时日,才写顾恺之传。写顾恺之传时又认为评论魏晋胜流绘画作品的文章的名之为‘魏晋胜流画赞’较为合适,故把评论魏晋胜流绘画作品一文名之为‘魏晋胜流画赞’(又误作‘魏晋名臣画赞’),而把将模写要法一文名之为‘论画’。”“……‘论画’这个题目很可能是张彦远随意加上去的。《顾生集》也不会顾恺之文集的原名,而是对顾恺之文集的随意称谓。……,则是张彦远治学不够严谨。”而陈绶祥先生则认为:“《论画》是张彦远在写《历代名画记》多次查阅并引用的一篇文章,张彦远是不会搞错其篇名的,事实上他也没有弄错,他在其著作中关于此文的记载和引用之处,没有丝毫矛盾与纰漏。”我以为确实如此,再者,在同一书目中段落条目之间相隔并不远,作者会粗心大意到如此境地?稿子放了些时日便会出错到如此田地?难道张彦远写完《历代名画记》便不再作校对而直接放置一边出版?依我看这是不大可能的,因为若然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乃草草了事之作,他定不会在其撰成《法书要录》自序中宣称:“有好事者得余二书,书画之事毕矣!”的豪言壮语,而且后来人必定会有反驳之。袁先生在文章后面还举了几个例子分析张彦远的粗心与随意,但是袁先生随即又说“有的则难断定是张彦远之误,还是传抄翻刻之误。”这是否可以认为是袁先生也不敢确定张彦远真的是如此的“太随意了”?且不说张彦远自身问题,《历代名画记》从唐代张彦远流传至今一千年有余,其间便没有人发现其错误之处而在注中将其订正?故此我以为袁先生所说的粗心与随意亦多属传抄翻刻之误罢了,正如余绍宋在其《书画书录解题》中所云:“安知唐本不异于今本耶。”故此《论画》一文根据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的记录的前后文定名并不误。而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顾恺之条下有:“又有《论画》一篇,皆模写要法。”此《论画》与此《论画》是否是一样的呢?我认为不是同一篇文章,而是顾恺之另有一篇专门谈论如何画画技巧的文章,其中讲的都是模写的重要方法亦即“模写要法”。张彦远是为了区别两篇文章而抄录于《历代名画记》中,可能他自己本身也没有见过以“模写要法”为主的《论画》这篇文章,仅仅是从另外的途径知道这篇文章的存在而录在顾恺之条下以示区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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