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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住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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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是位木匠,在我的印象中,他与母亲很少说话。有时我想,母亲为什么会嫁给父亲。
  一日晚饭过后,父亲要赶制一件木相框。他按照规格找合适的木料,母亲则迅速取来他的工具箱。昏暗的灯光下,父亲一个人来回敲打,很快,框架有了雏形。
  最后,拼接木框时,母亲紧紧按着需要钉入的木角。父亲一手握着锤子,一手将钉子尖朝着母亲手指的缝隙中插下去。
  我忐忑不安,尽管我相信父亲,可还是怕母亲的手会被锤子砸到。但母亲一脸轻松,只是用手紧紧按住木角。
  父亲用两根手指固定着铁钉,在铁锤快要砸下时,下意识地将另外的三根手指移到了木角上。顿时,整个粗糙的大手覆盖了母亲暴露在外的手背。
  不知是由于灯光暗,还是父亲太急于赶工,那锤子竟然在落下的一瞬间滑在父亲的手指上。当那叮当的声音忽然变成一声沉闷的弱响时,母亲忽然抓住父亲的手,一直不停地问砸到没有。
  父亲轻轻碰了碰母亲的手,告诉她没事。 接下来的几个木角,母亲执意要自己钉,让父亲按住。见父亲不许,又试图说服父亲用一只手钉,她来固定钉子。可父亲还是照旧地用两根手指固定了位置,然后在锤子下落前,移动另外的三根手指,全然覆盖住母亲的手背。
  此时,我忽然明白了他们的感情。
  (一剪梅摘自《爱你》)
  
  在心里打电话
  刘恒菊
  
  一次,在家里闲聊时,我对妻子说:“你装着手机,却等于没有手机,也不给我打电话!”没想到,妻子竟动情地说:“工作太忙,有加不完的班,吃顿饭也就十几分钟。想找个时间,单独给你打电话,还真困难。我有很多次,都只能像妈妈那样,在心里给你打电话!”
  妻子的话,让我想起我慈爱的母亲。那时,在老家,母亲身边没有安电话。我们要给她装部电话,她为我们省钱,坚决不肯。那时村里只有韩大叔家有一部电话。母亲实在是想我,忍不住了,就到韩大叔家给我打电话。打完电话,母亲执意要给钱,韩大叔是死活也不肯收的。这样,母亲越发不好意思去打电话了。
  母亲去世了。姐姐有一次跟我讲:“你知道吗?妈妈在时,她常常在心里给你打电话!妈妈想你想得厉害时,她就忍不住往韩大叔家走去,走到韩大叔家屋后,她又不好意思去了,就在屋后几棵大树边转呀转。她说,她在心里想着你的模样,想着她怎样问你话,你怎样回答。她就那样转来转去,反复在心里给你打电话。心里好受些了,她就能回家了。”
  如今,母亲不在了,我没想到,我的妻子竟然像我母亲那样,用在心里给我打电话的方式,来深深地爱我!
  我要说,在这世间,有一种电话,只打在一个人的心里,这种电话是虚拟的,但却接通了这世上最真实最浓郁的亲情!
  
  郑发光摘自《新安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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