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虽苦润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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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从衡东出差回来，带了很大一包莲子给我作礼物。看着一颗颗浑圆饱满的莲子，我不由地回忆起已经作古的母亲和她那亲手做的莲子鸡汤来。
　　之所以有这么深的印象，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幼时第一次下水去采摘时的迫不及待，将只剥了外壳的莲子整个丢进嘴里，换了一次“哑巴吃黄连”的经历；其二，是因为那时母亲会经常煲莲子鸡汤给我们补充营养。
　　老家的门口不远处有一口水塘，一到夏季荷叶就一片片地铺展开来。在儿时，我所期待的倒不是映日荷花别样红，而是藏于荷花与荷叶之间的包裹在硕大的莲蓬里的莲子。
　　那些年，家里很穷，能有莲子鸡汤喝可以说是村里所有人的奢望。为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读书，父母都是节衣缩食、省吃俭用。但母亲每年除了生蛋的母鸡外，总会多喂几只阉鸡。这几只阉鸡不是用来卖钱的，而是母亲为我们正在成长的身体准备的。
　　每年到了夏末秋初的时候，母亲总会细心地把莲子一颗一颗地从莲蓬里剥出来，接着再一颗一颗地将莲子的外壳去掉，然后用簸箕将它们晒干收好。而这时候，子鸡也基本上经过三四个月的生长而成为一两斤重的成年鸡了。
　　待到月末，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放月假回家，看着我们的月考成绩单，母亲那平日里紧锁的眉头就会舒展开来。她怜爱地说，你们在学校读书的确辛苦，而且又是长身子骨的时候，但我们就指望你们能读好书，将来能有点出息。
　　这时候的母亲，就算田里的活儿再忙，也要抽出空来为我们精心准备一顿美味。她将自己收藏的莲子和提前两天在赶集时买好的枸杞洗净，放入一口炖锅内备用。然后将鸡肉切成块，加入一定量的水，便亲自守候在灶台前。先以大火煮沸，后改小火焖煮，至鸡肉软烂再加盐调味。
　　母亲还告诉我们，她从医生那里得知，莲子作为保健药膳食疗时，一般是不弃莲子心的。虽然吃起来有点味苦，但有清热、固精、安神、强心的功效。
　　我们几个懂事地点点头。可是让她和父亲一起来分享这份美餐时，她却推辞说：我不习惯那种苦苦的味道。每次都坚持到我们喝完最后一滴汤，她才起身去干别的事情。
　　如今，母亲已经去世多年，可那不沾苦味的“谎言”和营养十足的莲子鸡汤却让我永远铭记在心。
　　看着眼前的莲子，想起母亲的一片深情，我突然有种渴望：今晚也来动手煲一锅美味的莲子鸡汤给妻子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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