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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画像石上的星空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李东风

  李政道认为:“艺术和科学的共同基础是人类的创造力,它们追求的目标都是真理的普遍性……艺术和科学是不可分割的,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它们源于人类活动最高尚的部分,都追求着深刻性、普遍性、永恒和富有意义。”在汉画像石中有许多表现星空天象的图案,它反映了汉代的文化思想和科学探索,从这些探索星空奥秘的画像石中。我们能感受到艺术与科学的关系确象“一枚硬币的两面”。
  美丽而玄妙的夜空,充满着神奇传说。莹如结晶,洁白胜雪,夜的花朵绽开蓓蕾,盛放蔓延,布满天际,群星争辉,展现星空艺苑风采。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之浮想联翩,多少人为之向往入迷。凯普勒的行星运动三大定律;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都是对宇宙的探索,又都是艺术的想象。远古的建筑、雕塑等美术作品有许多是对星空探索的表现,从有人类以来,我们对星空的探究就没有停止过,艺术和科学作为人类的伟大创造,从一开始就结下了不解之缘,可以说美丽的星空是艺术和科学共同的母体。而汉画像石中对星空的表现又是这探索旅程中值得纪念的一站。
  画像石是中国古代石刻艺术中的一朵奇葩。它主要用于墓室、石祠、石阙等墓葬建筑,石棺、石函等墓内载体的建造和装饰,产生于西汉中期,兴盛于东汉。画像石的题材内容有:反映权贵豪富阶层的豪华生活、乐舞百戏,反映汉代人民思想观念和科学文化的神话传说、神仙、祥瑞、辟邪、历史故事、天文图像,以及生产劳动等。汉画像石是在对生死和天神的敬畏中,对生后安详幸福的期望中进行创作。而画像石中的天文图像部分反映了汉代人对科学的探求和思考。
  远古的人们对日月星辰的认识非常有限,但又想做出解释,于是不断地探索其中的奥秘,想象和幻想使人类展开了艺术的翅膀,他们认为“宇宙之始,诸神制定天地之守护神为二:太阳和月亮平分日夜,令整个天界认识时间的规律”。太阳和月亮两个发光体分享天空,确实关系密切,画像石中的“日月同辉”,“日月相望”,即日月同时出现的情况,表现日月出没、昼夜周而复始的现象。
  汉画像石墓的结构布局中是要用天空的。它的布局通常是墓门上刻有青龙、白虎等四灵的铺首衔环,或文武门吏;门的后面刻辟邪等图案;居中心位置的前室或主室壁画,多为反映墓主人生活的景象;后室或侧室壁上刻庖厨、农作物等,后壁上刻西王母、东王公神话故事;室顶刻天象图,象征天空。祥瑞图案分刻各处。汉画像石中的反映星空的图像,不只是简单的迷信灵魂不死希望长享富贵之意,包含着汉代人对宇宙星空的科学探索,如,《金乌、北斗星》《日月同辉、彗星》图,可以说对北斗星和彗星的认识是较为准确的。画像石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是从前面代各种艺术中孕育而生的,同时受到汉代壁画、帛画、石刻等艺术形式的影响,这种影响也体现在对表现内容的探索上,如,西汉马王堆出土的帛画中的形象,内容就有反映日月的,与画像石及其相似。
  我们探讨画像石中的日月神话图像,不仅是为了了解这些神话在汉代的原貌,更重要的从这些神话中可以窥见古天文学的发展进程,怎样从不科学逐步到科学的。“万物生长靠太阳”。太阳跟人类的关系最为密切。我们远古的祖先沐浴在阳光下,久而久之,对太阳产生了探究的兴趣,在探索、思考和想象中,关于太阳的远古神话就产生了。画像石《羲和主日、常羲主月》表现的是神话传说,也是天空的象征,同时,又有天地阴阳协合之意。传说在夏朝有一个负责观察天象、测定历法的天文官,名叫羲和。后来被神化了,成为商民族奉祀的上帝――帝俊的三个妻子中的一个。她生了十个太阳儿子,常常在东南海外的“甘渊”,用泉水给十个儿子洗澡。能生出太阳儿子的人,必定是神,神岂能与人同形,于是半人半龙的形象就创造了出来。这种对天地自然现象的探索,在汉代表现为泛神崇拜,画像石中的五方天地、社神、稷神、日神(羲和)、月神(常羲)、雷神、风师、雨伯、河伯、各种吉瑞的天文星象等。
  《日月合璧》这是古人观察到的“日食”在画像石上的表现。图中下右为苍龙星座;下左为毕宿,内刻玉兔;上右为阳乌,一金乌背负日轮飞行,上左为日月合璧,图中一金乌背负一日轮,日轮内刻一象征月亮的蟾蜍,表示日月重叠发生了日食现象。
  《日月同辉》画像石中常有一边是背负日轮的阳乌,一边是月轮中刻有蟾蜍,即日月同时出现的图像,这叫“日月同辉”或“日月相望”,表现日月出没,昼夜周而复始的现象,个别的与彗星一同出现。
  即使在画像石上刻上了“日月同辉”仍嫌不够,于是在墓室中还要镶嵌“日月石”,日月石也叫太阳石和月亮石。吴兰在陕北汉画像考古中有记录。“七五年延家岔汉墓中发现一块月亮石是镶嵌在通向后室的横额上中部,另一块太阳石镶嵌在顶心石部位”
  画像石的表现特点便于反映天空星象的图像。画像石采用的是散点透视法,构图一般是平列诸物象,这样就能较好地表现“日月”题材的形象。如《金乌、北斗星》《日月同辉、彗星》等画像石,可以在一块石头上将他们对天象的认识完整地刻画出来,简洁而明了。汉画像石艺术地表现出了人们对宇宙空间的探索,可以说是这个民族的宇宙观、人生观的艺术化表达。这种艺术化地把握世界的方式在画像石中又是及其写实的,它在反映神话传说,应用形象思维的同时,也应用了逻辑思维,科学地认识日、月的存在,探究日食、月蚀、月食、彗星等天文现象。并不是完全把想象放在第一位,“商丘画像石中有多块伏羲女娲捧日捧月图,其中日轮月轮在石面上突起很高,几成半球形,加之打磨光洁。真有皓月当空、如日中天之感,在所有石刻当中异常突出。”可见其在视觉感受上追求真实的感觉。汉画像石中这种反映神仙思想和科学精神同时存在的现象是值得我们去发现、挖掘和探索。
  当然,就文化意义来看,汉画像石中反映天象的图案,主要是体现天人之际思想。正如顾森所论,天象即天文。其含义有三层:一、天象是天的无言告谕,即所谓“皇天不言,以文象设教”(《后汉书・襄楷传》);“日月运行,历市示吉凶”(张衡《灵宪》)。二、天象是人事在天上的反映,即所谓“德至文表,则景星现、五纬顺轨”(班固《白虎通德论・封禅》)。三、天象是天人相互交感而成,所谓“汉之兴,五星聚于东井。平城之围,月晕参、毕七重……吴楚七国叛逆,彗星数丈,天狗过梁野……由是观之,未有不先形见而应随之者也”(《史记・天官书》);“凡人禀贵命于天,必有吉验见于地。见于天,故有天命也。验见非一:或以人物,或有祯祥,或以光气”(《论衡・吉验篇》)。另一方面,我们从汉画像石中感受到汉代文化艺术的基本精神之一,即科学与文化的统一,从而使我们感受到“汉代精神”的雄浑博大。如,汉画像石当中的伏羲与女娲以及天象图案,有粗犷、茫然、深邃、崇高之感,艺术地体现了阴阳五行、天人合一的宇宙观,这是与汉代基本精神一致的。画像石同“汉代精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并通过对这两者的影响参与了塑造中国文化精神的宏伟工程。
  无论如何,我们在对待汉画像石的研究尊重其文化背景的同时,不仿从艺术的各种关系出发,做点研究。本文上述仅仅就画像石中反映天象的图案作简单的探索,从而,感受“艺术与科学是人类发展的两翼。”是“一枚硬币的两面。”的论断。
  
  责任编辑:肖 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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