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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态与符号:小猪佩奇“社会人”的屏幕形象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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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卡通形象小猪佩奇的影响范围超越儿童受众群体,大量成人加入并逐渐赋予并建构小猪佩奇社会人的内涵。文章通过对小猪佩奇的研究分析,从“符号化”和“拟态环境”两个角度剖析“社会人”形象的建构成因。
   关键词:小猪佩奇 社会人 屏幕形象 建构
  
  形象建构:小猪佩奇的形象塑造
   在小猪佩奇就是“社会人”的共识环境中,人们借助表情包、短视频模仿、关键元素使用等形式参与到意义建构的狂欢之中。大街上随处可见贴上小猪佩奇标签、带上小猪佩奇手表的人群,他们借助这些元素来标榜自身具有的社会人属性,并通过用自身实际行为向外界展示“小猪佩奇”和“社会人”之间的联系,并重复演练来增强大众对小猪佩奇社会人的认知。与曾经“大金链子和黑貂、半身纹身和手包”的社会大哥,以及“杀马特、洗剪吹”的奇怪造型迥异,小猪佩奇是幼儿动画片中一只粉色小猪,不具备上述任何特征却仍被建构为“社会人”的符号表征。“社会人”的表征符号由一般大众认知的“黑社会”形象逐渐转移到“小猪佩奇”动漫形象。大家在使用有小猪佩奇形象的物件表征“社会人”时,出现了行为人并不知道小猪佩奇被称为社会人的缘由,但积极遵循小猪佩奇“社会人”符号象征进行跟风传播的现象。小猪佩奇逐渐成为了中国的网红,不仅在电视平台播出,而且在新媒体平台上被大量改编、模仿和创作。不少短视频以社会人作为引子打趣,“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甚至故意制造一些话题,引发大家的讨论和狂欢。大众的狂欢一定程度上反映和折射出大家对社会人形象嘲弄的共同意义的建构基础,那么“社会人”到底是什么缘由被建构起来的?
  身份流动:小猪佩奇“社会人”身份的符号化
   社会人不仅作为特殊意义的人群分类,也是网络媒介中的符号化形象。媒介把塑造好的符号形象向受众进行传达,受众通过对大量的能指符号信息破译解读创作者所指的用意、思想和情感。能指表现为声音或形象,它是符号的物质形式;而所指则是指由这种声音或形象在人心理所引发的概念,是符号的内容。①小猪佩奇的读音和图像信息是“社会人”符号的能指,佩奇元素引发的一切对于社会人界定的名词和形容词的集合体就是“社会人”符号的所指。小猪佩奇图像的制作是建构能指符号的过程,受众的接受是对已建构的符号进行所指解码和再次建构的过程。法国著名电影符号学理论家克里斯蒂安·麦茨曾这样描述:“电影不是真正的语言,但却是一种具有表意性符码的特殊语言。”②媒介中的图像传播也是如此,小猪佩奇的社会人含义是饱含多种意义的符号化塑造,复杂、独立、担当、成熟等多种意义被赋予进来,拥有资源、拥有经验、烫头、纹身、黑社会也成了这个名词背后的意义。
   小猪佩奇被解释为“社会人”,是因为有些情节符合上述社会人的特征。《Peppa pig》132集《吹口哨》,佩奇看见爸爸吹口哨,她不会吹也想学习。爸爸告诉她吹口哨很难,需要技巧和时间。佩奇发现身边“人”都能轻松地吹出口哨,并未为他们获得新技能而高兴,而是很沮丧并立刻挂掉了好朋友的电话。可爱的猪动漫形象和剧中人物的低龄设定,佩奇处于家庭成员和好朋友的成人化社交关系情景中。“学习吹口哨”成为社会化进程的一部分,而“会吹口哨”被解读为在社会学习过程中具有社会经验和技能,佩奇对好朋友苏西的反应被解读为“塑料花姐妹情”,即虚假的情谊。经过社会化的解读,小猪佩奇被制作成表达“社会化”含义的表情包,被网友大量转载和使用,对于小猪佩奇很社会的认知成为潮流。短视频平台为了增加流量、吸引关注度便发起小猪佩奇一系列活动。特定群体的一种文化认同,由小圈子向外进行辐射,圈层扩展对佩奇意义的认同。很多人为了证明自己对于佩奇意义的支持,采用纹身贴、玩具手表等装备来标榜自己,也在沟通与交流中,采用佩奇式语调和用词,模仿佩奇行为。小猪佩奇最终在共通的意义空间里,随着大家的追捧和喜爱成为了“社会人”的表征符号。
   能指和所指并不是自然界进化过程中原始性质的产物,它是思想交流过程,人们自主选择并集体认同的一种约定俗成的文化。而这种约定俗成的文化就来自大家共同对“社会人”这个名词的意义赋予,没有人质疑这种文化的形成,只要需求合适便会主张并参与这样文化的宣扬和意义的强化。如果这种文化的建构,是某些主体肆意而为之,那也就意味着“社会人”这个词是被某些有着特殊权利的人建构而成。符号“佩奇”和“社会人”等同的过程便是能指与所指的叠加和两者关系逐渐确定的进程。如果是这样,熟知并能够熟练使用符号体系的人群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任意建立意义与符号之间的关联。那么新的符号与意义的匹配将会出现,其他符号的能指和所指关联会按照构建“社会人”文化意义的过程而被建构起来。
  
  拟态环境:小猪佩奇形象的拟态呈现
   符号小猪佩奇就是“社会人”的表征认同,构成新的社会人“拟态环境”。李普曼认为由于世界的复杂和巨大,人本身的感官接触能力有限,就只能借助媒介来认知这个世界,媒介对于这个世界的呈现也就形成了大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媒介对于生活不是全盘照搬式的写照,而是在客观世界信息的基础之上经过媒介操控者有意的對其进行加工筛选的结果,这便形成了媒介营造的“拟态环境”。换言之,我们从媒介看到的其实不是世界本身,而是被媒介选择、解释、转述后的世界,是一个经过媒介建构歪曲过的图像。③小猪佩奇原本并不具备“社会人”的意义,通过媒介的传播和塑造之后,小猪佩奇的表象和“社会人”的意义开始重合。受众对“社会人”的认知来源于媒介对“社会人”意义的构造,媒介中对“社会人”意义的赋予也就演变成了大众对小猪佩奇的认识,小猪佩奇“社会人”的拟态环境逐渐形成。
   相对网络媒介中对“社会人”特征的描述,社会学研究中对“社会人”的概念界定与此不尽相同。从广义上来说,“社会人”就是人人都在社会之中,人人都是社会人;从狭义上讲,是相对计划经济时期的“单位人”这一个概念而提出的。④同时,相较于一个“自然人”,要成为一个“社会人”,就必须社会化,才能逐步建立起自己的社会本质。人的社会化,是指个体通过学习掌握社会生活知识、技能和规范,适应社会环境,取得社会成员资格,发展自己的社会性的过程。⑤社会人士要具有复杂、独立、担当、成熟、拥有资源、拥有经验等特征。而网络媒介中的小猪佩奇“社会人”则指向具有“黑社会”属性,具有破坏正常规则、威胁、令人害怕、处事很社会等特点。由于《小猪佩奇》中有大量佩奇年龄和行为设定不匹配的跳泥坑、学猪叫、挂电话等情节,显得小猪佩奇很社会。在小猪佩奇“社会人”已有意义建构下,人们利用贴纸、手表等小猪佩奇元素来标榜自己具备自己敢于挑战的精神和“社会人”的意义属性。线上线下反复的操练、模仿、追捧的过程中,“社会人”所代表的含义被附加给了动画形象小猪佩奇,其影响群体和影响范围逐渐扩大,小猪佩奇拥有“社会人”的含义属性被不断做实,也就是小猪佩奇等同于“社会人”的“拟态环境”已经形成。现实中大家接受了对于小猪佩奇是“社会人”的设定,潜意识把两者进行了等同。由于新奇、反差、潮流和好玩,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个环境意义的强化过程中,尝试用佩奇元素区别于对非佩奇意义认同之外的群体,吸引其他群体加入到小猪佩奇“社会人”对拟态环境建构中来。
   如此“社会人”含义由社会学向网络媒介建构意义的变迁,正是由于拟态环境的形成和媒介对于图像意义传播过程的变化所造成的。在这个环境的语境中,小猪佩奇图像就在客观事实的基础之上被图像含义构造者进行选择加工之后变成了“社会人”形象。长期大量的“社会人”形象展示,受众不会再注意和关心原本的那个“社会人”是什么形象,因为他们的心里已经被建构出来一个“社会人”的小猪佩奇形象,小猪佩奇就成了“社会人”的符号化身。
  结语
   在从其他先前认知的符号形象扩展到小猪佩奇的动漫形象过程中,“社会人”的符号意义由物质资源指向转向媒介资源指向。不同“社会人”的表征方式互动中,媒介为小猪佩奇这一图像的社会化解读、符号化的实现建构了宽松、广泛、迅速、显在的环境。由于“社会人”符号的确立和“拟态环境”的逐渐加强,小猪佩奇“社会人”的符号在意义寻求过程也跳出了传统的理性思维,而出现了传播行为先于意义确认,不知为何传播只为追梗,没必要深究他人所指含义等的特点。对于小猪佩奇图像如何被建构成“社会人”符号的分析,能够解释拟态环境和符号化可以建构或消解某一具象的意义和影响的功能,对于同类现象能够很好的进行理论认知和发展预判,同时对于促进和谐社会文化与景象的形象建构有着一定的示范作用。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栏目责编:杨 刚
   注释:
   ①刘逢秋:《广告中人物形象的符号学解读》,苏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年。
   ②[法]克里斯蒂安·麦茨著,李恒基、杨远婴译:《电影:语言还是言语?》,《外国电影理论文选》,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
   ③王 璜:《“妖魔化”概念与媒介作为》,《传媒观察》,2006(8)。
   ④崔 建:《“社会人”管理的社会化—对东莞市“社会人”治安管理的几点思考》,《公安研究》,2006(10)。
   ⑤赵克荣:《论人的社会化与人的现代化》,《社会科学研究》,2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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