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至五代时期出土瓷器鱼纹装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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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岳娜 张慧
摘 要：鱼纹是我国古代乃至当代最为重要的艺术装饰内容之一，装饰范围广且具有延续性，尤其在陶瓷器上最为突出。文章以我国目前出土的唐至五代时期瓷器为基础，收集梳理了以鱼纹为装饰纹样的瓷器资料，通过对这些资料的梳理以及归纳，由唐至五代时期的鱼纹装饰入手，以瓷器为研究载体，综合运用考古学的研究方法，试图探求这个时间段鱼纹装饰的发展演变规律，为瓷器断代提供一些具有参考价值的依据。
关键词：唐至五代;出土瓷器;鱼纹;装饰;断代
鱼纹作为一种常见的装饰内容，距今已有6000多年的历史。瓷器在中国古代作为生活的必需品，人们在瓷器实用功能的基础上融入了对生活审美的需求，即装饰的应用。随着唐以后瓷器生产规模的扩大，鱼纹作为一种装饰图案开始日益普及。笔者以《中国出土瓷器全集》中收录的出土瓷器为样本，对唐至五代时期的瓷器鱼纹装饰进行分析。
1 鱼纹装饰的社会文化内涵
鱼纹是中国瓷器上的传统装饰内容，深受人们喜爱，有虔诚的宗教信仰，有深刻的文化内涵。鱼纹作为一种装饰图案，被先民赋予了各种寓意，如“多子多福”“年年有余”“吉庆有余”“姻缘和美”“金玉满堂”“鲤鱼跳龙门”等美好寓意。正是这些美好寓意使人们对其喜闻乐见，使鱼纹装饰题材有发展的源动力。唐朝时期，瓷器逐步发展形成了南北名窑繁荣的局面。唐代“李”为国姓，“李”与“鲤”谐音，鲤鱼成为国鱼，备受推崇。此外，道教在唐朝为皇室的主要信仰，鱼是道教中的圣物。装饰器物上的鱼纹也是唐朝尚鱼的一个充分体现，唐玄宗甚至下诏禁捕鲤鱼。《酉阳杂俎》说：“国朝律，取得鲤鱼即宜放，仍不得吃，号赤鯶公，卖者杖六十，言鲤为李也。”唐代还将鱼作为兵符等信物的形状。
2 唐代不同窑口出土的鱼纹瓷器特征
2.1 越窑
唐代越窑制瓷作坊集中于上虞、余姚、宁波等地。唐代中期时，随着瓷器质量的提高和需求的增加，瓷厂迅速扩大，黄岩、临海等地也相继建立瓷窑，形成一定的瓷业系统，窑场林立，瓷器产量巨大。这一时期，越窑瓷器有鱼纹装饰纹样，如青釉模印贴双鱼纹壶，整体釉色以青色为主，造型淳朴，采用模印贴花的鱼纹装饰，布局对称，瓷器风格有南北朝后期的遗风。
2.2 邢窑
刑窑是唐代白瓷的代表窑口。唐李肇《国史补》说：“内丘白瓷瓯，端溪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可见其生产规模之大、影响之远。
这一时期的邢窑鱼纹瓷器型饱满且凝重大方，如现藏于河北省文物保护中心的白釉双鱼四系背壶，造型呈双鱼跃起状，鱼头为壶的口、颈、肩部，身为壶首，尾为壶之圈足。壶口外侈，腹部扁圆，圈足外撇。胎洁白细腻而致密。通体施白釉，釉色白泛青灰，积釉处闪青，口缘及足底露胎。壶身用划花满鱼鳞纹，两侧堆塑双排鱼鳍纹，上、下均有环形系，圈足置孔，便于穿系提携。
2.3 寿州窑
唐代黄釉瓷器以余家沟窑烧造的瓷器为代表，器皿有碗、盏、杯、钵、枕等，属于寿州窑系。寿州窑瓷器流行施用化妆土，表层是透明的玻璃质釉。这一时期的寿州窑出土的鱼纹瓷器器件厚重，胎质坚硬，色彩丰富但造型朴拙，以生活用品居多，兼具审美和实用价值。
2.4 长沙窑①
长沙窑的出土瓷器较多，样式、品质亦属上乘。长沙窑工匠善于创新，在装饰艺术方面有特殊成就，出现较早的是模塑贴花装饰，花贴在壶流和腹部，纹饰褐色彩斑，然后施青釉，工艺流程细致，将模印贴花工艺发展推向了一个高峰。
3 唐代出土鱼纹瓷器不同纹饰分析
笔者根据《中国出土瓷器全集》中收录的出土瓷器整理出唐至五代出土的鱼纹瓷器常见图样如表1所示。
结合表1及前文所述可知，鱼纹瓷器纹样随着时代以及技法的演变而呈现出某些方面的特征规律。例如，唐代鱼纹瓷器以构图抽象、造型简单为主调，辅助花纹少（如表1中的唐瓷盘双鱼纹，虽有辅助花纹，但也仅仅是花草纹饰的堆放），无法体现出鱼的形态美感和自由游动之感。同时，应注意的是唐代出现的摩羯鱼和金鱼，如表1中的唐青釉褐绿彩摩羯纹壶和唐大历三年鱼纹碗，嘴部和背脊都十分近似摩羯鱼的形态。
4 唐至五代鱼纹工艺装饰技法分析
瓷器装饰工艺技法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发展、完善，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特点。鱼纹装饰也随着工艺技法的进步，从简单到复杂，从黑白到彩绘，折射了工艺发展的变迁。
4.1 贴花技法的延续与发展
唐朝时期，“长沙窑，根据出土瓷器观之，大量运用堆贴装饰，如多在壶上贴着双鱼、双鸟、人物、狮子等”①。贴花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流行的一种装饰效果，陶器中使用较多。唐朝距其不远，所以承袭了这种风格。如唐代越窑出土的青釉模印贴双鱼纹壶，平底，小喇叭口，直颈，溜肩，多棱短流，下腹部贴双鱼。②贴花使器物更加具有立体感，生动逼真。再如《中国出土瓷器全集》中收录的青釉褐斑莲花鸳鸯双鱼纹模印贴花残片，虽只是一个残片，但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其纹饰装饰效果，可以清晰地看到跳跃飞腾的鲤鱼以及由弯曲的稻谷谷穗形成的“龙门”，笔者认为其寓意应最少包含两层意思，即“五谷丰登、年年有余”或“鲤鱼跃龙门”。
4.2 绘画技法的注入
瓷器工匠受当时知名画家及文人的影响，为迎合士大夫的需求，逐渐将绘画技法运用到瓷器纹样中。如这一时期出土的釉下褐綠彩鱼纹壶，线条十分流畅，把整条鱼的所有结构孕育在整体的器物造型中。
4.3 外来文化的注入
摩羯鱼是印度神话中的一种类似于鱼的动物形象，是随着佛教而进入我国的，也被民间称为“龙鱼”。这种鱼装饰形象在唐代较为常见，出土瓷器以长沙窑为多。如青釉褐绿彩摩羯纹壶，上绘有龙鱼，其鼻上卷，张嘴昂首，背鳍显得坚硬，整体如展翅的形状，十分逼真。③
5 结语
总之，唐至五代时期出土的鱼纹瓷器，主要技法以贴花和随型成器为主，注入绘画技法，能够完整地将整条鱼的结构孕育在器物造型中。鱼纹装饰以构图抽象、造型简单为主调，以鲤鱼为主，辅助花纹较少。同时，唐文化开放，外来文化如摩羯鱼等也出现在瓷器上。此外，出土了相互对称游动、两尾的金鱼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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