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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族说部中的萨满教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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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萨满教是一种原始性的宗教,满族及其先民信奉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因此,在满族流传下来的故事、传说中,都存在着萨满教的文化元素。满族说部是记录满族及其先民的口传文化,其内容对研究满族及其先民在不同时期的社会生活、社会发展、精神信仰提供了丰富的宝贵材料。通过对满族说部的整理,可以窥探到满族的萨满教文化。
  关键词:萨满教 满族说部 价值与意义
  中图分类号:I207.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20)16-0119-02
  “萨满教是一种类似巫术的原始宗教,巫师称为甘,故又称甘教。萨满教的教义是认为整个宇宙由至尊统治,至尊居于天的最上层。善神居在天上,恶神居在地下,人类居在地上。恶人死后,打入黑暗地狱。人想升天,须由本人在天上的祖先介绍,人想和祖先交往,必须通过萨满巫师。”[1]萨满教是通过萨满沟通天人关系,萨满的作用与中国古代的“巫”相似。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这是源于原始时代,由于生产力低下人们对大自然的一种敬畏。由于不能征服自然,因此原始人类认为大自然太过强大,从而崇拜自然万物,并希望通过他们信赖的神灵来解决现实中的问题。萨满教是一种最为原始的宗教。流行于北美、亚洲及欧洲北部等地区,是一种世界性的宗教。
  一、萨满教的研究状况
  萨满教作为一种原始宗教,广为学界所关注。近年来,大批满族说部文本的出现,使满族萨满教的研究进一步得到重视。关于满族萨满教的研究,目前可查的较早的是俄国人类学家、民族学家史国禄先生,他通过田野调查的方式对我国东北地区的满族萨满教进行了调查研究,并撰写了《通古斯萨满教的基本理论》,对我国北方的通古斯萨满教进行了系统的研究,还搜集了大量的有关满族的文化资料;伪满时期,日本学者龙泽俊亮撰写的《关于现存满族的信仰——萨满教》《满洲风土记·宗教篇》《满洲的街村信仰》等著作,内容涉及满族与萨满教的关系与演变、满族萨满教的现实情况、满族的祭祀仪式和萨满神话,满汉文化交融后满族的萨满教信仰状况;日本学者奥村义信《满洲民俗考》、大山彦一《萨满教和满族的家族制度》,两篇文章是关于满族萨满教祭祀的过程和仪式的调查报告,同时也记录了一些萨满神话故事;白鸟库吉《满、鲜的竿木崇拜》一文论述了满族民间信仰、仪式与满族神话的关系。
  我国学术界关于满族萨满教的研究始于20世纪50年代,当时的田野调查为后来萨满教研究的兴盛奠定了史料基础。到20世纪80年代,宗教问题研究步入正轨,满族萨满教的研究发展起来。秋浦主编的《萨满教研究》是一部关于萨满教的理论著作,对作为原始宗教的萨满教进行了简要的剖析,提出了萨满教是多神论还是一神论的问题。刘建国《关于萨满教的几个问题》、伍韧《萨满教的演变和没落》、满都尔图《中国北方民族的萨满教》等文章,都是关于宗教与神话的论述,确定了我国研究萨满神话的宗教理论基调。此后,满族与萨满教研究的集大成者当为富育光先生,富育光先生先后撰寫了多部与萨满教有关的著作。《萨满教与神话》[2]是一本关于萨满教神论、多神崇拜、祭祀、占卜术及与萨满教密切相关的北方诸民族的神话故事研究的著作,神话内容基本源自各民族的口传文学,如满族说部、赫哲族的伊玛堪等,是将北方民族的宗教信仰与各民族的口传文学相结合的研究专著;《萨满教研究》[3]是一本关于满族萨满教的全面、综合性的研究著作,对不同历史时期满族或其先民的萨满教信仰做了纵向梳理。《萨满艺术论》[4]是关于“萨满文化”中,萨满艺术的历史渊源、萨满文化的内涵、幻想意念与图像的解读、神偶的解析、原始多神崇拜的问题、萨满声乐等问题的研究。除富育光先生之外,还有一些学者对北方民族萨满教信仰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如刘厚生先生的《满族萨满跳神研究》[5]、李宏复《萨满造型艺术》[6]、赵志忠《满族萨满神歌研究》。这些著作为深入研究满族萨满教提供了重要的借鉴和文献资源。
  二、满族说部文本中萨满教的研究
  满族说部文本中萨满教研究是从不同视角展开的,从文学角度可分为神话、史诗传奇等;从研究内容角度又可分为女神创世、英雄轶事、说部文本等。谷颖《满族萨满神话研究》一文,将满族萨满神话细分为五类,对每一类神话进行具体研究,阐述神话的起源、反映的思想及其演变,并比较其与其他民族神话的异同,是一部关于满族萨满教神话研究的专著。高荷红《满族说部“窝车库乌勒本”研究——一从天庭秩序到人间秩序的确立》一文,阐述了满族说部中萨满教女神与男神斗争,女神获胜从而确立了天庭秩序;王卓《论“创世题材”〈满族说部〉的文本研究》一文,对满族说部文本的女神进行梳理,探索出部分满族说部文本的体系化特征。同时,将不同创世题材的说部文本主题区分为创世和救世两大主题,并进行了对比研究;张丽红、姜亭亭《萨满“火祭”原始戏剧与满族女神创世神话》是对满族萨满教火祭的仪式和过程的论述,并阐述了火祭包含的宗教思想,同时讲述了火祭与女神创世神话的关系。还有许多关于满族说部文本研究的文章、著作不断涌现,隋丽《满族文化源头的性别叙事——以满族说部<天宫大战>、<东海窝集传>为例》;吕萍《满族说部与满族民俗——以萨布素系列说部故事为例》;张丽红《满族说部之女神研究》;赫亚红、张丽红《满族说部中女神创世神话的谱系研究》。2013年以来,还先后出版了多本满族说部文本研究的系列文化丛书,这些文章在一定程度上涉及了满族萨满教宗教信仰问题。
  满族说部文本中的萨满教是我国北方民族的原生性宗教,其内容主要是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和多神崇拜。满族说部是自肃慎时代以来满族先民在数千年繁衍生息中,通过代代口耳相传流传的民间长篇说唱形式,具有浓厚的民族文化特色,同时也将满族及其先民的历史、文化、信仰,生动、鲜活地保留下来。满族说部中记载了满族及其先民的原始的宗教信仰,满族说部中的萨满神话、创世传说、祖先崇拜、万物有灵等原始的信仰,是研究满族及其先民宗教信仰不可多得的文化资源。此外,满族说部大多为沟通人神的萨满讲述或传承,诚如富育光先生所言:“由满族一些姓氏萨满讲述,并世代传承下来的萨满神话与历世萨满祖师爷们非凡神迹与伟业,俗称‘神龛上的故事’。在满族萨满文化中占有重要影响地位,是研究萨满教的佐证依据。它主要珍藏在萨满记忆与一些重要神谕及萨满遗稿中。”[7]因此,其存在和传承本身就是萨满教的产物。   三、满族说部文本中萨满教文化的价值与意义
  满族说部文本传诵了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地域、不同氏族的满族先民的故事。由于时代的不同,社会发展的差异,说部文本中关于萨满教的宗教信仰内容也在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是基于一定的社会条件和历史环境。因此,从满族萨满教信仰的演变中可以窥见满族社会的变化,对了解满族社会的发展历程大有益处。满族是渔猎民族,其生产生活方式使其对山林产生诸多的崇拜,赋予山林及其山林中的特定元素,如飞禽、猛兽以特定的文化内涵,岁时祭祀,且产生诸多禁忌。再如契丹人有祭山的习俗,黑山被契丹人视为灵魂的归宿地,对黑山的祭祀尤为隆重,“其礼甚严,不祭不敢进山。”这表现出对山林的敬畏,客观上起到了保护山林资源的作用。清朝的建立者女真人视长白山为其龙兴之地,是保佑国祚稳固的圣山,一度对长白山进行封禁。这种原始朴素的信仰,都渗透着萨满教的文化元素。
  满族说部文本是满族文化的口传文学,是几千年满族文化的延续。萨满教是满族的原生性宗教,情系着满族的民族信仰和民族灵魂。虽然满族的文化在日渐消失,但是依然有很多满族人坚守着民族文化和民族信仰,这些文化的守护者,用活态的传承方式在延续着民族的文化。许多满族家庭依然延续着祈福、祭祀等古老的萨满教仪式,这既是萨满文化的遗存,也是满族宗教文化的延续。
  四、结语
  在人类进入文明时代以后,萨满教也一度繁荣,随着人类对自然的探索与认知,萨满教的统治地位逐渐减弱。随着哲学的发展。人类对自然有了新的认识,一些新的宗教不断产生并迅速发展,佛教、犹太教、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道教等逐渐兴盛,与萨满教文化必然产生激烈的冲撞。萨满教与这些新兴的宗教不断地博弈,为了适应新的时代,顺应时代发展观念,萨满教开始吸收新兴宗教的部分文化元素,使其能够顺应时代的发展,从而得以延续。直至今日,萨满教文化还对北方许多民族有着重要的影响,这是值得学者深思的历史文化现象。从历史的维度考虑,这是人类从远古发展到现在,前后延续的人类文化发展的总进程。如今萨满教文化仍然存在,就说明依然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剥去萨满教文化宗教的外衣,它还体现了满族及其他北方民族的先民在神秘、强大的自然面前顽强的生存毅力和不屈不挠、勇于开拓的英雄主义气概。萨满教文化不可以偏见地理解为宗教迷信,其富含的积极的精神文化,对当代社会依然具有激励作用。研究萨满文化,主旨是要从这些古老的文化遗产中汲取有利于人类文明发展的元素,使其服务于现代文明的发展。
  参考文献:
  [1]范文澜,蔡美彪,等.中国通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2]富育光.薩满教与神话[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90.
  [3]富育光,孟慧英.萨满教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
  [4]富育光.萨满艺术论[M].北京:学苑出版社,2010.
  [5]刘厚生.满族萨满跳神研究[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
  [6]李宏复.萨满造型艺术[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6.
  [7]富育光.满族传统说部艺术:“乌勒本”研考[J].北方民族,1999(1):6-7.
  责任编辑:杨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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