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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的鉴别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林清潮

摘 要:版本学对古籍整理与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而《校雠广义》作为古籍整理出版与传统文化的系统研究相结合的典范,它主张将整理、研究古籍与现代化建设紧密联系,使中国优秀传统思想文化的继承与弘扬,既有科学的基础,又有明确的方向。文章以杜泽逊《文献学概要》与黄永年《古籍版本学》两本版本学著作与程千帆《校雠广义·版本编》进行比较,简略说明《校雠广义·版本编》一书的整体结构和基本内容特点,并结合佛教大藏经的几个版本重点分析《版本的鉴别》这一章。

关键词:版本;特點;版本的鉴别

我国经籍浩如烟海,文化源远流长,而“治书”之学由来已久。自汉代刘向校书始,后人不断探索研究这门学问的方法。《隋书·经籍志·史部》“簿录类序”载:“古者,史官既司典籍,盖有目录以为纲纪。汉时刘向《别录》、刘歆《七略》,剖析条流,各有其部,推寻事迹,疑则古之制也。”而程千帆的《校雠广义》可谓“治书”之学中较为完备的一本著作,它旨在探索与总结治书工作的规律,并有许多深刻的见解。程千帆先生在该书《叙录》中说道:

若乃文字肇端,书契即著,金石可镂,竹素代兴,则版本之学宜首及者一也。流布既广,异本滋多。不正脱讹,何由籀读?则校勘之学宜次及者二也。篇目旨意,既条既撮,爰定部类,以见源流,则目录之学宜又次及者三也。收藏不谨,斯易散亡,流通不周,又伤固蔽。则典藏之学宜再次者四也。盖由版本而校勘,由校勘而目录,由目录而典藏,条理始终,囊括珠贡,斯乃向、歆以来治书之通例,足为吾辈今兹研讨之准绳。

这段文字全面总结了前人治书的理论,提出了“校雠之学”的四个方面,即版本、校勘、目录和典藏,并指出了治书的规律和实践方法。程千帆先生亦在《叙录》中提出了历代关于“校雠”之义的诸多分歧。他引刘向《别录》:“雠校,一人读书,校其上下,得谬误,为校。一人持本,一人读书,若怨家相对,故曰雠也。”因而他指出校雠的本义,“惟在是正文字”。然又引用大量的文献资料,列举了“校雠”之义的分歧:如闵马父认为“次第篇章”乃校雠;而郑樵则认为“求书、校书之外,兼及类书、藏书”亦归校雠。章学诚于《校雠通义·自序》中指出:“校雠之义,盖自刘向父子部次条别,将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这又是一分歧。

通过一一分析,程先生指出:当今别以校雠学为“校勘之学”,未免迷惘而失鉴衡。他认为校雠应是治书诸学的共名,即版本、校勘、目录与典藏。因此,《校雠广义》包括《版本编》《目录编》《校勘编》《典藏编》四部分,程千帆先生和徐有富先生不余心力,使一度散佚的《校雠广义》(初名为《校雠学略说》)得以重新出版,发展了章学诚《校雠通义》关于校雠之学的理论。

版本作为“宜首及者”,在校雠学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因此关于版本及版本学的研究应为校雠学研究的重点。程千帆先生在《校雠广义·版本编》中不仅对版本和版本学的定义与功用做了详细的论述,并介绍了不同的版本类别及鉴别方法。本文兹以杜泽逊《文献学概要》与黄永年《古籍版本学》两本版本学著作与程千帆《校雠广义·版本编》进行比较,简略说明《校雠广义·版本编》一书的整体结构和基本内容特点,并结合佛教大藏经的几个版本重点分析“版本的鉴别”这一章。

1 整体结构和基本内容的特点

《校雠广义·版本编》一书具体分为七章,首先介绍了“版本学的名称与功用”,指出本书的研究对象以“古籍版本”为主。第二至第六章按文献载体、纸书的装式、雕印本的品类、非雕印本分别论述了不同版本的不同特点。本书在第四章和第五章中重点论述了雕印本的品类和鉴定,为古籍整理与研究提供了系统的理论和实践方法。

1.1 版本的定义

版本的含义古今不同。古代称用来书写的木片为“版”或“板”。朱骏声《说文解字通训定声》载:“判木为片,名之为版。”“本”即指原本。刘向《别录》载:“一人持本,一人读书,若怨家相对,故曰雠也。”此处所言之“本”,历来解释不同。余嘉锡《目录学发微》认为是“简策的版本”,而叶德辉《书林清话》则认为是“缣帛的书籍”。就内容与形式合而观之,“本”可理解为据以校书的原本。后随着中国书册制度史的发展,尤其是宋代雕版印刷事业的盛行,“版本”二字连用,专指雕版所印的书,其意义针对写本而言。其后,版本的内涵大大地丰富,不仅包括雕版印刷,影印、石印、刻本、写本、铅印本都可归入“版本”这一范畴。

程千帆在《校雠广义·版本编》中历叙了“版本”一词的由来与发展。同时他援引大量的文献资料说明其含义的演变,并且对“版本”做了十分详尽的定义:“作为版本学的专有名词,则版本是指同一部书在编辑、传抄、刻版、排版、装订乃至流通过程中所产生的各种形态的本子。”同时他也给版本学下了更科学的定义:“在印刷术发明以后,……产生了各种不同本子。……就出现了文字、印刷、装帧等等各方面的许多差异。研究这些差异,并从错综复杂的现象中找出其规律,这就形成了‘版本之学’。”①

与之相较,《文献学概要》与《古籍版本学》二书虽对“版本”含义亦有十分充分的论述和概括,却在资料佐证方面稍微逊色于《校雠广义·版本编》(以下简称《版本编》)。

另外《版本编》对版本学的功能亦做了说明及对“善本”的定义,文下将重点说明,兹不赘述。

1.2 版本的分类

《版本编》一书重点介绍了版本的各种类别,按文献载体、纸书的装式、雕印本的品类、非雕印本几个方面分立章节论述。

1.2.1 文献载体

本书第二章分为《甲骨》《金石》《竹木》《帛》《纸》五节对文献载体进行介绍。程先生并不是独立地介绍每种文献载体,而是以历史的眼光论述了文献载体的发展演变。本章第一节中对甲骨的解说,联系了当时的社会经济发展情况,论述了甲骨文发展之源及其反过来对社会、经济、文化等产生的影响。《文献学概要》则侧重以“目录学”的范畴解说文献载体,并且在分类上将“纸”分为莎草纸和羊皮纸,另外分立一节解说“贝叶”,可与《版本编》一书互相补充。而《古籍版本学》一书并无此方面解说。

1.2.2 纸书的装式

关于纸书的装式,《文献学概要》只介绍了五种,并且无图示。《版本编》及《古籍版本学》二书均对纸书的装式做了详尽的介绍,并配以图示,使人能在未见实物的情况下更加熟悉各种纸书的不同装帧形式。但其中亦有区别,如《版本编》一书中认为旋风装可称为“龙鳞装”,但杜泽逊指出这种论断是错误的,而且佛教大藏经卷子形式的装帧,习惯上也称“旋风装”为“梵夹装”或“经折装”。因此,二书判别装帧形式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1.2.3 雕印本的品类

《文献学概要》中并未对版本作详细的分类;《古籍版本学》虽也对雕印本进行区分,但其将时代与地域相结合,如宋建本、宋浙本,历叙每种雕印本的特点和鉴别方法,解说亦十分详尽。

《版本编》对雕印本的分类可谓十分详尽,从时代、地域、刻书单位、形式、刻印情况和流通情况六个标准来区分。按时代划分,将其划分为唐本、五代本、宋本、辽金元本、明本、清本。按地区划分,将其分为浙本、蜀本、建本、平水本。按刻书单位划分,将其分为官刻本、家刻本、坊刻本。第一节中,首列“唐本”,简明扼要地论证了雕版印刷术在我国发明的年时、雕印品出现的年代以及雕印本今存的发现,概括了现、当代的成果,拓进了版本时代的观念,增加了知识。②本节中对宋、辽、金、元本的考察中,侧重以佛教大藏经为例,不仅详细介绍了几种大藏经的版本、装帧及其他特点,也侧面反映了当时佛教的发展情况。同时反过来,表明了佛教发展及佛教文献的传播对雕版印刷术发展的影响。

相较于前两书,《版本编》还从形式、刻印情况、流通情况几个方面区分,显得更为完备。除此之外,《古籍版本学》和《版本编》二书对各种雕印本特点的解说也稍有不同。例如,《版本编》认为元刻本绝大多数是粗黑口,并说明了由宋刻本的细黑口变为粗黑口的原因,即出版单位与刻工为了节省工时。同时又在《地域划分》这一节中详细地说明了不同地域范围内雕印本装帧形式的不同。《古籍版本学》一书则可能因为将时代和地域相结合,且又以元朝的不同时间段介绍元刻本装帧特点,因此略有不同:元浙本多为白口,也出现一些细黑口;建本都作黑口,有的仍是细黑口,有的已变粗,逐渐转大黑口。

1.2.4 雕印本的鉴定

《古籍版本学》一书将“版本的鉴定”与“雕印本的品类”相结合,介绍各种雕印本特点的同时,也论述了它的鉴别方法。《文献学概要》则独立章节,将之分为十五类,详尽地说明了版本的鉴定方法。《版本编》亦独立章节,分为十二类。本章文下重点论述,兹不赘述。

此外,《版本编》还对稿本、抄本、活字本等非雕本的鉴定进行了介绍,显得更加完备。本书还附带《杨凤苞与许青士书注》,并附有大量彩色书影、图版,有助于开阔读者的思路。《文献学概要》虽然未做到这点,但其后的“出土文献介绍”和“敦煌文献概述”对于研究古籍版本学的人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资料。

综上,《文献学概要》《古籍版本学》二书可作为文献学研究的入门学习材料,而《版本编》相较之,则更为系统、完善,是整理、研究古籍不可多得的学术专著。

2 版本的鉴定

2.1 版本的重要性

《版本编》第一章论述了版本学的功能:

首先是读书应选择善本。书籍在长期的流传过程中,经过重刻、翻刻、补版、递修、初印、后印等,不仅出现了许多不同的版本,亦因为战乱、天灾散佚不少。同一书相关的版本众多,亦参差不齐、优劣不等,给读者接受知识造成了一定的困难。张之洞《书目答问·略例》中指出:“诸生好学者来问应读何书,书以何本为善。偏举既嫌絓漏,志趣学业亦各不同,因录此以告初学。读书不知要领,劳而无功;知某书宜读而不得精校精注本,事倍功半。”可见不仅要知道读什么书,选择精良的版本亦十分重要。从古至今,因不慎择版本而闹出笑话的例子不胜枚举。戴震曾指出:“《水经注》‘水流松果之山’,钟伯敬本‘山’讹作‘上’,遂连圈之,以为妙景。”虽文意可通,却是版本的误导,原书之意为“河水流经松果山”。

其次,校书应备众本。程先生认为校书应该广搜异本,进行比较,择善而从。古籍在流传过程中,或缺失,或谬误,或篡改,读者无法接触到知识的真相,实乃憾事。倪其心《校勘学大纲》《校勘实践的具体方法步骤》一章中,认为应“依据目录所提供的线索搜集该书今存各种版本,分析版本源流,归纳版本系统”。分析版本源流,有助于了解某一歷史时期学术发展变化的脉络。《版本编》以杜诗版本为例:从对杜甫诗集版本的研究中发现,杜诗在宋代特别受重视。程先生分析了这一文学现象的原因,即与政治形势的变化紧密相关,由此论证了版本研究对研究学术和历史的重要性。

2.2 如何鉴定版本

鉴别版本是古籍整理尤其是古籍版本研究的基础工作。因此,对不同版本的鉴别,对研究我国古代文献乃至还原历史真相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版本编》第五章重点介绍了鉴定雕印本的方法,分十二节(牌记、刻工、识字、版式、纸墨、字体、原书序跋、内容、题识与藏印、著录情况、别本比勘、综合考辨)论述。主要可概括为几个方面:

首先,可从古籍的外观形态(形式上),即装订形式、纸张、墨色、字体、版式等方面对古籍版本进行考察鉴定。不同时代的刻本和抄本在字体、墨色、用纸、版式和装帧等方面各有风格特色,《版本编》一书第四节至第六节分述了不同的版本不同的特点。这些鉴定方法亦可用于考察几部大藏经的版本源流。北宋靖康元年(1126)始勘的《圆觉藏》,版式为每行17字、折为5页、每页6行的折贴本,与同时代福州的两部大藏(《崇宁藏》《毗卢藏》)的版式(每行17字,折为6页,每折6行)均不同。而北宋宝庆绍定年间,在平江府碛砂延圣寺开版的《碛砂藏》宋刻版版式亦为每行17字、折为5页、每页6行、折装经本。《碛砂藏》元刻本版式完全依照《普宁藏》的版式,甚至连字体都相似。因此,在鉴别这几部大藏经的时候可根据版式判断出《碛砂藏》版本与《圆觉藏》《普宁藏》有密切的联系。

其次可从内容上鉴定版本,包括古籍中附加的文字或古籍正文的文字。《版本编》从牌记、刻工、序跋、内容、题识与藏印及著录情况等分节介绍了鉴定古籍版本的方法。笔者将结合几部大藏经中相关文献材料,重点讨论牌记、题记等对鉴别版本的重要作用。

牌记。《版本编》中指出,牌记实质上是古书出版单位的标记,通常能反映出书的出版单位、时间和地点。有的牌记反映了刻书过程,记载了所刻字数、用纸情况、刻书部数、售价、刻书过程,有的牌记甚至强调了版权、版本类型、版本源流等。由此可见牌记对研究鉴定版本的重要性。

题记。家刻本和私刻本大多有题记。北宋崇宁二年间(1103)私刻版大藏经《崇宁藏》国家图书馆藏本“禄字函”《宗镜录》卷前有两折页的印施题记,共12行,每行13字,略录如下:“人杰闻如来所宣一大藏教,……誓从今日岁捐籯金,印置此经,遍施诸刹。……绍兴戊寅正月旦日茂苑张人杰谨志。”①

茂苑是旧长洲县,即今江苏省苏州市的别称。由该题记可以得到以下信息:南宋高宗绍兴二十八年(1158)正月一日,张人杰捐印造《宗镜录》百卷。大藏经中类似的题记为我们研究佛教文献特别是考察佛教的传播提供了大量的文献资料。

大藏经中的相关题记亦起到补证、鉴定版本源流的作用。李富华在《汉文佛教大藏经研究》一书中通过《碛砂藏》的明代补版中的部分题记,佐以李际宁先生的研究,证实了《碛砂藏·大宝积经》卷二十九中卷尾的题记,自文首“潞州长子县。崔进之女。名法珍”至“始终三十年之久。方得成就。呜呼。可谓难也哉”一段就是《赵沨碑》的原文,且鲍善恢题记中的标题“最初敕赐弘教大师雕藏经板院记”就是碑名。因此,鲍善恢的题记可成为研究《赵沨碑》和崔法珍刊雕《金藏》的重要资料。明中叶以后,崔法珍募缘刻《金藏》一事被误传为“弘道尼断臂募化”,更三世,刊成宋版《碛砂藏》。而恰恰是鲍善恢题记的发现,才解开了讹传的起因之谜。①

另外,版本對勘是鉴别版本的另一途径。版本对勘是对一书的实际比较鉴别。程千帆先生认为:在鉴定版本的过程中,用其他相同或相关的本子比勘是最可靠、最有说服力的方法。我国历史悠久,许多年代久远的古籍原本已经荡然无存,这就要求我们广搜异本,对不同版本进行比较,鉴定出古籍的善本。

李富华、何梅在《汉文佛教大藏经研究》一书中通过对《开宝藏》等二十几部大藏经的研究比勘,分析了不同大藏经的不同外部形态、内容特点及流传情况,认为《高丽藏》《赵城金藏》为较好的大藏经版本,20世纪80年代《中华大藏经》的编撰即以《赵城金藏》为底本,其缺失部分以《高丽藏》及其他藏经补入。

对版本的鉴定,单凭一种方法鉴别,容易出现误差、误判。经过漫长的累积和发展过程,古籍版本众多,存在各种各样的复杂情况。且由于宋、元本版本精良,为“善本之最”。历代书贾为谋求暴利,通过修改牌记、抽取序跋,挖刻目录、年号、藏印,染纸等手段在版本上鱼目混珠,甚至连原本著者都难以辨认。再者上文所述鉴别版本的方法本身亦有局限性。以“善本”为例,从读书治学的角度看,“古本”未必就是善本,而今天经过精校精注的本子亦未必比不上古本。另,如序跋、题记等能够为研究古籍提供较多信息的这类文献资料,更易为书贾所利用。因此,程千帆先生指出,我们只有综合运用各种鉴定版本的方法,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鉴定古籍版本,不仅要认真判别古籍的外部形式、内容特点(包括正文内容),还要借助众多版本进行对勘,综合考察古籍,方能确定其版本。

3 结语

综上,《校雠广义·版本编》发展了章学诚《校雠通义》关于“校雠学”的思想,系统、完备地论述了关于版本及版本学在校雠学中的重要意义。其关于“雕印本的品类”和对“版本的鉴定”的重点分析,为广大研究整理古籍的工作者提供重要的理论指导和实践经验,是我国宝贵的文化遗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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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富华,何梅.汉文佛教大藏经研究[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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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杜泽逊.文献学概要[M].第2版.北京:中华书局,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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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王绍曾.《校雠广义》感评[J].中国文化,2001(Z1):379-384.

[11]章学诚.校雠通义通解[M].王重民,通解.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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