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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生命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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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李洱通过其独特的手法和视角在《你在哪》中揭示了三大主题:母性意识、未来意识、生命哲学,从而谱写了一曲生命的悲歌。他以鲜明的色彩,大胆的叙述去体悟生命的强力,去为失去话语权的人们唱响生命的悲歌。
  关键词:李洱 《你在哪》 生命意识 母性意识 死亡哲学
  
  李洱,1966年生于河南济源。其长篇小说《花腔》被认为是2001-2002年度最优秀的长篇小说之一,入围第6届茅盾文学奖。首届“21世纪鼎钧双年文学奖”,李洱以长篇小说《花腔》与莫言(《檀香刑》)分享此项殊荣。
  《你在哪》这部作品并不为人们所关注,与《花腔》相比,所受的冷落是多一些。李洱属于先锋作家,他说:“先锋派最重要的贡献就是用欧美现代小说的技巧来写中国故事,完成了一次嫁接,表现了新的经验。这种经验当时很陌生,很新颖。但那些经验现在已经成了常识。由陌生到常识,这就是价值。我关心的还是,应该寻找文学新的可能性。”《你在哪》这篇文章中作者用他先锋作家的独特视角,告诉我们的是死亡意识的绵延,以及人在拒绝“出生”所爆发出的生命悲歌。李洱以其独特母性意识和未来意识去诠释他的生命哲学。
  
  一、母性意识:原始生命力的悲歌
  
  大部分作家在描绘母亲这一形象时,都把母亲刻画为一个光辉而又伟大的形象,无论是在“五四”时期的柔石的小说《为奴隶的母亲》中,还是前苏联作家高尔基的《母亲》中,母亲的形象都是高大的。可是在《你在哪》这篇小说中的母亲形象却是另一番模样。作者通过了两个独特的场景来刻画了这一位母亲。一是在哲学家出车祸死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她就携带者自己的胎儿去了医院,想要把他们拿掉。与医生的对话中她说道:“这些孽种啊,真把我给害苦了。”在医生拒绝她的请求之后,她急切地说:“我吃药,我吃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呢,每次上厕所,都随手带着一双筷子、一只锤子,前者用来挑拨粪便的,为的是要找出我们的尸体;后者是用来敲打我们的,一旦发现我们活着出来,就把我们敲死。”第二个场景是从她在人才市场回来,她的两个宝宝都被选中的时候,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非常高兴。
  大多数母亲在自己的孩子被卖掉的时候,心情是悲痛的。而这位母亲却是“高兴”的。当她沦为妓女的时候,她就感受到社会的黑暗与无奈,可是她无法选择,无论是自己的命运,还是自己腹中的孩儿,为了生活,要活下去,就只能出卖自己,然后再出卖自己的孩子。她为了符合马戏团的要求,让腹中的胎儿不要长个傻大个,就吃了药,最终导致了“妹妹”的死亡。她无从选择自己的命运,也无法选择自己胎儿的命运。作者意图通过对这一母亲形象的塑造,来感叹社会的黑暗,和人性的悲哀,这是对于原始的生命力唱响了一首悲歌。母性在生活的面前,在生存的面前,也开始变的无奈,也开始沦为了生存的附庸品。作者把握了母性这一主题之后,在作品中塑造了这个可怜而又可悲的角色。
  
  二、未来意识:向死悦生的回眸一笑
  
  小说从开始到结尾都贯穿着一条线索,就是“我”和妹妹在胎中等待着生产。故事的开始就描写了两个胎儿呆在腹中的场景,说:“我跟阿丫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还要呆多久,我不知道。”当“母亲”准备用药物把“我们”解决的时候,“我们”在她腹中的情况是“那些蓝色的药片还真是有劲啊,有很多天,我和阿丫都被弄得上吐下泻”。在“我们”听到马戏团的生活就是我们的未来时,“我”和阿丫分别选择了两种生活,“我”想要先阿丫出去,因为先出去的人就会死,而阿丫是憧憬着未来的生活的,“我”在腹中的绝食,不仅没有让自己死掉,相反却让阿丫先死掉了。于是“我”感叹了一句:“我想死,却不得不活着出去。我们都打错了算盘。”当一个新鲜的生命在腹中展望这个世界时,他眼中看到的尽是些肮脏和龌龊的事,当“我”看到一群不知道父亲的“我”的兄弟姐妹就这样被杀掉了;当“我”看见自己被归为了三个级别中的正长这胎毛的级;当自己预测未来的生活就是那种骑在虎背上周游四方的人,“我”是怎么选择的呢?小说结尾处说道:“我虽然难以忍受催产针的药效,但我想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多少领教一下我的厉害。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每个新生命都应该期待着看见这个崭新的世界,可是“我”却用自己的力量来抗拒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给了他太多的苦难和不幸,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期待,连想见一见这个世界的念头,都被这个世界给打碎了。
  作者揭示了一个未来的主题,中国古代有个哲学观点,“未知死,焉知生”。李洱以他的作品实践着这个观点,其笔下的死亡和出生竟是如此残酷,然而,作者追问的是死亡和出生背后无奈的生存图景,对于各种各样的社会生存环境,人民如何以生命和死亡抗争。
  
  三、生命哲学:苍凉故乡的生命狂欢
  
  从上文的分析中,我们断断续续的了解到李洱的生存哲学,他对于生存的态度。而在《你在哪》中的生命哲学主要是体现在三个方面:
  其一,对故乡的重新思考。小说开始就说:“故乡嘛,它是所有人的故乡。但是,除了那些靠它吃饭的妇女医生,几乎没有人在想过它。人们想的都是都是从这里出去之后,最早呆过的那个地方,把那个地方叫做故乡。不对,真正的故乡在这里。”这里的故乡是一个意象,它代表人性的回归。精神上的回归。李洱揭示了人性应该要回归到最初的地方,故乡是一种灵魂精神的象征,是一种人性的本源,在经历的世俗世界的熏陶后,我们要把握住自己的精神家园,要回到精神开始酝酿的地方,找到自己的母体。
  其二,性的主题。文章中对性的描写有很多次,其中三次是具有代表性的,第一次是哲学家。作者用调侃的笔法写道,“瘸子里面挑将军,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对那个哲学家有一些好感。”在灰暗的人群中,“我”还是对这个有文化的人感觉稍微好点,他毕竟是经过文化洗礼的人。第二次是她在和男人做爱的过程中,用那个男人的精液把药片灌了下去。透过这一“恶心”的场景,却不禁让人感到很是悲凉。本来应该是延续生命的行为,却沦为了扼杀生命的手段。第三次是马戏团的男人,在他们做爱的时候,“我”看见幻灯片上一些侏儒,一些长着三条腿的怪人。而这一画面却预示着自己的未来。在这看起来并不雅观的场景中,作者意在重新定位这个性的主题,性意味着繁衍生息,这个最原始的人类行为,本身并不是可耻的,而是在社会的腐蚀下,变了味道。可见,对于性,对于生命力,对于人性,李洱的掌握一步步到位,并且让他们在自己的笔下鲜活起来。
  其三,死亡的主题。在小说里对死亡的描写有三回,第一次是哲学家的车祸。当中说他自己预测自己会死在讲台上,在同学的注视下,慢慢的合上眼睛。但是他却死在高速公路上。生命存在太多的无常与反复。第二次是“我”在医院里看见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的表情,看见他们被残忍的拿掉。当遇见生命的流逝时,自己的无能为力。第三次就是亲眼看见阿丫死在“我”的身边,守着她的尸体,猜想她会不会失望。李洱所写的死亡透出的是一种沉重和无奈。哲学家没有预测到自己的死亡,是一种人生无常,无法预测到自己的命运,对生命的思考。“我”的兄弟姐妹的死亡是因为他们在这个社会上都没有自己的位置,社会没有为他们的到来留出空间给他们。最后阿丫的死更是人为的,也是自己的贪婪欲望造成的。
  通过这三层主题蕴含的挖掘,我们看到了作者所塑造的人生后的悲凉。作者以平民的身份对于生命抒写和代言。他用一个儿童视角,用“未知死,焉知生”的哲学死亡观去告诉我们他的生命哲学。他创造了一群充满生命意识的男人和女人,生气勃勃。他们自私,热爱着斗争,迷恋着性爱和暴力。正是通过他们表达出悲剧生命下的悲剧精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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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温儒敏.新文学现实主义的流变[M].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
  [3]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4]江业国.中西悲剧意识:两种不同的心理完形[J].东方丛刊,2001,(2).
  [5]张法.中国文化与悲剧意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
  [6][美]贝蒂・弗里丹.女性的奥秘[M].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1999.
  
  (陶婧 芜湖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 24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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