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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诗歌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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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明以来论词以婉约、豪放为限,张南湖云:“词派有二,一曰婉约,一曰豪放。仆谓婉约以易安为宗,豪放惟和轩称首。”明宋征壁评易安词“其词妍婉”,《四库提要》也说李清照“抗轶周柳”,都指出了李清照词风格婉约的特点。所谓婉约,就是以委婉曲折的手法来抒发含蓄微约的感情,简言之即“曲径通幽”。然而同是婉约,易安词的个性化色彩更为明显和突出。柔美是婉约派的共同特点,但不同作家有不同的表现。柳永多发露线俚,市民意识十足;周邦彦浑厚典雅,文人色彩浓厚;秦观细赋婉丽,而“格力失之弱”。李清照则扬长避短,把女性的柔情美,诗人的理想美和性格的阳刚美融为一体,形成自已独特的艺术个性:婉中见直,柔中有刚。即前人所云“李易安词无铅粉气”,清陈适焯也说:“李易安词能脱尽闺阁气。”《白雨斋诗话》被前人誉为“幽细凄清,声情双绝”的《醉花阴》是词人向爱人倾吐重阳佳节深切思念之情的名篇:
  薄雾浓云愁永尽,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上片写白昼、夜间的孤独难熬,下片追忆从前夫妻同赏秋菊,而以“人比黄花瘦”作结,传达了自己因刻骨铭心的思念而面容憔悴的情形。全词无一字言及相思,而相思之深切又充溢字里行间,可谓委婉含蓄,“无一字不秀雅”,但意思却直率明白,“令人再三吟咀而有余味”。线先生论易安词云:“她的词作,亦自有其精神面目,晏殊之和婉,欧阳修之深美,张先之幽隽,柳永之绵博,苏轼之超旷,秦观之凄迷,晏几道之高秀,贺铸之瑰丽,周邦彦之华,举不足以限之。大抵于芬馨之中有神骏之致,适足以表现其胸怀祺韵。”李清照词风韵之多样样,以及其“神骏之致”,最集中地体现在其词中所谓“倜傥丈夫所”上。
  李清照词的“丈夫气”主要指潜藏于词中的勃郁震颤的感情激流,而非昂昂藏藏的关西大汉和泼辣的铁板琵琶。而且李清照严格诗词之别,即“词之为体,要眇宜修”,所以其豪气表露得曲折隐约。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表现出来:
  易安词中激荡着大胆、强烈、真率的感情,易安词与传统的词有所不同。李清照为人,爱则热烈,愁则浓重,思之刻骨,怨之断肠,形诸笔墨,则是抒情大胆、强烈、真率。对此,曾惹得一些性别守中庸的人大动肝火,大张挞伐,说她“出于小听狭慧,构于气习之陋,而未适乎情之正”。与李清照同时代的王灼也说:“作长短句,……闾巷荒淫之语,肆意落笔,自古缙绅之家能文妇女,未见如此无顾籍也。……夸张笔墨,无所羞畏”。而这恰恰从反面描述了易安词的特点:“肆意落笔”,乃才气豪纵;“无所畏羞”,乃真情喷薄,而“无顾藉”,当是易安为人之超迈尘俗。刻骨的相思和浓重的愁怨,本是易安词的重要内容之一。她词中所表现出的相思缠绵、离愁别绪,却于“季话中有骨”,而不似一些婉约词人陷入姚鼐所言的“颓废而幽”的境地。如“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洒,不是悲秋”。显然,在这些词句中,作者把自我注入了这些所咏的花木中,梅之超群,菊之高洁,桂花之脱俗,银杏之纯净,实际上都是词人自我写照。从睥睨一切到弃脱尘俗只有一步之遥,精神上的优越感,使得她能轻视进而摆脱物质和精神的困境,表现出超脱的襟怀。如《多丽》词,一面“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一面却说“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鹧鸪天》词,一面感叹“仲宣怀远更凄凉”,一面又说“不如随分樽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由此可见,易安词所表现的情感,压抑而能自振,哀怨而能自拔,凄苦而能自强,显示了强烈的自我意识,顽强坚毅,其词中豪气正蕴于此。
  李清照天赋因不待言,其性情之开朗、热情,于美好生活的大胆追求,内心情感的直率表露,更让人叹服。在易安词中,自我意识十分强烈。面对礼教,她敢于追求美,敢于蔑视陋习。而封建时代的男性奔竞仕途,或多或少地丧失了自我本色,埋没了个性,一切为国主喜怒悲乐,随着更多的束缚,更多沉重的心理压迫。所发自中国男性文学之始即有“香草美人”之咏,而后则作“闺阁昵语”,身为须眉,却作妇人语。由此,他们才由衷钦佩那些敢于反抗礼教,追求自我、表现自己的女性,即如南宋大儒,总是板着面孔训人的朱 也不得不称赞:“本朝妇人能文专者,惟魏夫人、李易安也。”
  
  张秀娟,教师,现居山东定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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