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无言,父爱如山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薛小妹

　　从我开始记事时起,父亲就几乎没有开口说话了。因为一场大病,他的听力完全毁掉。而他又是一个极其自卑的男人,他用一种近乎苛刻的方法折磨自己用保持沉默来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个男人的自尊。年年如此。
　　记得小时候,我走在他的身边,常有淘气的男孩子跟在后面大声叫喊“哑巴”。他当然听不见,照例大步往前走。每每如此,我都非常想停下来,与那些男孩子打上一架或骂上一番。可是,我的手总是被父亲紧紧地拉着,不管怎么努力也挣不脱他那宽阔温暖的大手。那时的我,总会时常从心底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保护他的念头。然而,却没有做到。
　　后来,我读中学,他每隔两三天就会把我最爱吃的饭菜送到学校传达室,并留下字条告诉我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将我想吃的东西写在字条上即可。他不愿意开口说话。他认为他一张嘴就会给我丢面子,所以他宁肯不见我,只给我留下一张张与他面孔一样严肃冷淡的字条。我是很少写什么字条的,有什么事能自己做的就尽量不去依靠他。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会因此而难过。
　　听年长的人说,他们在青春叛逆的季节常常会和父母大声地吵闹。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他们有这样的经历,至少对于我来说,这也只能成为一种奢望。很多时候,我也想像他们一样,把积在内心的许多东西通过某种方式与父亲交流,或者发泄出来。可是,站在我面前的父亲,却是什么也听不见的。即便他看见我皱了眉头,苦着脸庞,心里受到委屈,他又能怎样呢?充其量不过是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拍一下我的肩,或者慢慢地递上一个水果而已。
　　因此,很多情况下,在我最郁闷烦躁也最需要父亲来安慰我的时候,我选择了与他一样的“失语”。我会带着好多同学到我家里玩,将电视开得震天响,还关起门来在房间里疯狂地跳舞。那些较有礼貌的同学都会觉得我做得实在有些过分,怕这样会吵得父亲无法休息。我听了则不屑一顾:要是他对我还有一点点的爱,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父亲从不会表达自己的爱。他总是躲在无人注意且不会被嘲弄的角落里,守着一颗孤独的心,过着寂寞的日子。他是自私的,至少我认为是这样。他宁愿冷落我,也不会在我的同学面前用平常的语言说一句关爱我的话。
　　就这样,生活中我与他总是相安无事,内心里却与之较劲。我对自己说,不要你的关怀,我也一样能够长大成人。然而一件小事,却让我改变了这种想法。
　　那是一个夏天的半夜,因为白天在雨水里疯玩太久,夜里我忽然发起高烧来,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而且外面暴雨如注,父亲二话没说,抱起我立刻冲出门外。当时,一辆车也拦不到。情危之下,父亲抱着我冒雨向医院奔去。迷迷糊糊之中,看着父亲焦急而苍老的面孔,我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父亲,是不是你一直以来都在用你自己的方式来表达你对我的爱,而我却没有理解?■
　　(指导老师/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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