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阵・雨（二题）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矩阵
　　
　　也许你看过《黑客帝国》，它的英文名称是《Matrix》，通译“矩阵”。
　　如果你是一台计算机，你便能仔细欣赏这称做矩阵的奇妙玩意儿。可惜你不是，你是一个大活人，是一台性能不稳定的伪机器――因为你是生命个体，因为有生命，就只会通过感官描述世界，太贫乏了，是吗?矩阵仅仅是电脑屏幕上闪过的绿色幽黯的数据?是排列整齐、宏伟精致的运算元件?是乱七八糟还是嘀嗒成韵的电声?或者只是一片空虚?
　　瞧，这就是感官的限制，是人自身生理上的障碍，它无法克服。矩阵，这东西太抽象了，就如同一大堆数据流入你的处理器，我自然无法描述它。语言和文字也是感官产生的，受制于感官。你再怎么用语言描述构造，文字再炉火纯青，也跳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我只能说，那一大堆丰富简单的数据可以让你的处理器迅速升温，让你全身充实，信息输出端口释放出变幻莫测、美妙绝伦的图形，声音、碎片、振动、刺痛……这些数据庞大又细微。恍一闭眼，你宛若置身一座宏伟玲珑，处于天际云端的数字城堡当中。
　　可惜，我词汇贫乏，想象有限，难以为你描绘出一幅感性形象的“矩阵”数据形态。
　　其实，真正的“矩阵”更令人叹为观止。
　　假设，一切皆是矩阵。你、我、小虫子、水龙头、空气、坑洞……世间万物，都由无穷信息构建起来，那么，整个时间、空间，就是一个硕大无朋的矩阵。
　　想象一下，我们全宇宙就是一台超高性能的计算机，最基本的粒子就是存储单元兼信息单元，世间万物都是无数信息代码构成的，信息之间缠绕交错，每一刻，都有无数次运算保障系统正常运行，有时，该电脑还能通过“网口”(虫洞)“上网”，与其他电脑建立链接……
　　明白了吧。讨论了这么久，矩阵，还是一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形象。
　　
　　雨
　　
　　很多年后，我的真实回忆与梦境混淆不清，一切往事都如同云里雾里，我究竟会疯癫还是逍遥自在?
　　很多年前，我不会为此困扰，然而现在问题闪现出来，我仍无法回答。一边无能为力地回望模糊缠绕的记忆，一边漂移得离答案越来越远。
　　不知道是干旱的天气容易冲昏人的大脑，还是钢筋混凝土这死魂灵污染了我的视野?今年的夏天的确让我滋生了许多奇怪的想法。
　　这里如果发生一场车祸爆发一次地震甚至太阳无情熄灭，我也不会感觉惊奇，但这雨实在来得诡异而潇洒。
　　诡异自不必说，四川洪水招摇过市的时候，我们照样晒太阳。也不知哪路寒流先生，或是季风太太有这般能耐?潇洒则是明摆着的，那雨点风度翩翩，洒脱自在，伴着节奏击打鼓点，蹦达迪士。
　　一粒晶莹冰凉的雨滴降落在我的鼻尖，第一秒呼吸畅通，第二秒眼睛闪亮，第三秒头脑也清醒了。
　　仿佛刚刚出生睁开眼睛的孩童，感觉眼前，不，周围这个世界既陌生又亲切。也不禁觉得空虚烦躁懒惰的我，胡思乱想、作茧自缚何其可笑?
　　或许雨特地来救赎我，但答案还是没有。
　　窗台上的雨密密地斜织着，雨棚生硬地拉起一道帘子，却被它们温柔地揭开了。它们有着丰富的表情和敏感的心，冰肌玉骨里却是炽热的。它们每一个表情都如同深邃夜空里的闪电，短暂绚烂。一下，哎呀!整片天空都被它点燃了!
　　雨滴还在快乐自由地飞翔，把数十天的积怨都倾吐出来，大地招呼这群客人忙得七手八脚――再热情的主人恐怕也接待不及。只有这些透明的纯色，荡涤着万山中的杂音和躁动。犹如舒展一面鲜亮的背景，谢幕糟糕的演出，唱响新生的乐曲。穿透这面背景，是一双宁静如水又被折光化开仿佛迷乱的眼睛。
　　镜子，镜子!照出的是我的记忆。连气息里都有熟悉的泥土味。太自然，太真实了。我看到雨花打在斑斓的伞面上，寒气渗入身体内每一个毛孔，一双小脚丫踩着积水，带起泥土和落花……
　　我的记忆怎么这么美，我怎么一直没记起来，田园的芬芳、宁静……我隐约发觉一点晶莹滑过脸颊。
　　田园不需要烦恼。只要有了美，分清梦境和记忆便无关紧要了。
　　
　　责任编辑　三　虫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9/view-823135.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