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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隐痛与烛照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麦 坚

  我们们必须承认,写作是一次又一次内心的痛苦争吵。而在这种痛苦的挣扎之后,就像大海历经反复的汹涌,最终会归复平静。这是一种难得的顿悟,也是我们内心的一种幽远沉静的澄明。犹如禅房内的一豆烛火,指引着我们的内心停泊的方向。正是因为如此,长期以来,如何阐释内心,它的喜悦或矛盾,是我们叙事的基础,亦是困境。在多元化的世界格局中,它正在被逐渐忽视和忘却,但却为生活着的现实提供又一个修辞或隐喻。
  所以,现在我的疑问也随之而来,内心对于写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它是容器,曾盛装着所有的感官世界,后来它成为一个收藏品,从它的处境中被剥离出来,镶嵌或限止在身体的某个角落里。它失去了“物性”,变成了一个符号,指涉着一个人的过去和来历,指涉着一个人与世界、彼岸、自我的深切联系。再后来,它偶然地被暴露在空气之中,再次成为一个实际意义的“物”,但这次,却以语言的形式弥漫在一页页的纸张上,无论物理性还是化学性,较之于以前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从这个角度来看,写作实际上就是心灵史。朱逸龙在近乎流淌的语言中,完成了一次心灵的蜕变。他如此细腻、敏感,使我开始惊讶,他是如何轻拭心中的明镜,逐层洞察自己的内心。这种洞察,可以说是某个瞬间的空明。但是,这种空明却绝不是几个瞬间的警醒就可获得的。那是经历了内心无数次的阵痛和隐忍,无数次的惶惑和沉思,才有了遍及文章的清澈与明朗,令人不由释然。殊不知,这种释然多么可贵啊。
  “在忧郁中挣扎,在忧郁中长大”,每个人青春年少的时候,似乎都有一些不为人知或难以明言的忧伤,更何况如他这样敏感细腻的人。但问题又产生了,为何这种伤情常常被父辈们嘲笑为“为赋新词强说愁”,那颗跳动的忧郁之心,为什么一再地冷落?或许,从朱逸龙的这篇文章中,我或多或少地明白了一些原因。还是回到文章上,过于华丽的文辞的表达伤害了纯粹的心灵独自,如此,就很有可能被误以为是在无病呻吟。写作必须从自身感受出发,而不是靠词语来吸引人,否则便没有生命力。虽然说写作的根本意义,就是一种呻吟和呐喊。但是,这种呻吟必须从内心最本质的地方发出来,这个“发”的过程当然包括如何呈现,不然就会视为矫情的作秀。只有让表达从内心暗隐的根源开始,写作才能成为神奇的药丹,才能妙手回春。
  我们也不能无端地否定,写作者凭借自身独特的精神关怀和天赋品质脱颖而出,成为一个另类,成为沙漠里一棵葱翠的橄榄。这篇文章最让人动容的,是朱逸龙所营造的温婉感伤的氛围。正是这种无比飘渺却又无比真实的氛围,使我们完全融入了情感流动的漩涡中。
  是的,我们久违的感动。这种感动,是从感染到律动的过程。“感染”是写作者恬淡而内敛的忧郁,“律动”,则是文章结尾突然闪现的一种光亮。此种顿悟,来自何方?我们无法准确地解释。但足以滋润枯燥的心灵。
  “静静地拨动手中的念珠,不是参禅,却有一样祥丽的高雅;静静地守望窗外的星空,静静地感受蓝色的温柔。”我仿佛看到了他坐于禅房之中,将欲念高高挂起,把握着持久的敲击,而那些所谓的伤痛和忧郁,也随着这敲击遁形远去,只留下一片空明,一片明媚。这是需要那些阴郁的积累,加上一颗不屈的心灵,才有此刻的灵魂飞翔。
  ――彼岸出现了,语言的花朵性情灼灼,在夜的边缘开放成一盏盏明灯。于是,黑夜不再孤独,整个内心的房间仿佛豁然明亮。沿着这种内心的召唤,我相信,像所有时间跨越钟表一样,他必然能够轻松地抵达一个温暖的蓝色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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