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谈层次分析法和中心词分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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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词分析法与层次分析法各有长短。前者便于显示句子的主干与枝叶，辨识句子的正误，便于揭示句子的内部结构规律，归纳句型，且易于操作，但不利于显示句子的语法结构层次，不利于准确理解句子的实际意义，尤其是对有歧义的结构。后者便于显示句子的语法结构层次，揭示句子的结构类型系统，便于准确理解句子的实际意义，但看不出句子的格局，无法揭示句子的内部结构规律，归纳句型，不利于查检病句，且较难操作。
　　2007年6月出版的《现代汉语》“增订四版”（以下简称“增订四版”）采取层次分析法而放弃了以往中心词分析法和层次分析法相结合的做法，这无疑是一个新的进步。但就总体而言，仍未能真正摆脱中心词分析法的影响，未能使教材本身所呈现出的语法理论系统自成体系。
　　层次分析法截然有别于中心词分析法：前者以短语为句子成分的主要基本单位，后者则以词为句子成分的主要基本单位。
　　
　　从上例可以看出，采用用中心词分析法，析出的句子成分均由词充当；采用层次分析法，析出的句子成分均由短语充当，而且还可借助框式图解法继续析出短语成分和下位成分：
　　这时，第二个层次的句法成分已不是句子成分而是短语成分，第三个层次的句法成分分别为短语“一定创造出”和短语“伟大的时代”的成分，就其上面的层次而言属下位成分；第四个层次的句法成分就其上面的层次而言属下位成分。
　　句法成分包括句子成分、短语成分、下位成分，这是层次分析法之与中心词分析法的又一个重要区别。“增订四版”中明确提出“句法成分是句法结构的组成成分”，但对其内涵缺乏更进一步的揭示，以致在涉及有关内容的具体表述时频频将层次分析法中的句法成分和中心词分析法中的句子成分混为一谈。仅以词类词类部分有关拟声词充当状语、定语、补语的表述为例，摘引如下：
　　①窗外啪地响了一声。②北风呼呼叫，大雪纷纷飘。③河水哗哗地流着。（以上作状语）④街上非常寂静，只有铁铺里发出单调的当当的声音。（作定语）⑤他早已回来睡得呼呼的了。（作补语）
　　以上五个例子中的拟声词统统不是所举例句的句子成分：例②、例③中的拟声词分别是充当句子谓语的状中短语“呼呼叫”和“哗哗地流”中的状语，均属短语成分；例①中的拟声词是充当句子谓语的动宾短语“啪地响了一声”中的动语“啪地响”中的状语，例④中的拟声词是充当句子谓语的动宾短语“发出单调的当当的声音”中的宾语“单调的当当的声音”中的定语之一，例⑤中的拟声词是充当句子谓语的连谓短语“早已回来睡得呼呼”的后一个谓语的中补短语“睡得呼呼”中的补语，这三个拟声词均属下位成分。
　　类似错误在第五节《句法成分》中更是比比皆是，限于篇幅，在此不一一指出。
　　而到了第七节《常见的句法失误》，除“句式杂糅”与中心词分析法和层次分析法这两种分析法的区别无甚干系而外，在“搭配不当”、“残缺和多余”、“语序不当”中，为了弥补层次分析法不便于查找和纠正句法错误，教材又强行套用了其语法理论体系外的中心词分析法。在此仅转摘“主语和谓语搭配不当”部分以窥见全貌：
　　由于不理解词义的配合或粗心大意而造成主语和谓语在意义上搭配不当。例如：
　　①它每年的发电量，除了供给杭州使用外，还向上海、南京等地输送。②三年当中，这个县的粮食总产量，以平均每年递增百分之二十的速度，大踏步地向前发展。③我市各单位首批赴北京参观的代表均由先进生产者组成。
　　检查句法失误，经常用拨开枝叶先看主干后看枝叶的压缩法。例①拨开附加成分之后，剩下主干，就容易看出主语中心“发电量”和谓语中心“输送”搭配不当。……
　　尽管编者小心翼翼地在“主语”和“谓语”前分别加上“中心”这两个字眼，力图与以层次分析法为统摄的整个语法理论体系相呼应，但此前介绍检查句法失误的方法――“拨开枝叶先看主干后看枝叶”时业已掉进了中心词分析法的“温柔陷阱”。众所周知，中心词分析法以词为主要基本单位，分析时要先确定句子的主干（即主谓语），再查找句子的枝叶（定状补），其对于检查病句确实要比层次分析法便捷实用得多。至此，以层次分析法为主导建构的整个语法理论体系已完全乱了阵脚。
　　可见，无论是如“提要”所示将中心词分析法和层次分析法两相结合，抑或是如黄廖“增订四版”那样“采用层次分析法”，都难以摆脱语法教学的理论尴尬。
　　笔者认为，从语法的科学性和便于辨识句子正误等实用性出发，可借鉴上世纪50年代的“暂拟系统”，以中心词分析法为主导，再辅之层次分析法以解决中心词分析法的不足之处，重构现代汉语语法理论框架。例如对于“他说他梦见一条龙从天上下来。”可先采用中心词分析法析出句子成分主语、谓语、宾语，然后采用层次分析法，逐层析出充当宾语的主谓短语“他梦见一条龙从天上下来”的短语成分和各层下位成分，直到不能再析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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