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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者》的叙事视角的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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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小说《朗读者》中,作者采用回忆性叙述模式,通过运用两种不同的人物视角——全知视角和限制性视角的不断转换,成功地表现了德国战后第二代人反思历史问题时徘徊于理智与情感之间的矛盾,本文旨在分析作品中这种独特的叙事视角及其原因。
  【关键词】回忆型叙述模式;叙述视角转换;叙述效果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朗读者》是1995年本哈德·施林克所创作的小说。故事讲述二战后的德国,15岁的德国少年米夏和36岁中年女子汉娜展开的一段忘年恋及二人在文化、道德、情感、法律之间的纠葛。全书采用了一种回忆型叙述模式,共分为三个递进阶段:相识、审判、入狱。作品整体上是采用有限叙事,即内聚焦式,通过“米夏”的回忆来推动故事的按序发展,同时,在此基础上,又片段采取全知叙事。 作者巧妙地根据需求不断转化叙事视角,使得人物的内心主观描述和外部的客观评论不断交替出现,从而避免限制视角和全知视角单方面运用所带来的不足。
  一、作品的有限叙事,即内聚焦式视角类型分析
  《朗读者》主要采用内聚焦式视角。在叙事上,作者主要采用了两种方式:两种“限知”模式之间的交互和分龄限制视角第一人称。在这种叙述类型下,故事借助一个特定人物之口来讲述他所感知、认识和理解的一切,即人物在特定的场景讲述特定的故事和提供特定的经验感知。作品主要从男主人公米夏的视角,也就是男性视角,呈现他和汉娜相遇相识相爱、汉娜不辞而别、审判法庭的偶遇及其汉娜入狱后的故事。该作品随着男主人公的视角的转变,不断推进故事进一步发展。
  (一)两种“限知”模式之间的交互
  作品中除了通过主要叙述者“我”的口吻来叙述,还插有一些其他人物的叙述视角。通过叙述者倾听别人的转述,灵活地暂时改变叙事角度,有“我”及“他”,从而进入“我”所不能抵达的空间,来补充作为“我”限制视角的局限性,突破本人在见闻方面的限制,使人物的性格和经历得到进一步的完善和丰富。20世纪以来,西方批评界十分关注“人物有限视角”与传统全知模式的不同和由此产生的各种主题意义和审美效果。但在很多作品中, 出现了两种“限知”模式之间的交互作用, 全知叙述者和故事主人公交替充当“观察之眼”。在汉娜出狱前上吊自杀后,女监狱长告诉米夏,“你为他朗读录音的书……好像单调乏味的工作对他是一种反省。”女监狱长的话说出来米夏作为监狱外的人所不知道的汉娜的监狱生活,这从侧面刻画了汉娜沉默不语的精神状态,大大丰富了作品的内容。此外,限制型叙述者女监狱长的叙述视角是作为主要叙述者米夏难以逾越的隔膜的补充,从而使得人物形象在二者的交互和覆盖下显得更加丰满和具体。
  (二)分龄视角推动发展
  《朗读者》更为巧妙的是,他并未像《社戏》《狂人日记》等文学作品,将叙事点仅仅集中一个年龄点或者一个时间段,而是分为少年、青年、中年三个部分。整部作品清晰明了,在整体结构下采用分龄限知叙述视角,出现不同年龄段的同一叙述者“我”,在进行叙述的时候便可以一定程度上冲破限制视角所带来的局限性。并且,用符合其年龄和地位的感受方式和叙述视角,去不断再认识和再阐释外部世界,直接向读者叙述各个时空的自身经历和不同年龄段对于事情的感悟和体会。避免叙事视角的偏颇,让时间代替法官,以做出判断和审视。例如:少年时作为学生的“我”最初对汉娜的极度迷恋喜爱和后来的逐渐冷淡;青年时作为年轻学法学生的“我”看见汉娜站在纳粹审判法庭无助时因羞愧和怨恨而选择沉默不语;中年时作为成功律师的“我”对过往的忏悔和渴望弥补汉娜的无力感。因为不同年龄对于事务的感触会有改变,认知水平也会不断提高,这就有利于作品阐发一些哲理性比较强的阐述,让读者感受到叙述者艰难而又曲折的思想蜕变过程,使文章情节相互碰撞而产生张力。
  二、作品回忆型叙述模式的全知视角第三人称的  应用
   任何时间上的东西都必然迅速转化为空间之间的联系和差异, 因此顺序叙事模式更多地要求作者精心设置时空的变换, 以此推动情节发展、人物转变。纵览《朗读者》,因为作品采用一种随着时间不断推进的回忆型叙述模式,导致很多时候,看似是“我”的叙事,其实很多时候人物的发展方向和结局早已是昭然若揭了,类似于上帝的“全知”,洞然事件的来龙去脉。米夏,作为作品的男主人公,也作为故事的叙述者,很多时候其实既在人物之内,又在人物之外,知道作品中人物的过去、现在、将来,以及人物在不同情景不同时期的内心变化,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这种运用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全知视角剖析人物心理和行为和用极其客观化的语言进行介绍。在《朗读者》中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叙述者直接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叙述他们的行为举止。作品在描绘米夏在最后一次见汉娜的时候,称赞汉娜学会了看书后,并且写道:“事实的确如此,他学会了看书。”这句话虽然是表现了叙述者在谈话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一个事实,但是注意语气的话还是可以区别此时的叙述者米夏其实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阐述一个既定事实,叙述者知道真相,站在全知视角的角度不经意间观察事件的发展方向。
  《朗读者》中纯客观介绍场景的语言并不算多,但是每转变一个场景,都会有相应的语言与其对应,并且语言极其简练朴素,与人物反复的内心波动形成强烈的对照。第二章在描述汉娜所住的楼房的时候,用极其客观的语言刻画楼房。这种手法有利于表现视野开阔的场景,时空延展度大,全方位(内、外,正、侧,虚、实,动、静)地描述人物和事件。另外,可以在局部灵活地暂时改变、转移观察或叙述角度,这就多少增加了作品的可信性。
  三、叙事角度的选择转换的原因
  运用限制性第一人称的视角,有利于融入作者独特的思想感情,让读者深入作者内心世界。限制性第一人称视角,由于叙述者进入故事和场景,一身二任,讲述亲历或转叙见闻,其话语的可信性、亲切性自然超过全知视角叙事。人物叙述自己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带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和真实感,特别便于揭示主人公自己的深层心理,即使他的话语有所夸张或自谦,读者也许把这当作他性格的外现,而不会像对待“全知”视角那样百般挑剔质疑。
  虽然很多人认为从有限视角到全知视角的随意转变是一败笔,但是这应该具体而论。但是如果整部作品全部用全知视角,无所不知、全知全能的作者不断地插入到故事中来,以一种上帝视角告诉读者知道的东西。这种过程显然是不真实的,往往破坏了故事感,读者难以融入文本阅读。而单纯只用限制性视角,容易忸怩造作,作者刻画叙述者,很容易注意不到叙述者的身份、年龄而说出一些与叙述者身份不符的话来,反而损害了真实性。《朗读者》采用的是回忆型叙述模式,叙述时间和故事发生时间并不同步,时空相对来讲是比较自由的。时空的空白点,摆脱了直线的、单向的和单目标流动的束缚,也为主要叙述者在留下了更多的阐释空间。作品随着时间构筑的故事文本、展现故事脉络,也有利于叙述者直接阐发一些更为深刻的观点,不至于像一些比较含蓄的文学作品,让人有时候理解不了作品内涵。
  四、结语
  《朗读者》这部作品全知视角和限制性视角交织在一起,又详略得当,偏重精准,不同于传统的叙事手段,带来了独特的阅读体验。叙述视角和叙述内容的巧妙结合,在带给读者阅读享受的时候,更是让读者身临其境,代入感极强。
  注:本文所引《朗读者》,皆出自译林出版社,2009年2月1日。
  参考文献
  [1]申丹.选择性全知、人物有限视角与潜藏文本——重读曼斯菲尔德的歌唱课[J].外国文学,2005(6).
  [2]冰马.《软埋》叙事的本质:倒叙的历史与现实时间之间的激荡[J].湖北师范大学学报,2019(2).
   (編辑:龙贤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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