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研究综述：2013-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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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苏芬 刘翔
摘 要：“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的二孩生育问题，关系到我国未来的人口结构以及整个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已经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对中国知网（CNKI）2013-2019年发表在CSSCI上的关于二孩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文献进行总结回顾，分析现有研究成果取得的成就，指出现有研究存在的不足，并探索性地提出未来的研究方向，以期为生育意愿的进一步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研究综述
中图分类号：F2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0.11.053
为促进人口均衡发展，我国于2013年底开始实施“单独二孩”生育政策，2016年1月1日正式实施“全面二孩”生育政策。短短两年内，生育政策的接连调整表明国家的生育政策开始从30多年来严格控制人口增长、稳定低生育率水平的方向，朝着提高人口生育率水平、调整人口总体结构的方向转变。这是政府根据我国当前人口以及经济社会发展情况作出的重大决策，这一决策直接影响每个家庭的生育决策以及生育行为，进而影响整个国家的生育水平和人口结构。据国家统计局相关数据显示，全面二孩政策实施以来，新出生人口中二孩及以上出生人数和比重明显高于一孩，但仍未达到提高生育率水平的政策预期效果，离2.1的更替水平还有相当的距离。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育龄人群的二孩生育意愿及其生育行为很快成为学术界和政府相关部门关注的焦点。为什么不愿意生？影响因素有哪些？通过对这些问题的深入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提出有针对性的促进二孩生育的对策和建议，就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
本文通过对中国知网（CNKI）2013-2019年发表在CSSCI上的关于二孩生育意愿及影响因素的文献进行梳理，总结影响二孩生育意愿的因素，并分析现有研究的不足，尝试性地提出未来的研究方向。
1 对现有文献研究的梳理
本文以中文数据库中国知网作为数据库平台，以“二孩生育意愿”并含“影响因素”为检索词进行检索，时间跨度为2013-2019年，检索时间为2019年4月，期刊为CSSCI来源期刊。共检索到39篇文献，删除其中与主题关系不密切的文献后，有研究价值的文献共31篇。采用文献计量法和内容分析法对这31篇文献进行深入分析，以期对现有研究现状作一个全面清晰的梳理，为进一步研究提供依据。
1.1 文献计量数据统计分析
本文从年度发表论文数、期刊分布、基金情况、作者情况四个方面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总结所发表的二孩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文献的基本情况。
1.1.1 年度发表论文数
伴随2013年单独二孩政策到2016年全面二孩政策的全面实施，二孩生育问题逐渐成为政府、社会、学术界关注的热点，发表的论文数量从2016年开始逐年大幅度增加，这说明相比单独二孩政策，大家更加关注全面二孩政策下育龄群体的生育意愿及生育行为。鉴于“全面二孩”生育政策“遇冷”、二孩生育积极性不高的客观现实，社会各界对该问题的关注度将进一步持续，发表的论文数量将持续增加。由于在2019年初对知网的文献进行统计，有些论文还没有被知网收录，故统计时2019年的论文数量为0。
1.1.2 期刊分布情况
31篇文献共发表在20种期刊上，其中《西北人口》发表5篇，《南方人口》发表4篇，《人口与发展》发表4篇，《人口研究》发表2篇，其它刊物如《调研世界》《人口研究》《人口学刊》《北京社会科学》《科学决策》等均发表1篇。这些刊物均是社会学、人口学领域的顶级核心期刊，说明对该问题研究的重视程度。
1.1.3 基金支持情况
31篇文献中，仅3篇没有基金支持，占比9.68%，余下28篇全部有基金支持，占比90.32%。有一项基金支持的14篇，二项基金支持的9篇，三项基金支持的2篇，四项基金支持的3篇。从基金来源看，国家级基金支持项目14篇，占了一半，教育部基金支持项目3篇，省级基金支持项目5篇，市级基金支持项目6篇，校级基金支持项目5篇，其它基金支持项目1篇。从基金支持的数量和基金支持的级别可以看出，对二孩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受到了国家、教育部、各省市、各高校以及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与广泛关注，说明对该问题进行研究的重大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
1.1.4 作者情况
31篇文献中，合作完成的18篇，占58.06%;独立完成的13篇，占41.94%。合作篇目大于独立完成篇目，說明二孩生育问题被关注的广度和宽度在扩大，已经引起了不同学科领域专家、学者的高度重视。
1.2 文献内容分析
1.2.1 研究方法
现有文献基本上都是采用定量研究方法，利用Logistic回归模型（二元回归、多元回归、多分类有序回归）对数据进行分析。数据主要来源于问卷调查和现有的统计数据。现有的统计数据包括：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CFPS）、国家和省级卫计委监测数据、中国综合数据调查库相关数据（CGSS）、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中国统计年鉴、全国生育状况抽样调查数据等。个别文献采用其它方法对数据进行分析，如文本分析和准实验分析法、序次逻辑斯蒂回归分析（Ordinal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验证性因子分析（AMOS）、软系统方法论分析（Soft Systems Methodology）。只有一篇文献采用了质性研究方法，深入探讨了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影响城市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社会福利因素。
1.2.2 研究对象
现有文献的研究对象主要涉及以下几类：流动人口、农村居民、高校大学生、城市职业女性、已婚一孩育龄妇女、已婚育龄人群。研究对象的选择呈现以下几个特点：（1）针对女性群体开展研究，这类文献把女性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进行研究，共有14篇;（2）针对男性、女性两类群体开展研究，但男性、女性个体分属于不同的家庭，共有13篇;（3）以家庭为单位，夫妻双方作为研究对象开展研究，仅有4篇;（4）研究对象的婚姻状况有未婚、已婚未育、已婚并有一孩三种情况;（5）研究对象所属地域比较零散，现有研究大多是针对某一地区开展，如湖南省、江西省、天津市、重庆市、武汉市、北京市、承德市等，选取这些城市的某些区或某些村开展研究。也有利用全国性调查数据开展研究的文献，但是只利用了其中的某些重点城市数据。 1.2.3 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研究
现有研究成果由于研究者、研究对象、研究地区、研究方法以及研究数据的不同，对影响因素的分析也不尽相同。通过进一步统计发现，研究者提到的影响因素有以下几类：（1）针对流动人口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主要有：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一孩年龄、是否长期居住、流动时间、住房属性、就业类型以及流入地城市规模。（2）针对农村居民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主要有：一孩年龄与性别、家庭月收入、怀孕次数、女性受教育程度以及结婚年限。（3）针对高校大学生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主要有：经济收入、生活质量以及家庭观念。（4）针对城市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主要有：年龄、身体健康状况、职业类型、受教育程度、时间分配、经济收入、照料子女压力、自身事业发展压力、养老观念、社会保障以及工作家庭的冲突压力。（5）针对已婚一孩育龄妇女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主要有：年龄、职业类型、经济压力、照料子女压力、父母态度、一孩年龄、一孩分娩方式、一孩对二孩的态度、理想生育间隔以及性别偏好。（6）针对已婚育龄人群（包括男性、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主要有：性别、年龄、职业、受教育程度、经济收入、一孩年龄与性别、祖辈的态度与支持、生育观念、家庭关系以及照料压力。
2 对现有研究的评述
2.1 研究方法方面
研究方法较单一，不能深入挖掘现象的本质。目前发表的文献主要采用定量研究方法，基于客观真实的数据，反映“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人们的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清晰、全面地展现了现阶段的生育状况，具有极强的说服力，为后续研究奠定了良好基础。但是缺少定性分析，不能全面系统地揭示影响生育意愿的深层次原因。
2.2 研究对象方面
研究对象的选取有些宽泛，不聚焦、重点不太突出。现有文献的研究对象涉及流动人口、农村居民、高校大学生、城市职业女性、已婚一孩育龄妇女以及已婚育龄人群。研究对象中未婚、已婚未育、已婚并有一孩的都有，而且现有研究多从个体角度出发，有的研究以女性个体作为样本，有的研究男性、女性样本都有，但他们又分属于不同的家庭。笔者认为，现有文献在研究对象的选取上存在一定局限性，理由如下：
（1）生育行为的直接承担者虽是女性，但生育决策是整个家庭的行为，因此应以家庭为单位、夫妻双方作为研究对象，这样才能更好地反映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然而现有研究恰恰多关注个体，对同一个家庭中的夫妻双方研究不多，显然有失偏颇。
（2）主题是二孩的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研究对象应重点放在已有一孩家庭的夫妻双方。对未婚、已婚未育的群体进行研究意义不大，一方面因为生育二孩对他们来说是比较遥远的事;另一方面随着时间推移，真正到了生育二孩的时候，这类群体的生育意愿可能会受各种主客观条件影响而发生改变，所以现有研究结论未必有指导意义。
（3）人们的生育意愿及生育行为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人口结构，应对全国范围内已婚一孩家庭的夫妻双方进行研究，这样结论才会全面。然而目前研究只是选取了某些区域，并没有达到全覆盖。
2.3 影响因素方面
现有研究成果得出的影响因素比较多，主要是由于研究者不同、研究对象不同、所分析的数据不同等原因所致。笔者认为这些因素中相对一致的结果对我们正确认识当前人们的二孩生育意愿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这些影响因素主要涉及经济收入、妻子年龄、受教育程度、就业类型、一孩年龄、祖辈态度以及支持力度、照料压力。当然这些影响因素仍不够全面和深入，需要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地深入研究。
3 未来研究展望
综合现有文献，本文对二孩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进一步研究作出如下展望。
3.1 研究方法丰富化
未来研究应注重定量与定性相结合，多增加一些定性方面的研究。二孩生育意愿问题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受多种因素影响，而且各影响因素之间又相互关联、相互影响，因此单纯的定量分析并不能深入了解真正的影响因素。通过增加定性研究，尤其是深度访谈的形式，可以深入挖掘研究对象的生育意愿及其影响因素。
3.2 研究对象聚焦化
已婚一孩家庭的夫妻雙方应作为未来的重点研究对象。一方面由于生育决策属于家庭行为，所以应重点研究夫妻双方;另一方面已有一孩的家庭才会考虑二孩的生育问题，其它未婚、已婚未育的群体暂时不急于考虑二孩的生育问题。所以应重点研究已婚一孩家庭的夫妻双方。
3.3 应进一步完善生育意愿指标体系
现有文献使用的数据主要来源于直接调查的一手数据和现有的统计数据。这些数据依据的调查指标由于研究对象、研究目的不同，指标体系不全面、不系统、针对性不强，进而影响到研究结论。因此未来研究应针对已婚一孩家庭的夫妻双方设计一套系统的、有针对性的生育意愿指标体系，以此为依据开展相应调查，得出的结论才更有科学性、针对性与指导性。
3.4 研究视角多元化
生育问题涉及人口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学科领域，应从多学科视角进行研究，同时针对某些显著影响因素进行深入研究，研究的广度与深度相结合，这样得出的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才会更加全面、科学，从而为各项政策的制订提供参考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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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江苏芬，硕士研究生，山东女子学院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生育政策;刘翔，济南一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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