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文化的契约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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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熊铁泽
［摘要］本文先从管理学的角度开始认识企业文化，然后通过对企业出现的原因和企业扩张的原因的经济学分析，得出企业文化的契约性质，即企业文化的实质是一种隐性合约，并且在此基础上分析了企业文化的作用在于降低企业交易成本，从而得出企业得以扩张的部分原因是因为企业拥有强有力的企业文化。
［关键词］交易成本企业文化心理契约
一、对企业文化的认识
美国哈佛大学的教授泰伦斯.迪尔和麦肯锡咨询顾问艾伦.肯尼迪在《企业文化：企业生存的习俗》一书中指出：杰出的企业都有强有力的企业文化，即为全体员工共同遵守，但往往是自然而然约定俗成而非书面的行为规范；并有各种各样用来宣传、强化这些价值观念的人工和习俗。
那什么是企业文化？它的作用是什么？国内外学者有着不同的解释。但是总的来说企业文化是一种文化现象，是企业在运行过程中逐步形成的为全体员工所认同、遵守、并且带有企业特征的行为准则、价值观、企业精神和道德规范的集合。其作用在于，他以全体的企业员工为对象，通过教育、培训、组织活动等方式，最大限度的统一员工的思想，规范员工的行为，凝集员工的归属感，激发员工的创造性和积极性，为企业的总目标而服务。在企业内部形成一种“自发秩序”，一种不需要法律强制执行的依靠伦理道德约束的秩序。因此企业文化是企业的灵魂和精神支柱，是企业不断扩大规模继续发展的动力。所以拥有强有力的企业文化，是企业强盛的必要条件。那么，为什么杰出的企业都有强有力的企业文化呢？他是怎样作用与企业的？本文就对这些问题作出经济学上的分析。
二、对企业文化的经济学分析
科斯在其著名的论文《论企业的性质》（1937）中研究了企业存在和扩张的根本原因，提出了交易成本理论，指出了企业的存在是因为，在成本最小化的条件下，各生产要素为了获取更大的收益，通过合约让渡部分产权，而形成了一种配置资源的组织形式。企业的出现使得资源配置的费用更低，更有效率。企业无需进入各生产要素市场直接进行交易，只需通过行政指令便能完成生产要素的交易。但是，企业内部也存在着管理上的成本，它也属于交易成本，因为企业内部的管理实质是生产要素在企业内部的交易，例如人力资源的交易和配置。那么，随着企业的不断扩大，企业内部的交易成本将会不断增加，这是因为企业家功能的收益随着企业扩大而递减，加之企业内部的契约增加，最终使得企业对某项交易付出的成本等于市场上进行这项交易的成本，这时，企业便停止了扩张。所以，企业要扩张，就必须降低内部的交易成本，而事实表明几乎所有的巨型跨国公司都有强有力的企业文化，由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企业文化在降低企业交易成本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下面我们将先分析企业内部交易成本和企业文化的来源，然后说明企业文化的契约性质，最后阐述企业文化是如何降低企业内部交易成本的。
1.企业内部交易成本和企业文化的来源
从科斯的文章中我们已经知道，随着企业的不断扩大，企业家的功能收益在不断递减。那么是什么导致这种现象的发生呢？我认为，随着企业的扩大，企业家有限的精力将不能更好的控制和监督员工的行为以及生产要素的配置。由于员工有个人的偏好，并且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所以企业中就会存在着道德风险和理想选择行为，即事后机会主义和事前机会主义，这些行为有很强的隐蔽性。企业为了防止这些行为的出现，总是与员工签订各种契约，用于规范员工。这种选择必然是次优的，原因是1、契约本身有存在着交易成本，签订的契约越多，成本就越高。2、契约也是不完备的，很多的因素，比如工作的积极性等，是不能度量的，所以也就不能观察到。并且契约的不完全有可能导致专用性人力资本投资的无效率（聂辉华 2008），这势必会浪费企业有限的资源。所以，企业试图用契约来约束员工的行为是很难达到预期效果的，而员工的低效率必然极大地影响企业的运作，尤其是员工对企业的背叛对企业来说更是致命的。所以，如何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并且希望员工忠诚于企业，也即是为了降低企业内部的交易成本，使得企业提出了各种激励措施和奖惩制度，并且为了更好的协调员工的偏好、情绪和行为，企业便开始建立了一种文化氛围，一种具有道德约束力的“自发秩序”，使得员工能从根本上和公司的利益一致，而这些措施便开始形成了企业文化。
那么企业为什么会选择道德的约束而不更大力度的使用法律呢？原因有二。1.道德的约束更具有精神上的规范力量，而且没有交易成本，它是人类自发的心理活动。在人类使用法律之前伦理道德便规范着人类的行为。并且由于经济制度建立在人的心理基础之上，任何一种行为都需要激励，而这些行为的随机性，使得代表法律的契约很难做出规定；2.法律本身是不完善和存在成本的，契约就是一种属于法律的成本，从契约的签订、公证到执行乃至毁约后的起诉都存在成本。另外，法律的不完备性是很明显的，尤其是很多关乎道德的行为很难写入法律，这些行为不会引起犯罪，却会导致低效率。所以道德约束有其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企业文化建立在道德约束之上有重要的意义。
2.企业文化的契约性质
员工通过与企业签订契约而进入企业，前面我们已经说明契约是不完备的，那么通过对新员工的教育和培训将企业的文化植入到员工的心里，从而使员工开始用企业文化来激励和规范自己的行为，慢慢的融入这种文化氛围，变成一种习惯。于是企业便不用过分的担心机会主义的出现，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员工其实是与企业签订了一种契约，管理学上称之为“心理契约”（Argyris 1960）。心理契约实质就是雇佣关系中双方事先达成的隐形的期望协议。这种协议是企业与员工的默契。所以，企业文化的实质便是与员工签订一份长期的隐性契约，并激励和规范员工高效率的去完成企业所期望的目标。契约的不完备性和企业制度的缺陷部分的被企业文化所弥补，企业文化的价值观念、道德规范使员工之间能和谐相处，提高工作效率。企业文化给出的契约是双向的，即企业激励员工，员工积极工作回报企业，整个过程没有法律的参与，但在道德的约束下顺利的进行，是一份不存在交易成本的契约。
企业文化的契约性质总的来说，表现为具有契约的规范性和约束性，是对企业内部契约的补充，且更有效率，几乎没有成本。换句话说，企业文化是道德性的契约。
3.企业文化有助于降低企业内部的交易成本
现代企业理论认为企业产权的清晰界定对于企业的效率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但界定产权的制度是存在费用的，而对产权的界定也需要成本。企业通过与各产权主体签订契约来界定产权，但契约的不完备性决定了这种界定方式的低效率甚至无效率，于是企业内部的监督、组织、协调等管理活动的存在成为了必要。这些管理活动其实也会以产生交易成本即科层费用。强有力的的企业文化与全体员工为对象通过塑造统一的价值观、行为准则、道德规范和激励机制，即与员工达成包含以上内容的契约，在同一的框架中形成了企业对员工的激励和员工之间的监督与激励，减少了由于信息不对称而出现的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行为，从而起到了减少企业内部交易成本的作用。这便是即使存在企业内部成本，但公司还是不断扩张的原因，巨型跨国公司之所以能扩张的如此之大，就在于虽然公司的科层结构日趋复杂，但强有力的企业文化起到了降低内部交易成本的作用，公司这部机器虽然越来越大和越来越复杂，但是企业文化却如润滑剂一样使得机器仍然运转自如，充满活力。
三、总结
本文将企业文化视为一种特殊的契约，说明了企业文化出现的经济学原因：企业文化的出现是为了服务于企业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目标，协调、规范和激励员工的行为以便减少企业内部的费用。企业文化对于一个企业是极为重要的，“小企业靠老板，中企业靠制度，大企业靠文化”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只有企业文化的价值观和道德力量才能从根本上扭转员工的心理，提高员工的效率从而使企业有序和高效的运行，也能使企业家不必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琐事上，能更好的发挥企业家的才能，提高其功能收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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