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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语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李建军

  洪治纲:1965年生于安徽省东至县,文学博士,一级作家。著有《余华评传》、《守望先锋》等专著8部,编有《国学大师经典文存》等18部,曾获首届“冯牧文学奖・青年批评家奖”等多种文学奖项。目前供职于广州暨南大学中文系。
  
  魏微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记得多年以前,江苏省作家协会曾在苏州召开过一次江苏青年女作家研讨会,讨论对象便是魏微、戴来、朱文颖和叶弥等人。会上,大家纵横捭阖、引经据典地对她们的创作进行了多方位的讨论,尤其是对她们创作中的某些不足,更是争论不休。按照研讨会的惯例,被评判的对象都要做最后的陈辞。魏微发言了,但还没有等人听出什么道道,她的发言便结束了。于是大家报以友善的欢笑。
  不知道那次研讨会究竟有没有作用,总之,此后我读到的魏微小说越来越多。《回家》、《乡村、穷亲戚和爱情》、《流年》、《拐弯的夏天》、《暧昧》、《大老郑的女人》、《情感一种》、《化妆》、《异乡》、《家道》、《姊妹》……与大多数七十年代出生的女作家颇不相同,魏微很少叙述那种带有自传意味的“我”的生活,而是常常以男性为主人公,或者以老女人、小女孩作为表达对象。我觉得,这是魏微刻意拉大与自己同代作家差别的一种手段,同时也是非常有意义的一种努力。因为小说毕竟是虚构的艺术,它直接考验着一个作家对各种生活的想象能力和还原能力。只有熟练地把握不同生活领域、不同人物个性、不同生存境域,一个作家才能拥有丰沛的叙事资源和创作潜能。如果一个作家始终局限在“我”的生活空间里,而且长期地带有自传意味,那么,这种写作注定不会长久。
  事实证明,魏微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在上一届鲁迅文学奖中,魏微以《大老郑的女人》获得短篇小说奖。在同辈作家群里,她是惟一获此殊荣的作家,显示了她的出类拔萃。记得在从事短篇小说年选时,我曾极力推崇她的《化妆》和《异乡》。之所以推崇它们,是觉得魏微特别善于品味细节中的特殊魅力,特别善于感知那些庸常生活肌理中的审美质感。她的很多小说都取材于极为庸常的生活,极为平凡的人事,但是,随着叙述的婉转流淌,一些极具惊悚力的细节便跃然纸上――它浸透了创作主体的生命感受,缠绵而感伤,温婉而纤柔,以丝丝入扣的方式击打着读者的心扉。
  在此,我不想过多地评说她的小说,因为这一辑里几位评论家的论述已远比我说得全面而深刻。同时,我还想摘几段评论家的评价,以表明它们与我“心有戚戚焉”――
  郜元宝说,读魏微小说,“你只有进一步把目光聚集在那些人物身上,才看出她的目的是以散淡的旁观者的身份记录纷乱而又有序、急切而又缓慢的时间在卑微的乡村或都市男女心里刻下怎样的印痕。而当你仔细辨认这些印痕时,又会发现它们其实既不深刻,也不悲壮,而是若浅若深,若明若暗,交织着得意和悲伤,虔诚和背叛,认真和荒谬,空虚和满足,善良和恶毒,班班驳驳,缺乏主调,琐碎难堪,暧昧不明。”
  张新颖说,《大老郑的女人》“写一个小城八十年代以来的风习演变,写时代的讯息一点儿一点儿具体落实到这个古城的日常生活中,写这个过程中的人情世故、人心冷暖,人事和背景是不分前后主次的,你可以说小说的主角是大老郑和他的女人,也可以说是‘我们’,更可以说是这个小城。从这个小城,你会想到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萧红笔下的呼兰河,在另外的场合,魏微也明确表示受惠于这两位中国作家;从那种叙事的细致、耐心、不惊不乍,你也许还可以说她受惠于王安忆。”
  李敬泽评《化妆》时说:“贫困、成功、金钱、欲望、爱情,一个短篇竟将所有这些主题浓缩为繁复、尖锐的戏剧,它是如此窄,又是如此宽、如此丰富。短篇小说所隐含的价值观、它的艺术理想在魏微、张楚这里得到了全力以赴的张扬。”
  吴义勤评《一个人的微湖闸》时说:“小说的精彩之处在于,作家写人也好,记事也罢,似乎都未使全力,她热衷的是写意化的水墨,是白描;她也不追求对时代的宏大表达,而是全神贯注于那些常常被时代或生活掩盖着的细节、意绪或人生片断。可以看出,作家对她笔下的人物、场景和时代有充分的自信,因而叙述起来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很见艺术功底。”
  施战军更是认为,“魏微是以细腻、敏锐、质感丰盈的笔触表述温暖、感伤又有些失落的怀旧情韵取胜,在‘70年代人’中显得极为出色的青年小说家。她的正常、健康,换句话就是不作怪不扮酷,使得她赢得了与众不同的美好期许,但这样的写作倾向也面临经验匮乏的困境,也必然要限制她写作的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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