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媒体艺术教育中的“匠心”营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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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ftsman Spirit” seems to have little to do withthe digital media art education in echo with the rapid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However,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essence and connotationof “Craftsman Spirit”,insights are gained into theshortcomings and what else needs to be done for the currentdigital media art education.
引言
“梓慶削木为鐻,鐻成,见者惊犹鬼神。鲁侯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以为焉?”对曰:“臣,工人,何术之有?虽然,有一焉。臣将为鐻,未尝敢以耗气也,必齐以静心。齐三曰,而不敢怀庆赏爵禄;齐五曰,不敢怀非誉巧拙;齐七曰,辄然忘吾有四肢形体也。当是时也,无公朝,其巧专而外滑消。然后入山林,观天性。形躯至矣,然后成见鐻,然后加手焉。不然则已。则以天合天。器之所以疑神者,其是与!”——摘自《庄子·达生》梓庆篇
《庄子·达生》梓庆篇讲述了古代中国匠人的道德境界与风骨精神。他为了做鐻,必定静心。他进入山林选好外形与体态最与鐻相合的来做,用木工的纯真本性融合木料的自然天性。这样的匠人精神在诸子百家时期已然被奉为经典供后人参学效仿,中国乃至东南亚等地的手工艺也因这些匠人而得以传承并延绵发展。从表面上看, “工匠精神”似乎与当下紧跟着科技创新速度发展的数字媒体艺术教育并无多大关联,但比对“工匠精神”的内核,即会发现我们的数字媒体艺术教育到底缺失了什么,还需要做些什么。
一、数字媒体艺术教育当下之困顿
我国高校的数字媒体艺术教育发展至今已逾十年,虽然方兴未艾地不断壮大着队伍,但良莠同存。数字媒体艺术跨界联系了科技、艺术与传媒三大领域,“如何培养出能够横跨科学和艺术领域的‘两栖型’艺术人才,是信息化社会迅猛发展对大学艺术教育提出的重大课题,而综合性和实践性正是数字媒体艺术教育中的核心。”全国目前已开设与数字媒体艺术相关的高校数量早已过百,普遍遇到的问题如下:
1.技术盲从。数字媒体艺术专业区别于传统艺术专业最重要的属性就是科技化、数字技术化的带入。许多专业院校以市场发展与科技发展导向来带动学科建设,初衷并无过错,但如果其本体的学科体系根基不扎实,原有的技术类课程很容易被新技术所冲击或覆盖。盲目跟风科技潮流,往往会让学生与老师急于追求表面的、流行的技术,而忽视了技术学习的原理性、科学性及系统性。
2.艺术风格缺失。随着越来越多程序语言开源平台的建立与普及,学习数字技术的门槛越来越低。但我们发现许多高校数字媒体艺术作品趋向技术雷同,缺乏原创性。学生很容易被一些新技术表面的炫酷所蒙蔽,忽视思想意识的艺术化传达。优秀的艺术教育培养出来的成果绝不是复制型的,必须有较强的个性风格以及独到的创意思想,不能忽视艺术创造的内容根基与精神内涵。
3.趋向浮躁的教与学。基于上述两点,数字媒体艺术教育目前在中国的状态整体比较浮躁。相对欧美,我们国家在这方面起步较晚,在教育资源整合方面也不如西方国家来得开放。例如MIT(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数字实验室,作为全球数字媒体艺术教学典范之一,它能以项目作为驱动,集结理工类、艺术类、社科类等不同领域师生于一堂进行跨界合作,针对项目脚踏实地地进行实验、创新实践,研发了一批世界顶尖的数字媒体艺术成果。但目前国内许多院校对于课程体系架构、课程衔接、院校的专业优势强化等问题仍比较混乱,较注重短期效应而忽略长期科研的重要性与学科建设的系统性。
这一切的问题,都体现了大家对这个专业建设的迫切、急功近利,以及没有立足感的浮躁,笔者希望通过本文的探讨,为当下中国的数字媒体艺术教育工作提供些许参考。
二、寻找“匠心”,探索营建之路
中国传统工匠精神的内在核心:是对作品的专心致志,精益求精,求实创新的精神理念。笔者认为这一点对于当下中国的数字媒体艺术教学研究非常重要。
1.自我定位,寻求特色。“工匠精神”是一种明确自我职
业发展导向并尽力追求卓越的精神。它在数字媒体艺术教育中的延续,首先需要明确专业的发展目标、培养目标。各校从科技、艺术、传媒这三点中任何一个领域,都可以根据学院原本的教学资源特长基础来进行优势的放大、特色的强化,只有定位准确、特色鲜明才是专业发展的立足之本。并在此基础上,寻找传统学科作为理论基石,数字媒体作为传统学科发展的媒介与技术手段,明确学科体系的建立方向。
2.提升学生自主实践探索能力。“工匠精神”讲究在“做中学”,而且是持之以恒地学。数字媒体艺术专业,看似是一个新兴学科,但除去技术发展的时代特性外,仍脱离不了犹如师傅带徒弟般的技艺传授,并通过教学的量化指标来引导学生在实践中学会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激发学生的自主学习、探索能力。踏踏实实地实践,从更深的角度思考问题,为寻找创新突破口做好基础准备工作。
3.提高创新能力。数字媒体艺术教育的顶层目标是为了培育具有符合时代发展,具有创新能力的复合型人才。传统的“工匠精神”往往被人误解为只知精进技艺,然而历史证明,真正顶尖的工匠人才都具有厚积薄发的创新能力。勤思考、擅整合、勇突破,才能改良与创新,这正是我国数字媒体艺术教育需要传承与发扬的。在课程设置时明确数字媒体仅仅是载体与手段,我们仍需关注生活与社会,须强调学生触类旁通的思辨力、审美力的提升。
三、以音画通感在当代数字媒体艺术教育的实践探索为例
1.音画通感溯源——寻找理论基石 追溯到19世纪时期的欧洲,音乐与绘画之间的通感井喷式地成为众多艺术家研讨的话题,诞生了多位既会音乐创作或音乐表演,又会绘画创作的奇才。例如阿诺尔德·勋伯格(Arnold Schoenberg.1874-1951)、乔治·格什温(GeorgeGershwin,1898-1937)他们既是大胆创新的作曲家,同时也是绘画创作者。也有作曲家将视觉画面精准地转换为音符,例如穆索尔斯基的《图画展览会》通过音乐语言来展现身临其境的画面感,还有门德尔松的《芬格尔山洞》序曲,交响曲《意大利》、《苏格兰》等使他成为公认的“音乐风景画大师”。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这种存在于不同艺术之间的“通感”(Synes—thesia,也称之为“联觉”)的现象,是一种上升到抽象概念的感受性碰撞,换个通俗的概念来说即“神似”。
而近几十年数字媒体技术的发展,为这两个领域的联系提供了新的维度。数字媒体领域中的电影、动画、影像装置等艺术形式相对于传统静态的油画、雕塑等视觉艺术形式而言,增加了流动的“时间维度”特质。表达“时间的艺术”的创作,Continues Media(连续媒体),成为了训练数字媒体艺术专业学生区别于传统美术专业教学非常重要的一个创意思维方向。
2.向包豪斯时代致敬——寻找“工匠精神”
20世纪初,包豪斯从建校开始就十分强调“艺术与技术”“理论和工艺”相结合的原则。这一原则使包豪斯的教育理念为现当代设计教育开辟了全新的思路,并一直影响至今。
作为一位天才画家兼小提琴家,德国人保罗·克里( PaulKlee,1879-1940)的画中有很多灵感是来自他的抽象艺术的音乐节奏和结构。像一个作曲家一样,他通过发现和协调主体性图案,编织了一系列复杂符号、图形来构成他的绘画。既有自己执着的艺术主题追求,又不拘一格地进行着创新探索、精进艺术造诣。克里在包豪斯后期不仅仅将画作停留在传统油画布面,尝试更多介质,同时在音画转换主题上,更趋向于复调“polyphony”的视觉表达。
3.以音画通感教学为例——寻找实践路径
作为在音乐学院开设的数字媒体艺术专业,学科特色的立足之本即以音乐为核心,数字技术为媒介基础,“音画教学”的基础课程旨在帮助学生寻求契合音乐主题的、艺术化的视觉表达。针对此课程,如何在教学中让学生感受并传承东西方“工匠精神”?笔者认为主要须做到以下几点:
触发感悟
数字化媒介为艺术创作带来更多可能性,但受一些主流技
术影响,目前的数字艺术作品越来越趋向雷同化。这更需要我们在教学环节,引导学生从“心”出发,有感而发,注重内容本体的先行,而不是被技术牵着鼻子走。
强化上手
随着数字语言的介入,数字媒体教学中学生的动手能力日趋下降,作品实现形式也多半是投影或虚拟影像方式。对三维塑形、实体空间、实际材料应用等方面的了解趋向弱化。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学生的创作空间和领域。
专注精进
数字语言的多样性也让教与学的过程产生诸多的困扰。其实任何一种数字语言,要能精准、合理、艺术化地阐述作品,都需要我们执着专注、弄清弄透、精益求精。
传承创新
当代码源头已经开源,需要我们立足传统、历史、文化底蕴的基础上,传承传统文化之精华、工匠精神之精髓,继往开来地用当代数字语言进行文化探索与艺术创新,从学生的基础课程到毕业设计,潜移默化地进行引导。
当下各类高校的美术艺术类考生,基本上都是通过高考应试选拔的,在掌握了一定应试技巧后,有些学生可能只是很短的时间内“速成”的“艺术生”。因此对于“美”的理念,对于“艺术”的眼界,目前中国艺术类院校的新生普遍欠缺。因此从一年级“设计素描”基础课程开始,就可以引导学生对于最有体会的事物人手。以我院数字媒体艺术专业的课程为例——将音乐作为切入点,对学生而言是最直接有效的形式。聆听音乐,挖掘内心感受,并通过绘画语言表达这种感受,通过“音画通感”课题的实践,锻炼学生从“音乐——感受描述的抽象化画面(抽象或具象)”作品完成的视听语言转换过程。在此基础上,逐渐加入“时间维度”的概念,进而衔接到“分镜脚本设计”等课程,让学生把静止的图形语言根据音乐的时间轴,逐渐变为动态设计的思维方式。
在这些课程实践过程中,什么样的材质、介质、什么样的工具来表达,都需要学生动手实践、实验尝试,这些过程:(1)能使学生把内心感受更清晰化、表象化; (2)能让他们更专注在这种自身体会、自我感受的表达里,心无旁骛,逐渐做到专注、执着; (3)帮助学生寻找自己的个性化视觉艺术语言,原创性与创意性呼之欲出; (4)通过音乐的感受更有利于把握视觉画面的节奏感与韵律感,合理处理疏密关系与层次关系,提升艺术表现力。
而对于高年级甚至是毕业设计阶段的课程而言,学生在实验探索等方面的实践执行能力、以及接近完成阶段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须重点引导。数字媒体艺术的专业属性决定了数字技术对学生而言,既是表现优秀视觉效果的利器,同时也可能是耗费时间的磨人之盾。在音画通感相关主题的数字媒体艺术毕业设计作品创作过程中,除了低年级基础课已培养的能力运用以外,还要探討受众感受的共性问题、作品精致度等需要执着精进的能力。将音乐和画面共同承载在同一个时间维度上,每一个节拍对应的画面都需要被精致化。在涉及到一些装置制作时,需要不厌其烦一遍遍地不断测试,不断修改,再不断测试。
四、结语
本文所讨论的“工匠精神”的传承不仅仅局限于开篇所提的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工匠精神,同时也结合探讨在现代设计范畴内,以现代设计教育开山鼻祖——包豪斯的教学理念在内的西方“工匠精神”该如何在当代数字媒体艺术音画教学中进行传承。“工匠”艺术大师们留给我们许多有形的艺术作品、文献资料,供我们后人作为前进的学术基石。
回顾为了发展,传承为了创新。 “工匠精神”在传统的工艺美术教育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师父带徒弟的模式,使这一精神得以代代相传。愿年轻的数字媒体艺术教育也可以将这一宝贵的精神财富在新世纪中得以延续,并且探索出一条“匠心独具”的学科营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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