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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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 琰
为了寻求中国千年儒家文化之“根”,我加入了朝圣者的队伍,从历史留下的蛛丝马迹中,搜寻我想要的答案。
听,风吹着树叶,簌簌作响。
孔 墓
那一堆覆盖着野草的泥土下面,就是那千秋不亡的灵魂的枯骨了。
听说,他一生潦倒,如云漂泊,除了三千弟子外,一无所有;听说,他的学说影响着他的徒子徒孙们几千年;听说,那个有褒有贬的始皇帝,曾经烧他的书,活埋他的信徒;听说,几个不同的时代,几辈不同的人,都想把他打倒,然而,他却打而不倒;听说,旁边那同样经历了几千年风雨雷电的房屋,就是他的弟子为他守墓三年的住所。
日薄西山,沉默的寒鸦驮着艳丽的云装霓裳,迎着灿烂的夕阳,凌空飞过,孤零零的古树,目送晚霞的消逝。
坟头的野草簌簌作响,似乎是那个不甘寂寞的万世师表,在学生的子孙们或是子孙们的学生面前发表他那隽永深长的演讲。
斯文在兹。
碑 林
竖立着,竖立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碑,成了林。
它们是被这位圣人的巨大磁力吸引而来的?
深山里的岩石,书法家的墨宝,无名石匠的斧凿,是这碑的本质;矫游于青冥长天的游龙,翩翩起舞于琼楼玉宇中的娇凤,是这碑的生命;潇洒,飘逸,凝重,严谨,苍劲,挺拔,是这碑的风骨。
目光随着虔诚的手抚摸那冷峻的石碑,惶惶惚惚中,那只修长苍白的文人搦管的手捏着松烟,一圈,一圈……然后从容地提起羊毫,蘸饱了墨,凝思片刻,俯下头来,走笔如飞,一气呵成。又看见那石匠粗糙的手,举起斧凿,在叮叮当当声中火星四射,留下这千年不朽的文字……
眼前跟着龙蛇在走,真想把那字的辉煌、那字的雄浑吞下去,于是乎,觉得自己那羞于见人的“蟹爬体”变成了柳体、颜体、欧体……
孔 庙
高大的门坊巍巍挺立,还保留着它昨日的威严,红墙绿瓦,依旧是富贵风光,皇帝至此也须下马步行的大门,正进进出出着各种人。一脸恭敬的老头儿,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天真烂漫的小孩儿,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圣人若泉下有灵,也该伸出他枯瘦的手臂来欢迎远方的来客吧!
和外面的蓝天、白云、绿草相对的是大成殿,供奉的几案,缭绕的香烟,蓝地的匾额上嵌着的鎏金大字“万世师表”、“斯文在兹”,威风气派的仪仗,他生前未能享用的荣耀,也许能给亡灵以几许慰藉吧。
欢笑在这里失去了声音,肃穆凝固在人们的脸上和心中,生者在死者的面前垂下头来。跨越了千年的时间依然冷静地微笑。
透过历史的重幔叠帐,我看见那“名既大,谤亦随焉”的老头儿,他奔波一生,生前并未得志,死后也几经磨难,曾被捧上九重灵霄宝殿,亦曾被贬入十八层地狱。
他焦虑的面容呼喊着:
不要颤抖吧,历史的笔!
后 记
也许是受了现代人文化寻“根”热的影响,我想在孔子的故乡也许能更好地领会他,于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游了曲阜。
可惜来去匆匆,走马观花,加之事隔已久,写一篇正儿八经的游记,已不可能,只能“写意”罢了。
点评:
孔子是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他的思想,他的著作影响深远。要想在一篇不太长的文字中描写他的业绩,并非一件易事。本文立意别具匠心,文章不是正面地加以评述,而是借助游览孔子故乡,用“写意”手法,撷取参观“孔墓”、“碑林”、“孔庙”几个片段,让思绪飞扬;并能因物思人,让自己的真实感受流于笔端,读来亲切感人,又引人深思。
(吴培光)
责任编辑/心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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