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兰与鬼脸花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我跟小兰一起蹲在花坛边,小兰指着花坛里那些漂亮的花朵问我:快看,那些花漂亮不?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些长在花坛里的花,非常漂亮,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以前怎么没看到呀?我问小兰。
　　可能是园丁伯伯今年新栽的。
　　我想走近些看看。小兰叮嘱我:小心,别踩坏了花。
　　不许摘花!正当我凑近那些花时,一个声音忽然蹦了出来,我和小兰吓了一跳,立即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柳老师。
　　我跟小兰立即站直身子:柳老师,我们没打算摘,只是想凑近些看个仔细。
　　柳老师一脸狐疑:不用说了,如果我没出声,你们是不是已经摘了?作为学生,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那口气不容置疑。
　　真的没有。我非常慌张,脸腾地一下涨红了。
　　小兰站在一边,也低着头说:老师,我们真的只是想看看。
　　柳老师看了看小兰,又看了看我,说:不用狡辩了,你们是怎么样的学生我还不清楚吗?要你们提高学习成绩,可能有点难为你们,可这是行为和品德问题,也难做到吗?柳老师那最后一句声调明显上扬,我和小兰不再吭声。
　　我们是怎样的学生?柳老师自然是最清楚的,他是我们的班主任。我们都是成绩不好的学生。老实说,虽然我学习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成绩总是上不去。每每看到成绩单上的红墨水,妈妈总是叹着气说:也许我们抱错了孩子。爸爸也摇摇头:孩子,考不上大学你就得像……后面的话他不说我也能背出来,肯定又是拿别人家的孩子来说事。甚至在梦中,我都能听到妈妈在耳边说:孩子,你可要争气呀!
　　我知道我要争气,可是上课时,我非常认真地听,还是听不懂老师在说些什么。但有一门功课我非常好,哪怕在家里听着音乐,也能做到优秀,而且每次上课时总能受到老师的表扬,那就是美术。当教美术的张老师含笑的目光扫过我时,我总是非常开心,甚至幻想着如果每节都是美术课该多好呀!可妈妈看到我在画画,总是把我的画具拿走。妈妈说:只有成绩好了,才能继续画。现在,柳老师的话,让我又想到自己的成绩,我和小兰只能低着头,不再辩解。
　　临走时,柳老师丢下话:过几天期中考试,别又不及格!
　　那以后,我和小兰非常紧张地准备着期中考试。紧张的考试到了。开考十多分钟,身后的小兰拍拍我的肩,我刚要回头,监考老师立即雷达般地扫射了我们一眼,带着严肃的表情警告:不许偷看,不许交头接耳,否则按作弊处理。考场里的同学和老师都齐刷刷地把目光交聚在我和小兰的身上。
　　小兰的脸红了,我也莫名地感到脸有点烫。结果,小兰的试卷被监考老师作了零分处理。我在考试结束后被柳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小兰低着头对我说:其实我没打算作弊,我只是想向你借把尺。
　　我相信你。我说。小兰听了这话,眼睛忽然红了。
　　回到家,爸爸妈妈照例问我:考得怎样?我没敢说实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看到他们失望的脸。
　　半夜,家里的电话响了,妈妈接的。电话是小兰打来的,小兰回家说了实话,被大人骂了。电话里小兰的声音有点嘶哑:小慧,你知道吗?我终于知道我们那天看到的花叫什么了!它叫蝴蝶兰,但是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鬼脸花。你说,如果我们是那些花,是不是不配叫蝴蝶兰,只能叫鬼脸花啊?
　　我不懂小兰的意思,迷迷糊糊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到学校时感到气氛有点怪怪的,操场上有许多警察。这天早上,小兰从校园的楼顶如花般绽放了。
　　多年以后,有人指着花坛里的蝴蝶兰问:那是什么花?
　　我脱口而出:它叫鬼脸花。
　　那人笑着说:这名字跟它的漂亮不符合。
　　我知道,它还有一个符合它的名字,叫蝴蝶兰。说完,我的眼角便有了泪痕。
　　(荐自《微型小说选刊》2010年第3期插图:陈罡)
　　■责编:戴利朝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9/view-9284182.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