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林圭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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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头风，寒热互用
　　祛痛痹，升降并施
　　
　　诗曰：“雪里白梅，雪映白梅梅映雪；风中绿竹，风翻绿竹竹翻风。”
　　丁亥年冬至前数日，朔风冽冽，寒鸦乱啼。却说艿邻杨妪又因偏头风复发，经多方治疗无效，上楼求治于黄老。
　　病人以手紧捂左侧头部，用脚顿地，眉头紧蹙，痛莆呻吟。此病之来，疾如风雨。观其前服之方，多为川芎茶调散加减。川芎茶调散为治疗头痛的名方，施之不仅无效，反使病情加剧。小昕、小陶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有关的经典文献资料，但难以立法用药。黄老仔细询问患者病情，得知其头痛是因冬至一阳生，地气萌动，激发阳明胃火挟胆热上煽而致。此如鸢飞戾天，高凌云烟，动风击络。
　　黄老呷了一口花茶说：“不明脏腑经络，开口动手便错。三指禅、一支笔、察四诊、运八纲，就是中医祖传的家当。运用得好，着手成春，为苍生大医；运用不好，临事困惑，处方参差。”
　　《医宗金鉴》芎芷石膏汤正是“涤阳明，寒热互用；清少阳，升降并施”的典型方剂，显示着清代大医的高标逸韵。黄老以芎芷石膏汤合四逆散化裁处方：生石膏(打)20克，白芷6克，川芎5克，薄荷(后下)7克，北柴胡9克，白芍9克，生甘草3克，枳实7克，蔓荆子8克，刺蒺藜9克，佛手片8克，郁金8克。
　　良医落笔生云烟，杨妪连服3剂痊愈。通过这个病例的学习，小昕、小陶对《内经》阐述的五运带给人体的影响以及凶时用药这一法则的理解加深了。两人内心暗诵：“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秘方深锁千余年
　　容斋密码启金匮
　　
　　诗曰：“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
　　宋代饶州鄱阳人洪迈所著《容斋随笔》是唐宋笔记中规模较大、影响颇深的一部巨著。写作了半个世纪，辨证考据甚为精确。难能可贵的是，其中保留了不少濒于失传的古方。
　　公元5世纪，刘宋时期雷敩以黄帝近臣雷公之名撰写《雷公炮炙论》。今日原书已佚，而《容斋随笔》将其以一味药治疗重疾的经验记载下来，使我们有幸见到它，让深锁千余年的珍贵方药显出庐山真面目。
　　小昕打开相关网页，只见屏幕闪动了几下，跳出《雷公炮炙论》中关于一药治重疾的一系列文字：
　　“发眉堕落，涂半夏而立生(眉发堕落者，以生半夏茎炼之取涎，涂发落处立生)。”黄老认为这是取其辛通气、温和血的作用，促进毛发滋长。
　　“目辟眼睢(有五花而自正。五加皮是也。其叶有雄雌。三叶为雄，五叶为雌，须使五叶者，作末酒浸饮之，其目睢者正)。”斜视、眼病，由眼球位置异常、眼球肌肉麻痹等原因引起，当一只眼睛注视目标时，另一只眼睛的视线偏斜在目标的另一边，也叫斜眼。用五加皮生5枚叶者100克研末，酒浸，饮之，有很好的纠正斜视的作用。这可能是肝开窍于目，瞳仁属肾，而五加皮叶有温补肝肾、活血祛瘀之效，可治筋骨挛急。
　　“脚生肉，系菪根(脚有肉者，取莨菪根于带上系之，感应永不痛)。”腿上生疣(瘊子)，取莨菪根，捣烂，敷于腰脊上，可永不复发。《神农本草经》认为，莨菪子禀太阳少阴标本之精而助跷脉，有治肌痹、筋不柔的作用。
　　“囊皱旋多，夜煎竹木(多小便者，夜煎萆薜一件服之，永不夜起也)。”小便频数，尿时痛，不可忍者，此因热毒腐物瘀血乘虚流入小肠。用萆薜100克为末，每服6～9克，再用葱汤频洗谷道(肛门)，令气通畅，即时痛止，并可解决夜间尿频的痛苦。考解《申农本草经》，萆薜味苦性平，有治膀胱宿水、阳痿失溺、茎痛遗浊等作用。
　　“体寒腹大，全赖鸬(若患腹大如鼓，米饮调鸬末服，立枯如故也)；血泛经过，饮调瓜子(甜瓜子内仁捣作末，去油，饮调服之，立绝)。”血热妄行、吐血衄血者，以黄熟味甜的甜瓜子捣烂去油，米汤10克调服可立即血止。甜瓜子甘寒无毒，雷敩载其有止血之功，为历代方书所不载。
　　“咳逆数数，酒服熟雄(天雄炮过，以酒调一钱匕服，立定也)。”咳逆者，天雄炮过，以酒调服其末3克，服7天可止。记载此种治法的方书也已失传。
　　“遍体疹风，冷调生侧(附子旁生者日侧子，作末冷酒服，立瘥也)。”斑疹者，用附子旁生的块根，研末，冷酒调服，当为上古之方。
　　“肠虚泻痢，须假草零(捣五倍子作末，以熟水下之，立止也)；久渴心烦，宜投竹沥。”虚寒泄泻，捣五倍子为末，温水调服，1.5～6克。考本品酸涩收敛，故外感咳嗽及有湿热积滞未尽的泻痢忌用。久渴心烦，宜投竹沥。考竹沥甘寒无毒，对高热、久渴、心烦，有清阳明气分之热的效果。然须少佐姜汁以鼓动其势，方能应手取效。
　　“除徽去块，全仗硝(硝即砂、硝石二味，于乳钵中研作粉，同了，酒服，神效也)；益食加觞，须煎芦朴(不食者，并饮酒少者，煎逆水芦根并浓朴二味汤服)。”微块者，硇砂、硝石二味，乳钵中研作粉，同煅，酒调服神效。考硇砂、硝石均为辛苦咸温有毒之品。二药配合，能破积散坚，治噎膈、反胃、积块，威猛无比，苟有生机，慎勿轻试。
　　“强筋健骨，须是苁鳝(苁蓉并鳝鱼二味，作末，以黄精汁丸服之，可力倍常十也，出《干宁记》宰)；驻色延年，精蒸神锦(出颜色，服黄精自然汁，拌细研神锦，于柳木甑中蒸七日了，以木蜜丸服，颜貌可如幼女之容色也)。”肉苁蓉并黄鳝(煅)研末，以黄精汁为丸，每日2次，每次服10克，有强阳生精之功。鳝鱼甘温，补中益血，通经脉；苁蓉甘咸微温，强阴益精气；黄精甘平，补中气，润心肺，填精髓，助筋骨。上两味血肉有情之品，得黄精汁为丸，清代严洁《得配本草》称其为力增十倍。但强阳易兴而精不固者忌之。黄精自然汁拌细，研上等蚕丝，于柳木甑中，蒸7日，以蜜为丸，每次服9克，日2次，有使颜貌年轻之效。
　　这正是：“壅中每酝逍遥药，笔下闲偷造化功。”(待续)
　　
　　(编辑　肖　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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