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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诗汉译之翻译诗学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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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英诗汉译的翻译策略、语境、风格和互文性是翻译过程中必须考虑的要素。诗歌翻译的特殊性要求把诗歌翻译纳入诗学之中,探讨文本价值和隐含意义,延伸诗歌的文学生命。翻译诗学就是要使原诗与译文在时间、空间和文化体系内的种种矛盾得到相对融合。翻译过程中要考虑文体、主题、原型、象征和角色,不仅要翻译诗歌的语言要素,而且要再现诗歌的文化要素。
  [关键词]翻译诗学;语境;风格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918(2019)04-0146-03
  doi:10.3969/j.issn.1671-5918.2019.04.065 [本刊网址]hup://www.hbxb.net
  一、引言
  英语诗歌发源于希腊悠久神秘的灵山之上,途经宗教之河《圣经》的涤荡,似一条绵延的水域,承载了人类文明繁花。从恢弘博大的史诗、莎士比亚的绝唱到浪漫主义的灵秀;再到清新脱俗的《忍冬花》、缠绵迷离之《乌鸦》和率性自由之《草叶集》都是人类智慧结晶,蓄积了文化神韵。在世界文化共融时期,将这些文明成果译成汉语,汲取其知识和智慧能加强对世界文明的了解和诠释。
  诗歌翻译很难,但一旦成功,译文就可以像果实一样,在新的土壤里生根发芽、开出璀璨之花。译者的任务就是在翻译诗学的指引下选取文本、探寻翻译策略、进行文化构建,创造出有生命力的文本。
  二、翻译诗学
  诗学探究古已有之,Aristotle主张诗学是构成文学主题、文体和写作手法的综合体。美国的威利斯·巴恩斯通(WillisBarnstone)、法国的亨利·梅肖尼克(Henri Mesehonnic)和美国的安德烈·勒菲弗尔(Ander Lefevere)发展了实诗学。
  威利斯·巴恩斯通于1993年的《翻译诗学:历史、理论与实践》指出翻译不是语言之间的机械转换,而是一个解释过程。诗歌翻译与文学翻译一样超越了信息转换的范畴,原文的想象力要在译文中得以彰显。
  亨利·梅肖尼克(1973)在其著作《诗学一创作认识论与翻译诗学》中指出诗歌翻译研究不应局限于逐字翻译,而应是语言单位,并且要考量两种语言之间的文化体系。把翻译诗学推上了一个更高的层面:文化层面的翻译诗学。
  美国著名翻译家安德烈·勒菲弗尔(2004:25)在《翻译、改写和对文学名声的制控》中提出:“诗学既指文学要素如文学题材、作品主题、原型人物、写作背景和文学符号;也指文学作品在整个社会体系中的作用。”他认为译者在翻译原作中不仅要翻译语言要素,而且要重写意识形态。
  国内翻译诗学研究者许渊冲、许钧、袁莜一、费小平和杨柳等也于20世纪90年代回顾了我国翻译诗学的发展、介绍了国外诗学研究理论、探讨了翻译诗学在中国翻译中的作用。
  三、英诗汉译的诗学要素
  勒菲弗尔翻译诗学含文学要素和功能要素。文学要素指的是作品的题材、主题、人物、背景和符号等,也称为序列要素。功能要素指的是译文在目的语意识形态中的地位和作用。文学要素指的是诗歌翻译的措辞、音韵、韵律、译文类型和译文风格。功能要素是译文在目的语中的作用和接受程度,需要译者在语言转换过程中的掌控和操作。
  (一)英诗汉译的译文类型与风格
  对于英语诗歌汉译的类型通常有五种:自由诗、半自由体诗歌、古典格律诗、现代格律诗和散文。
  翻译诗学认为诗歌的翻译应该像诗歌(巴恩斯通,1993:6)。John Felstiner(1980:51)指出:“詩歌翻译的两个基本要求是:原文必须通过目的语表达出来,但这种语言必须忠于原文。”以诗译诗才能表达原作的心声。埃德温·霍尼格(Honig,Edwin:1985)认为:“诗歌翻译的诀窍在于找到相应的诗体,重点是再现原诗的韵律、节奏、情调和气氛。”
  矛盾强调“诗歌的翻译要保留原作的神韵”,郭沫若表明诗歌翻译要不失“风韵”,许钧(2000:266)认为“译诗首先应该是一首诗,但又能表现原诗的神韵和意义;在神韵和意义之间,神韵又是第一位的。”
  我们以莎士比亚18首十四行诗为例来进行体会。这首诗自问世以来目前共有32首汉译版本,可以选择其中2首作为代表进行赏析。莎士比亚最初的18首十四行诗是在1609年所作,后来被简化。以最后一行为例:
  So long liues this.and this giues life to thee←→So longlives this,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原文从文本类型和风格来看属于标准莎士比亚体十四行诗。我们看以下两个版本译文:
  此篇若流传,君生得万年。(王道余译)一一我这诗就活着,使你的生命绵延。(屠岸译)
  王道余版本为五言律诗的标准诗歌体,结尾均有an韵,译文与古体诗歌类似,为古体诗歌形式,译文意境与原文非常切合,内容贴近与安排精巧,译者的文眼诗心可见一斑。同时译者选用“君”字来翻译原作莎士比亚的友人,符合汉语特征。屠岸的翻译意蕴明了,译文形式偏现代文,给读者提供了一定的想象空间,但读起来稍微缺少一丝古典气息。
  (二)英诗汉译的措辞与意蕴
  诗歌翻译的形式和风格是通过词语选用实现的。翻译过程中要达到原诗的音美、形美和意美,形似和神似兼而有之。译者要选择合适的措辞表达原诗的意蕴,达到最佳效果。我们来看苏格兰诗人罗伯特·彭斯(Robert Burns)的名诗“A RedRed Rose”的第一节(王佐良译本)。
  O,my Luve’s like a red red rose,呵,我的爱人像朵红红的玫瑰,
  That’s newly sprung in June;六月里迎风初开;   O,my Luve’s like the melodie,呵,我的爱人像支甜甜的笛子。
  That’s sweetly played in tune.奏得和谐又合拍。
  彭斯的诗歌具有乡土气息和民歌风味,读来流程自然。译诗所选为直译,句法没有变化,字面意义也没有任何变更。第一节第二行中的sprung为绽放的意思,译者添加了“迎风”二字,玫瑰绽放的情态跃然纸上;第三行的melodie是优美、柔润的意思,译者用“甜甜的”体现出了其所传达的意蕴和柔美,增添了原诗深层所含而表层所无的深层审美。最后一行的played与其呼应,进一步表现出诗人真挚深切之情。译文保留了原诗的韵味和意境,译文与原诗形式基本对等,每节仍为4行,诗行长短较为均匀,颇有原诗神韵和风采。
  四、英诗汉译的诗学操控
  诗学形态能够决定译文在目的语社会环境中的接受程度、甚而影响两种语言的交互作用(Lefevere,2010)。特定社会下的诗学一旦形成必然会对异质的诗学起到抵制、吸收、升华的作用,这个过程是由改写者完成的,也就是改写者一个心理变化过程(林萍,2010)。
  20世纪70年代末操控流派代表人物Herman(1985)提出,“就目的语文学而言,所有翻译都因某种目的对原语进行了一定的操控。”Lefevere(2010)进一步指出“翻译是对原文的改写,这种改写受制于目的语的意识形态和诗学形态。”
  (一)意识形态操控
  意识形态是主导性的社会观念,是一定社会范围内大众普遍接受的社会认知。它能够影响译者对文本的选择、翻译形式的选择和翻译策略的侧重。王克非(1997)指出,“翻译活动会受到时代意识形态的制约。”
  雪莱的《西风颂》是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的杰作,诗歌中融合了作者的理想、哲学、境界和抱负。20世纪20年代郭沫若译本和90年代的傅勇林译本代表了不同意识形态。20世纪20年代中国社会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文化新思想不断涌入,因此郭沫若译文在形式上注重韵律而忽视韵脚,符合了当时白话文体。诗句If winter comes,can spring be far behind?被譯为“严冬如来时,哦,西风哟,阳春宁尚迢遥?”“严”体现了当时革命的严峻和条件的艰苦,而整片译文的半文言半白话更是意识形态的反应。20世纪90年代傅勇林译为“哦,寒冬已到,春风还用久等?”则生动、活泼,有现代诗歌的意蕴美,更加自由和轻松。
  (二)审美意识形态
  译者的审美意识形态会操控文本的审美塑造和意境的重构。姚斯在《美学》中指出,“审美意识是审美主体对审美客体的感知,因社会和文化不同而有差异。”
  审美意识是个体长期审美实践积累的感知,其形成与自然环境和政治文化密不可分。译者个体的审美意识不但会受制于自我的判断力、审美倾向和审美感知,而且会受制于意识形态和社会风尚。
  《西风颂》译文中郭沫若(1981)曾经说:“译雪莱的诗歌我就要成为雪莱,我要感受他的心声,创作我的诗歌。”郭老先生在翻译过程中融入了自我的审美感知和审美倾向,整片译文气势磅礴、大气恢弘,如第三个诗节里的so sweet,the sense faintspicturing them!Thou;For whose path the Atlantic’s level powers;Cleave themselves into chasms.while far below!
  被译为“画里韶光,熏风沉醉,海水的夏梦被你吹回;你又吹破了大西洋的平衡,掀起了一海的狂涛巨浪!”译者运用铺陈手法,采用长短句方式,让读者感受到了原诗的伟大和译诗的传神,读来浑然天成,展现了郭老翻译家的魅力和卓越的审美意识。
  审美意识随着社会和时代的发展与时俱进。傅勇林博士20世纪90年代的译文在借鉴前人翻译基础上,结合了现代汉语语言特色,最后一个诗节的几句译文:“让我临风长啸即便如林莽为琴:何妨我枝叶纷披像败叶凋零!你磅礴的和声汇成涛声滚滚,将从我与林莽摄走深永的秋韵,甜美而又伤悲。愿你,狂荡的精灵,合为我的灵魂!愿你就是我这个人!”译文更像汉语文本,辞藻的选择也贴近现代意蕴,如“临风长啸”“涛声滚滚”都展示了慷慨激昂之情。
  五、结语
  翻译是一种文化现象,是一种原则性文本操控手段。翻译文学作品的形象和地位取决于目的语诗学形态和译者的审美意识形态。从目的语翻译学的视角考量,任何一种翻译都是为了某种目的对原文文本进行某种程度的操控。英诗翻译要考虑到文体和风格,选择合适的措辞进行表达,考虑到词汇的语体色彩、修辞效果、音韵格式和深层审美。意识形态和诗学形态会制约译者的翻译过程,影响译者的再创作。从诗学形态视角探讨英诗汉译,能够分析不同时期文本的特征,厘清不同时期译文文本的特质,提高翻译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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