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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云肩纹饰的深层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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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云肩,是古代妇女佩戴在肩上的一种装饰物,由早期宗教服饰演变而来。最早见于敦煌隋朝壁画中,从隋唐五代开始逐渐普及开来,到了清代,云肩在民间也流行起来,尤其在婚服中常见。云肩从造型到工艺,从色彩到寓意无不体现着古代人民的智慧。而其精美的纹饰更是体现了丰富的文化内涵,蕴含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關键词:云肩纹饰;深层寓意;祈愿
  云肩,也称披肩,是古代妇女在肩部的装饰物,最初用以保护衣领,而后其装饰功能逐渐大于实用功能。云肩的发展经历了漫长的过程,最早的图像资料大体出现在隋代敦煌壁画中。发展于宋、金、元时期,男女都可以穿云肩,但基本上都是贵族在穿着。明清时期发展最为鼎盛,这时云肩已经不仅是贵族服饰,而是普及到了社会各阶层,民众在婚嫁时也会穿着云肩。而到民国时期逐渐没落,成为戏服。不论是在结构工艺中,还是纹饰色彩中,云肩都包含着深厚的民族文化和不同的象征含义。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擅长运用精巧的手工艺,如刺绣、编织等,同身边的事物如大自然的动植物等相结合,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纹饰来对服装、器物等进行装饰。它们的作用不仅仅是视觉上的美观,更重要的是,它们蕴含着人们的强烈情感,如对生活或个人的祝愿和祈福。
  同样的,云肩最惊叹的也是它的纹饰图案。云肩纹饰图案的选择,除了满足视觉上的美感之外,更要考虑其被赋予的深层寓意、吉祥含义。在古时,受伦理道德、宗教信仰、民俗习惯、文化观念等的影响,人们多将自己对生活的美好期望、对家人的祝福甚至于对后辈的教导都表达在纹饰中,凡是有纹饰就必定有含义,凡是含义就必定寓意吉祥。按照人们对云肩纹饰不同的情感寄托,云肩纹饰大致表达了长寿、富贵、功名、祈子、护生等的寓意。
  一、云肩纹饰祈愿长寿
  受传统文化的影响,长寿是中国人最为根深蒂固的观念之一,是人们民间信仰的情感寄托。在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这五福之中,长寿居于首位,体现人们对生命的敬畏和崇拜。因此,以“长寿”为主题的纹饰常常出现在云肩中。
  “寿”字纹属于文字类纹饰题材,是比较常见的文字纹饰之一,其含义则是祝福寿比南山,长命百岁,这是最直抒胸臆的表达人们祈愿长寿的纹饰。传统观念认为,要想长命百岁,就得积善行德,所以,在纹饰中也常常出现“爱心”来表达“积善”,从而达到对长寿的期望。“寿”字也常与其他图案结合,使图案更加丰富。如与蝙蝠结合,“蝠”与“福”“富”谐音,古时人们喜欢将蝙蝠作为吉祥物用在装饰中。极具创造力的人们将本来形象不突出的蝙蝠进行变换,使之变得风度翩翩,惹人喜爱。如五只蝙蝠围绕着寿字,寓意五福捧寿。寿字图案化、艺术化以后与蝙蝠组成图案,寓意幸福长寿。除了蝙蝠与寿字组合使用外,桃常常作为寿的图形化表达,据《神农经》记载:“玉桃服之,长生不死。” 由此可知,桃一直有长寿的象征含义,桃也常与其他纹样相结合表达长寿的期盼。
  如河南民间“多福多寿”云肩图案,用十个数字作为花托,呈放射状排列十只蝙蝠,它们托起形状似花的桃子,图案简洁明了,寓意明确,用来祝愿新人十全十美,“多福多寿”。此类云肩,也可以作为老人庆贺寿辰的盛装。
  二、云肩纹饰祈愿富贵
  受传统经济文化的影响,古时人们认为福、禄、寿是美好生活的基本要求,并且人们把它们当作一生追求的目标。因为人们认为,只要步入仕途、有功名就可以财源广进,所以功名和利禄经常是被放在一块的,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人们对物质的追求和渴望。
  牡丹自古以来就是端庄秀丽、富贵华丽的代表,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繁荣昌盛的象征性纹样。因此,牡丹是在云肩中运用最多的花卉图案。以单独纹样出现时,带给人直观的富贵华丽之感,同时也象征着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因此其常被认为是代表富贵的“富贵花”。
  还有在云肩上绣对称的铜钱形状。因“钱”是“前”的同音字,而且古时钱币的形状为圆形,中间有孔,所以此纹饰图案寓意为“眼前”,表示财富就在眼前,马上就能得到。
  螃蟹属于动物类纹饰图案,在古时,人们称大蟹为黄甲,因此螃蟹纹常常表达“富甲天下”的含义。人们的刺绣题材在不同地域会有不同的特征,也是受此影响,螃蟹纹样在民间并不常见到。
  刘海戏金蟾是古老的神话故事,源于道教,讲述虽家境贫苦却为人善良、孝顺的刘海在妻子胡秀英的帮助下,垂钓井中的金蟾并顺势成仙的故事。在古时认为蟾是灵物,代表着钱财,因此将刘海看作钓钱散财的神仙,此纹饰有发财和希望日子越过越好的寓意。
  如清末山东的“红缎地打籽绣三层如意形柳叶云肩”,其整体为X结构,在其边角绣有“凤戏牡丹”“凤穿牡丹”的纹样,凤凰绕着牡丹飞翔,借此表达人们对富贵的向往。除此之外,还有对婚姻美满的祝福和对生殖的崇拜之情。
  三、云肩纹饰祈愿功名
  正如上文所说,古时人们在长期的传承和繁衍中形成了不同于宗教思想的、拥有民族特色的民俗观念。在古时,功名和富贵是分不开的,人们认为有了功名就会富贵。受儒家思想中“重义轻利”思想的影响,当时的文人和官吏却想要两者兼得,因为他们觉得有了功名就有富贵,也就可以光耀门楣。这种观念一直烙印在人们的思想中。
  “连中三元”来源于科举考试制度,主要指一个人同时是“解元”“会元”“状元”,说明这个人学富五车。在纹样中它是一个组合纹饰图案,其中包括荔枝、桂圆和核桃。这三种果实都有外形为圆形这一特点,而“圆”与“元”为谐音,所以“连中三元”有金榜题名之意,寓意仕途坦荡。
  鸡属于动物类纹饰,公鸡的“公”与“功”属于谐音,而公鸡打鸣中的“鸣”与“名”属于谐音,古时认为公鸡的打鸣可以驱逐黑暗,带来光明,它既能除害辟邪,又能镇守宅院,因此公鸡可以象征前途光明。
  “鲤鱼跃龙门”是我国经典的民间故事,指鲤鱼纵身跃过龙门而成为飞龙的故事,将此纹样绣在云肩上,希望佩戴者可以像鲤鱼一样跃过龙门,飞黄腾达。   如清末山东的“黑缎地彩绣花鸟四合如意形云肩”,其整体底色为黑色,在其中一角绣有“室上大吉”纹样,图中是一雄鸡立于石上,“石”与“室”为谐音,“鸡”与“吉”谐音,将其组合在一起为福事临门。
  四、云肩纹饰祈愿得子
  受傳统伦理道德的影响,我国古代对于生活的最高追求便是活下来和传下去,即生存和繁衍。在古代,如果女子没有孩子的话,丈夫就可以以此理由把她休掉,可见孩子对于女子的重要性,所以女子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来祈子,如通过祭拜神灵或是在结婚新房中装饰有生子寓意的果实,如花生、石榴等。那么纹样自然也是人们求子的精神寄托。
  石榴的果实多子,往往象征着多子多福的含义。而桃拥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一直是长寿的象征。佛手瓜形如手,由此得名,因为“佛”与“福”谐音,所以佛手瓜一直被人们视为吉祥物。这三个纹样结合便形成“三多纹样”,常常象征着乞子的含义。
  莲花被誉为花中君子,其内涵寓意主要来源于佛教,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用莲花来解释佛教的一切,所以一切与佛教有关的东西都能发现莲花的身影。莲花枝叶非常繁茂,人们以此来寓意枝繁叶茂,子嗣绵延。
  蜘蛛在古代有“喜子”的别称。古时人们看到蜘蛛,会觉得马上要有幸事降临,将其看作祥瑞之物,因此,蜘蛛也常常被用在云肩的纹饰中,表达“喜子和祈子”之意。
  在云肩纹饰中,“瓜瓞绵绵”同样也是祝福子孙昌盛的吉祥话。“瓜瓞绵绵”是瓜、桃、佛手、葡萄、苹果和梨组合而成的图案。在绵延曲折的枝上挂着参差不一的金瓜,原是祝愿创业者的事业节节高升,后也用以祝福后代昌盛。
  五、云肩纹饰祈愿护生
  我国古代传统文化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纹饰也不例外。儒家强调“仁”与“礼”,这两点是儒家思想的核心,表达事物与事物之间的和谐统一,而将此思想运用在艺术方面,则表现了“真、善、美”的审美要素。而“趋吉护生”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重要的艺术表现趋向,其很好地表现了这一思想。而此寓意的纹样常常用在儿童云肩中,因为古时儿童出生是头等大事,而那时医疗条件又不是很好,儿童的存活率很低,所以人们常常用各种方式给儿童祈福。
  虎属于云肩动物类纹饰。因其威武勇猛的形象,被称为“兽中之王”。中国古代把虎看作神,认为虎能驱妖辟邪和镇宅,所以常用在儿童的身上,如虎头鞋、虎头帽等。在云肩中,虎也被当作守护神来保护儿童,除此之外,人们也希望孩子可以像虎一样既虎头虎脑又健壮灵活。
  “八仙过海”的故事源自道教,是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八仙分别为汉钟离、韩湘子、张果老、吕洞宾、铁拐李、蓝采和、何仙姑和曹国舅,八位仙人各自有自己的看家本领,能够降妖除魔,因此人们在云肩上绣八仙来保护四方土地安宁,达到祈福护生的愿望。
  如清末民国陕西地区的“贴布绣虎形儿童小云肩”,整体以虎为原型,将虎的形态夸张成纹样,虎头虎尾,四肢和身体活灵活现,表达了人们对于儿童的喜爱和美好祝愿。
  服饰的不同,往往体现着民族的差异,服装作为文化传承的一种,往往代表着这个民族,它是一种精神、一个符号、一个标志……人们可以通过服饰了解它所属民族和所属时代的人们的生活、信仰、文化甚至更多。因此,人们也可以通过云肩了解制作人的智慧和情感、佩戴人的身份以及那个时代的文化生活。
  云肩,有繁花似锦的美感,是我国传统灿烂文化中的瑰宝,凝结了我国劳动人民的智慧,其造型艺术、纹饰色彩、工艺技术等方面都为现代艺术设计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灵感。在现代艺术设计中,要加强传统艺术元素的融入和合理利用,让传统艺术焕发新的生命力。
  参考文献:
  [1]王晓予.中国最美云肩 繁花似锦之纹饰[M].郑州:河南文艺出版社,2012:189-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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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谢婧.清代云肩在服装设计中的创新应用研究[D].苏州大学,2017.
  [4]李姗.清末民初四和如意云肩研究[D].北京服装学院,2014.
  作者单位:
   天津财经大学珠江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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