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盅碗舞”的风格特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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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于冰
“盅碗舞”是蒙古族较具有代表性的民间舞蹈形式,本文在蒙古族“盅碗舞”的形成历史、原始遗存的基础之上,以“盅碗舞”动作为切入点,深入探讨动作背后所映射的文化内涵、社会属性、宗教气息等特征,最终由表及里的剖析出“盅碗舞”的风格特征。
“盅碗舞”的动作、音乐、形式、道具等都是源于蒙古族的历史与生活,酒酣之后即兴起舞,充分利用宴饮的器具,体现了蒙族人民豁达开朗的游牧性情,也彰显了蒙古族深厚的文化。在自娱性较强的舞蹈氛围中,增强主客体之间的精神联系,一代代的蒙族人在感受这种舞蹈艺术的魅力同时,也可以从中找到自身民族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
一、“盅碗舞”在蒙古族语境中的动作特征
(一)来源于生活的动作特征
蒙古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骑马射箭是他们生活必备的技能,马背上的民族使得蒙古族人们在出生之后就带有该民族独特的民族气质,因此盅碗舞的很多动作都是和马息息相关的。蒙古族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活动多以骑马、套马、剪羊毛以及挤奶和摔跤为主,而这些动作所具有的共性就是都需要肩部和手臂的参与,形成了蒙古族人民肩部灵活、善于在舞蹈中运用肩部和手臂,因而蒙古族的盅碗舞中肩部和手臂的动作特别多且明显。如“盅碗舞”的表演者随着盅子清脆的响声做出慢慢站起,两臂伸展以及屈收在胸前环绕的动作,并在进行后退、前进或者是绕圈行走时也有肩部和手臂动作的参与。
另外作为蒙古族来讲,他们的生活信仰体系中崇尚的是“圆”,圆形象征圆满和美,例如生活居住的蒙古包的形状正是他们对于这种崇尚的外在表现。这种长期生活在草原形成的文化心理也反映在“盅碗舞”的动作中。比如“柔臂”的动作,就是以圆为动作的路线,挥动双臂,表达内心对天地的崇敬和博大的民族情怀。因此,我们可以看出,蒙古族舞蹈语汇的来源,多是源于对日常生活和民俗习惯的再现,这些都是蒙古族盅碗舞的脱胎于蒙古族文化语境中所形成的动作特征。
(二)体态和动律特征
1.体态特征
“盅碗舞”的体态特征的形成综合了历史、人文、心理、宗教等多重原因。蒙古族有着辉煌的、令本民族骄傲的征战史,在元帝国时做到了亚欧大陆最大范围的统一,疆域极其辽阔,在一定程度上致使了他们形成豪迈豁达的心理气质;另外,蒙古族地处草原,长期的游牧生活使他们的身体具有天地通达的语言特征。因此,蒙古族人就将鹰的图腾以及来自草原文化的民族感情贯穿在舞蹈之中。
不仅如此,一方面蒙古族历史中容纳了多种宗教派别,另一方面,据史料记载,位于蒙族西边的新疆地区也在宗教上影响了蒙族的信仰生活,因此蒙古族舞蹈中具有直立、挺胸的体态。综合这些原因,促使了蒙古族舞蹈的体态是:挺胸、立腰、胯正、头自豪地拔起,双目平视。蒙古的体态是蒙古族人独特的文化内涵所造就的,从体态中可以看出蒙古族人的民族性格以及审美情趣。
2.动律特征
蒙古族“盅碗舞”的典型动律是“绕圆”动律、“横、摆、扭”动律和“拧倾”动律,并且它们与蒙古族其他舞蹈保持基本的一致。
《蒙古秘史》里记载,蒙古民间舞“安代”的原型就是源自古代蒙古人的祭祀礼仪形式,他们都是围圈而坐、绕圈而舞。他们在蒙古包中跳舞时,由于受场地的影响和制约,则必然是绕圆而行。而《盅碗舞》、《安代舞》、《筷子舞》等蒙古族传统舞蹈,都在动作和动律中展示出圆的意味。
“拧转动律”:“盅碗舞”中舞者经常用拧的动律,通过腰或者肩部的拧转,带动身体缓慢的移动,体现出端庄、含蓄、稳健的风格特征。
“横摆扭”动律: “横”是指身体运动在横线的水平方向运动;“摆”是指双手在上下左右四个方向摆动;“扭”是指腰随着动律而扭动,这三个动律往往结合式的同时出现,统称 “横摆扭”动律。
“拧倾”动律:使之由于腰的拧转上身往后的斜倾,与下身形成交叉的形态。切实地展现了蒙古民族舞蹈矫健的身姿。
(三)动作的普遍性特征
蒙古族所在的草原文化类型的民间舞具有普遍的共性特征,“舞蹈风格粗犷、豪放、手臂开阔有力,手腕灵活,肩部、腰部动作丰富等;脚步变化少,舞蹈形式多以小型、自娱对舞为主。” [1]体现了蒙古族较为独特的文化风貌。因此,蒙古族的盅碗舞和蒙古族的其他的舞蹈一样具有很大的普遍性。
“盅碗舞”的很多动作是以蒙古族舞蹈的基本动作为基础发展而来的,它与蒙古族基本动作属于同风格、同动势、同律动之中。虽然因头顶碗,手持盅的基本形态对展现蒙古族动作方面有着一定程度的局限,但其基本动作、动势上与蒙古族舞蹈的基本动作是相同的,同是体现着蒙古民族大气、豪迈和挺拔、高贵、典雅、飘逸、柔美的特征。
1.胸背动作:就是蒙古族舞蹈的运动规律,比如:“欲左先右”、“欲高先低”、“欲放先收”、“欲开先关”等等。训练胸背的目的就是在跳蒙古族舞蹈时始终要体现这一身体运动规律,处理好对立统一的关系。例如为使膀子放开,必须先收回来,整个训练将是在收放中形成对立统一的运动。
2.肩部动作:富有表现力而且变化极多的肩部动作是蒙古族舞蹈最鲜明的特点之一,始于蒙族先民模拟雄鹰的形态而逐渐形成的。例如蒙古族《盅碗舞》柔肩、《筷子舞》的绕肩、“查玛”中的甩肩、“萨吾尔登” 的硬肩、耸肩、碎抖肩等,无不体现着蒙古族人民的豪迈豁达之精神气质。
3.腕部动作:手腕部位的动作多是由蒙古族人民的生活劳作以及骑马的习惯中发展而来的,为蒙族舞蹈中最常见的腕部动作便是“硬腕”,具有较大的普遍性。蒙族当地人民将硬腕称作“招手式”。
4.柔臂动作:手臂伸开,手保持四指并拢,拇指自然伸直的手型。手臂肌肉在松紧协调下使肘部进行屈伸,并带动着肩、臂、腕至手指末梢随动式屈伸所形成的手臂波动状普遍性动作。
从上文可以看出盅碗舞中动作与蒙族舞蹈之间的普遍性是显而易见的。盅碗舞在教学中被定义为风格性表演组合,是一种风格独特的高规格舞蹈表演,既集成了蒙古族舞蹈丰富的元素动作和动律,又因持道具而舞,使得舞蹈的内涵和表演性变得独特、更具魅力,也使得蒙古族舞蹈的民族性和观赏性大大提升。但无论其舞蹈动作发展的何时,它都將是继承与发展中的结果,而不能脱离蒙古族舞蹈的民族舞蹈元素和符号,自行其道,或任意为之。 二、蒙古族“盅碗舞”动作的典型特征
盅碗舞得名盅碗舞就是顶碗舞和酒盅舞的结合,改名字就说明了该舞蹈和其他舞蹈之间动作的典型性。盅碗舞和蒙古其他的舞蹈之间具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首先盅碗舞是以碗和酒盅作为主要道具的舞蹈,在盅碗舞中这是不可或缺的艺术元素。另外盅碗舞和庆典宴会有关。蒙古将士在出征之前都要进行祭祀活动以祈求自己的祖先能够庇佑自己。战争胜利时,人们在宴会上拍掌击节,击打酒盅助兴。发展至今成为头顶碗,双手持酒盅而舞。其次蒙古盅碗舞动作的典型性主要指的是该舞蹈在动作本身方面的典型性。由于盅碗舞来源于盅子舞以及顶碗舞,本文将盅子舞以及顶碗舞与盅碗舞的特点进行了一并的介绍。
“盅碗舞”与蒙古地区的其他蒙族舞蹈按照动态形象划分皆属于农牧草原文化类型,所以在动作层面存在着较大的共性,所以研究“盅碗舞”动作的典型性,要以人类学视角切入,运用舞蹈语言与文化的变迁与差异理论,将“盅碗舞”与蒙古族其他舞蹈进行动作和形式的对比研究,从而确定其“典型性”。
(一)盅子舞
相对于其他舞蹈,盅子舞具有节奏明快与舞姿动作变化多样的特点。舞蹈所使用的盅子一般为细瓷材质且带有花纹的盅子,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这些用于表演的盅子没有底座。
在表演的过程中双手各持两只盅子,其中一只置于拇指指肚之上(左右手持法相同),另一只盅子用食指和无名指夹住靠近盅子上方的部位,将中指置于盅内,两个酒盅叠在一起,舞蹈时利用拇指、食指和无名指的上下开合完成击打动作。击打酒盅又分为多种包括单击、双击以及抖动击打,在与音乐相互配合的过程中完成击打动作,击打的过程可“打”快、“击”快,“打”快、“击”慢,“打”慢、“击”快,“打”慢、“击”慢,有提腕击盅、压腕击盅、提压腕击盅、双提腕击盅、双压腕击盅、绕提腕击盅等等,或者快速抖碎盅。双手、手臂在各个位置进行击打酒盅、摆动、柔臂的过程中脚下来和踏步、拖步、踮步、平步、平脚碎步、五位碎步来进行搭配。在双手抖动酒盅的过程中身体和头部也要进行相应的前倾动作,如果酒盅向某个方向倾斜那么耳朵就要向某个方向进行倾斜以用来倾听敲打的声音。在音乐律动的过程中翩翩起舞,伴随着酒盅击打发出来的清脆的声音,手臂屈伸或者是双肩不断做出抖肩动作。
“盅子舞”的典型性恰恰就在于手上的道具,傳统的蒙古族舞蹈都会具有一定的功能性,因此每种舞蹈所执的器物就各不相同。蒙古族“安代舞”原先为治病所跳,受萨满教影响较深,因此舞者往往手执绸巾而舞,意为祛病驱邪。当代的蒙古族舞蹈是由建国后老一辈舞蹈家根据蒙古族的习俗、信仰、审美等因素整理而来,无道具舞蹈时, 舞者的手一般是处于伸直并拢的,或自然放松式的并拢,其上肢的发力点以肩部、手臂、手腕为主,手指鲜有动作。而盅子舞的典型性就在于巧妙的控制酒盅击打的手指运动,以及利用手腕的运动来与盅子相配合的运动,也是“盅碗舞”不同于其他蒙古族舞蹈的特有的手部技术特点。
(二)顶碗舞
舞蹈所使用的碗一般为细瓷薄碗,碗的底部相对厚一些,大多数都刻有龙纹,有的碗还有金银镶边。
有史料记载,在男性表演的早期顶碗舞中,粗犷与豪迈是顶碗舞所要突出表现的,在顶碗舞中通过将动作的幅度扩大,来显示蒙古男子的英雄气概。蒙古族顶碗舞的上半身的动作很多都是在绕圆,而下肢的动作多是以弓箭步、拖步、踏步的脚下位置及碎步等步伐为主。 在发展的过程中为了突出表现蒙古男子的彪悍和强壮采取了夸大的动作的步伐,因而在后来的顶碗舞中较大幅度的动作以及频率较高的碎步经常出现,还有平转、跪转等技巧动作。
蒙古族的女性具有勤劳、善良与坚韧等特点,因而女性顶碗舞的风格趋向于柔美、稳重、抒情和大气。表演顶碗舞的过程中上身要端庄,下身的动作要较为稳健。手、手腕、手臂、肩部和腰部是主要的动作的载体,包括软手动作,绕手腕动作,柔臂动作,抖肩动作,脚下位置一般配合踏步、大掖步和拖步、平步、碎步等脚下步伐。表演者在碗的底层中倒入水或酒,表演结束最后双手持碗,将碗逐层取下,以示技术高超,将蒙古女性高贵的形象表现出来。在横动韵律的主线下,蒙古族女性顶碗舞柔美端庄具备很好的观赏性与技术价值。
蒙古族顶碗舞有男性顶碗舞和女性顶碗舞之分,二者在动作幅度也有很大的差别,男性顶碗舞舞蹈动作往往幅度较大表现较为夸张,呈现出热烈、奔放的特征,而相对于男性顶碗舞女性顶碗舞则柔美、抒情和舒畅,意味深远悠长。男性顶碗舞往往体现的是蒙古族独特的酒文化以及民族自身情感以及精神,而女性的顶碗舞所表现的主题一般都是祈福和祝福之类。因而男性顶碗舞和女性顶碗舞在动作以及表现主题方面也都有所不同,但是不论是男性顶碗舞还是女性的顶碗舞都是对蒙古族现实生活的反映。
“顶碗舞”同样也是一种具有典型技巧性的舞蹈表演形式,无论是顶碗或是顶油灯,都要求器物既不能掉,里面的水或奶也不能洒,因此对于舞者身体的稳定性以及娴熟度要求极高。因此“顶碗舞”的典型性就在于身体运动的方式与蒙族其他舞蹈不同,不管身体如何舞动,都要在保持头部平稳运行,因此“顶碗舞”的身体运动基本上是在人体的矢状轴、平面轴、额状轴上做单一或两种重合式的运动,例如平转就是在额状轴和平面轴上完成的;而大多数的蒙古族舞蹈则是在人体三个轴面上进行复合式的运动,例如上下翻飞的“安代舞”、前仰后合的“筷子舞”等。这一典型性与蒙古族古代宫廷宴飨乐舞有关,在“大传统”文化中,舞蹈讲究礼仪和秩序,这点从“盅碗舞”的复杂的头饰中可见一斑:“鄂尔多斯蒙古族妇女的头饰重达十余斤,上锈各种花纹图案,镶满了珍珠、翡翠、玛瑙等饰品,并以其多寡和重量显示她们的尊贵和富有,形成了她们稳健典雅的个性。”[3]与蒙古族舞蹈“萨吾尔登”一样,都是在宫廷中存在过,后流入民间的舞蹈形式,二者都具有端庄典雅的古典气息。
(三)盅碗舞
盅碗舞主要用于牧民欢庆和宴会中,表演者身穿蒙古族服饰。舞蹈风格浓郁,端庄质朴,动作独特,头只能随着身体而动,不能随意看视,走步洒脱柔美,起伏不能过大,盅声清脆,步伐飘逸,刚柔相济是其典型特征。因受环境、道具所限,有一些基本动作是在原地跪、坐、立而舞。主要靠手、手腕、手臂、肩部的樟、挑和拉揉,以中段为轴前俯、后靠、横移来舞动表演,更有技术高超者加入下腰、旋转等 。[4]在表演的过程中碗是放置在表演者的头上,表演者平着转头,以中断的横移、脚的屈伸来舞蹈的。头部一般要顶3个以上的碗,具体数量视表演者的技巧功力,最下面的碗里盛有清水或者是奶酒,每只手都持一对酒盅。在跳舞的过程中头部要保持稳重,和所顶之碗融合为一体,并且在整个舞蹈表演的过程中头上的碗要保持平衡、稳定不能够掉下,身体舞姿不能够僵直,其他的身体部位如手、手腕和腰部等还要随着韵律做出相应的动作,在这过程中要频繁的变换舞姿以及动作;然后伴随着敲击酒盅来动作,充分体现了蒙古族人民生活的洒脱。 舞蹈分慢板和快板两部分,慢板运用了较多的柔肩动作,舞姿舒缓悠长,极具雕塑感,仿佛感受到牧民胸襟的宽广与草原的辽阔。快板运用圆场配以耸肩、碎抖肩,使舞蹈的情绪欢快、热烈,将牧民内心的喜悦化为舞姿拨动观众的心弦。舞蹈以蹲、弓步、横拖、伴之柔肩和柔臂,继而拧身回望,在“拧”中展现了蒙古族舞蹈独特韵味。酒盅在柔臂和柔肩的配合中传出时断时续的敲击声,宛如马奶酒的香味在辽阔的草原上飘荡。盅碗舞中抖肩部、平转等难度较大的动作,充分体现了舞者高超的技艺,将蒙古族女性柔美、端庄、典雅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酒盅配以快速的提压腕动作,击打出清脆悦耳的盅声,增添了舞蹈欢快的气氛。特别是平稳、迅捷的圆场,如朵朵浮过苍穹的白云,将观众带入一望无际、骏马奔腾的草原空间。最后舞者以高难度的顶碗平转、顶碗下板腰将舞蹈推向高潮,展现了蒙古族人独特的民族特质。
在女性盅碗舞中横动韵律是其主题动作,该动作具有高贵与典雅、洒脱与飘逸共存的特点。而大家对于盅碗舞印象几乎都是类似的,美丽、善良又而大方的蒙古族姑娘手持酒盅,头顶美酒,伴随着轻盈柔美的舞步,在舞台上身体的姿态、抖肩与碎步共同构成了盅碗舞最为基本的动作。
蒙古族生活环境较为恶劣,早期经历了连年的征战以及大规模的迁徙,这造就蒙古族人民洒脱的性格以及豁达的心胸,而在蒙古族盅碗舞中的舞蹈动作充分体现了力量与美、技巧的结合。
“盅碗舞”的动作典型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平稳、精巧和技术。
“盅碗舞”动作的平稳主要是因为兼顾顶碗的审美原则,无论是在平转、跪转或是下腰的时候,头部都要保持中正式的平稳,也正因如此,“盅碗舞”的动作节奏变化主要在肩部、手臂,而下肢和躯干的动作则不会出现幅度较大的突然变化,使得盅碗舞看起来端庄娴雅,即使是自娱舞蹈,也能从它平稳的动作特点中感受到古代蒙古族的贵族气质。
“精巧”的典型性则体现在“盅碗舞”调度不大,但身体韵律中带有灵巧的风格。上文提到“盅碗舞”的肩部和手臂有樟、挑和拉揉等动作,而上身则会以腰为轴在不同的方向做出各种动作,配合盅子清脆悦耳的敲击声,舞蹈散发的灵气扑面而来。所以“盅碗舞”的动作风格虽然不会让人产生酣畅淋漓的畅快感,但是更具审美意义,其精巧就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般,引人入胜。
“技术”是“盅碗舞”较为典型的动作特性。由于舞蹈中使用酒盅和碗,所以舞者在舞蹈的時候既要保证不出现失误也要兼顾表演性,“盅碗舞”中有大量的上身动作和一些旋转,同时还有高低度空间的转换,因此保证表演的完整性是舞者要首先攻克的难题,并需要一定时间的练习才能达成。中国舞蹈自古以来就有技术和表演高度统一而成为经典的实例,例如汉代的“槃鼓舞”等,都凝结了中华人民的智慧和对审美的高度追求。
三、蒙古族“盅碗舞”动作与其他民族民间舞蹈的异同
各个民族的舞蹈都是反映各个民族的生活习俗以及活动的,由于各个民族在生活习俗和活动上具有很大的差别,因而产生不同民族的独特的舞蹈静态及动态特征。蒙古族“盅碗舞”和其他民族的舞蹈具有很大的差别。从身体语言学较多来说,每个民族的舞蹈动作特点都受到该民族传统的“集体无意识”影响,进而导致每个民族的舞蹈具有根本的差异,其中的原因主要有民族历史、地域文化、生活习俗、宗教信仰等四个原因。
从民族历史来看,蒙古族自元朝就已雄踞中国北方,史上还征战过更远的国度,并一直生生不息,人口众多。所以蒙古族人民对于他们的民族是很有文化自信,摔跤、骑马、射箭,包括舞蹈,无不反映出他们对于民族历史的骄傲与认同。“盅碗舞”与蒙古族其他舞蹈一样,手臂抻圆、肩部动作较多,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他们对于民族历史的文化自信。
从地域文化来说,蒙古族地处中国北方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因此蒙古人民的文化心理空间同样巨大,进而反映在他们挺腰拔背、立胯昂头的上肢动作中。再如地处西南地区的土家族,大多身处峭壁、沟壑中,交流与出行不便导致他们的文化心理空间较小,因此土家族舞蹈的上身动作不多,幅度也较小,例如“摆手舞”。
生活习俗方面,蒙古族“盅碗舞”是持蒙古族日常饮酒的器物,反映以日常的生活动作为基本造型,加以动态、节奏构成动律,同时也反映的是有关战争胜利的节庆、宴会等内容,所以才会出现以“盅、碗、筷”为道具的舞蹈形式。如佤族的火祭,他们崇尚对火的力量,也惧怕火所带来的灾难,因而他们在舞蹈时,就有了很多煽火、吹火和围着篝火而舞的动作产生。另外,蒙古族是游牧民族,多居住在蒙古包内,“盅碗舞”是牧民在饮酒尽兴之后所表演的,受场地、空间所限,因此在步伐上会有所限制,变化不多。现今我们在舞台上所见到的“盅碗舞”,因为场地宽阔,所以在步伐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反观农耕文化类型的汉族民间舞蹈,加上“土地崇拜的”的历史渊源,则会在步伐上变化更多、调度更大。
宗教信仰方面,由于蒙古族的历史较长、疆域较广,因而蒙古人民的宗教信仰较为复杂。他们先是信仰过萨满教,后又引入藏传佛教,也有一部分蒙古人信仰了伊斯兰教,因此“盅碗舞”的上身体态与维吾尔族舞蹈有共通之处。民族的图腾崇拜也与其信仰有关,蒙古族多以鹰、马为舞蹈表现的对象,如“俯身揉臂”的动作则是在模仿鹰的翱翔。同样是多种宗教信仰并存的朝鲜族,早期经历了儒、释、道等信仰阶段,所以朝鲜族舞蹈动作具有端庄、儒雅的特点,而他们的图腾“鹤”也明显的反映在鲜族舞蹈的典型“鹤步”上了。
以上是对于“盅碗舞”与其他民族舞蹈差异性的分析,而他们的相同性则存在于中国民族民间舞的文化母题中。这些民间舞蹈都反映了一个民族的人文特点、生活习俗,都扎根于人民群众中,具有广泛性、群众性、自娱性,作为“非语言文字文化”,民间舞通过族人的活体传承,代代延续,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多元、包容、进取的精神。
课题项目:本论文为2017年度沈阳音乐学院院级科研项目“蒙古族‘盅碗舞’的风格特征研究”,项目编号:2017WQL02
参考文献:
【专著类】
[1].纪兰慰、邱久荣.《中国少数民族舞蹈史》[M].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8.
[2].斯琴塔日哈.《蒙古族舞蹈基本训练教程》[M].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0.
[3].罗雄岩.《舞蹈文化求索六十年》[M].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2.
[4].《中国民间舞蹈集成》编辑委员会编.《内蒙古卷》[M].学林出版社,2006.
注释:
[1]罗雄岩.《舞蹈文化求索六十年》[M].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2:192.
[2]纪兰慰、邱久荣.《中国少数民族舞蹈史》[M].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8.
[3]《中国民间舞蹈集成》编辑委员会编.《内蒙古卷》[M].学林出版社,2006.
[4]斯琴塔日哈.《蒙古族舞蹈基本训练教程》[M].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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