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话说贵阳（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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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山城进入平原，轻飘飘、空落落的感觉油然而生。平原上的景致因一望无际而显淡；山城则是一山一景，一水一致，让人目不暇接，心里便涌起一份新鲜和浓郁。
　　距贵阳市中心1.5公里的黔灵山，山上有清代名刹弘福寺，还有一个真山真水的黔灵公园。园里各种树木、花草、药材多达2500余种。记得8年前我为拍电视剧在贵阳附近寻找与梵净山生态相似的原始森林外景地，为此请教黔金丝猴研究专家杨业勤先生。他说，最合适的就是黔灵山一些游客罕至的山峦中，寻访后果真如此。黔灵山上的天然林中，有几人合抱的松、杉，林间藤萝丛生，各种鸟类、松鼠活跃其间。黔灵山最令人称奇的是那山光水色中奔逐着的400多只野生猕猴，它们与游人亲密无间，不仅会剥食人们递给的香蕉、花生，还会模仿人接过瓶子喝饮料。山下的黔灵湖与七星潭中，五彩斑斓的游鱼成群，只要投下一星半点的饵料，它们争抢着，几乎要跃出水面。黔灵公园的“野性”这几年有所消失，但你细细体味，依然可以在它的每一个角落体味到鲜活、勃发的生命力。这是北海、颐和园等城市公园不可能具备的，也是贵阳黔灵公园最大的特色。如若我们看不到这个优势而盲目地把野生动物驯养化、植物栽培化，景观规范化，就会让公园的优势丧失殆尽。
　　
　　贵阳的“母亲河”南明河与河畔的甲秀楼，实为天下美景。那玉带蜿蜒的南明河中，碧瓦红墙的甲秀楼矗立在一块巨鳌般的大石上，还有将甲秀楼连接于河两岸的浮玉桥，真是浑然天成美轮美奂，这是穿城而过的“母亲河”上的一处绝美的景致。半个世纪以前我就在楼边的甲秀小学发蒙，那里原先是翠微园，它的一石一木一题咏，我都谙熟于心。园中有一只巨大的石乌龟，据说它曾经与水口寺河中的石龙船打架而引发洪水，惊扰了正在仙人洞下棋的仙人吕洞宾，他两颗棋子顺手掷下，一颗将石龙船打裂定在水口寺河中，另一颗化作石碑将石乌龟压在翠微园。当年的这个神话伴随了我整个童年的期盼。这楼，这桥，这河，它记载了我生命中的那么多印记，其间有多少沧桑，多少说不完的故事呵，它更是贵阳近400年来的历史见证。
　　南明河上游的花溪是我度过大学时代的地方。春日的樱花柳絮，夏季的激流飞瀑，秋天的梧桐金叶，寒冬的白雪红梅，无一处不唤起我青春的记忆。沿着清澈碧透的花溪河上行，穿过桐叶蔽天的黄金大道登花溪水库，再乘上一叶扁舟，沿水库可以直达半边山。这是一个布依族聚居的山寨，现在是生态博物馆。它依山傍水，大树掩映，石板房错落有致。你走进寨门，身着蓝色右衽上装、带绣花围腰，盘一条长辫子的布依族姑娘端上拦路米酒唱敬酒歌。本土的民族风俗是贵阳的一个大宝库，它最值得珍重的，是本色本香；而只有对本民族文化有着发自内心的自豪感，才能让这风俗永远传承，不会消失在商业化的滚滚潮流中。
　　花溪大寨一带还流行一种被称为戏剧活化石的布依族地戏，是古代军傩的一种，它就在田间旷地演出。每年农历正月十五是大寨地戏的盛典。演出前有神秘的祭祀仪式。演员全是男性，面掩青纱，额戴古装戏剧人物面具，手执长矛刀剑，高亢的唱腔伴以粗犷的舞蹈，充满阳刚之气。内容多为中国古代征战及忠义故事，地戏的唱词就是本地人也很难听懂，但只有在那山那乡才能有那样的体验，让你顿生一种乡土的庄重的历史感。
　　贵阳市城乡一年之中，有多达数十个的民族节日，其中规模最大的是农历四月八。贵阳市及周边区县的苗族男女都会在这一天身着绣花、挑花盛装，来到繁华闹市喷水池一带，吹芦笙、箫笛，载歌载舞。因为这里葬有他们英雄的先祖，墓葬虽荡然无存，但后辈们每年的这一天都要从四面八方赶来凭吊。
　　贵阳人坊间戏言，旅游开发是“开发一处搞整一处”。贵阳的自然景观和民族风情，都是浑然天成。在发展旅游业的时候，有话语权、执行权的人士如何读透、理解贵阳特色，从而因势利导，而不是挥舞经济大棒“搞整”，也许是这种开发成败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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