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的红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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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吉庆刚
2005年9月2日,单位组织部人员给我父亲送来一枚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纪念章,勾起了老人一段难忘的记忆。
我的父亲吉秉英,1928年出生于雁北冀晋交界处的古道边上西堡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西堡为明代所建,里头住的大都是大槐树的移民,早年为保卫明朝扛山,戍边而来。我的爷爷除了种地,农闲的时候就到阳高德茂商铺当伙计。父亲弟兄三人,父为二,10岁前在本村私塾师宋从鼎,念了一年《三字经》、《百家姓》和《识字格言》,后因经济原因再没念下去。为了生活,他跟羊倌赵喜贵、样子当起了羊伴子,和羊群打起了交道,暑往寒来,风雨无阻。
1937年9月,日军侵入山西,首先就波及到父亲的家乡。日军占领阳高城后,开始屠杀手无寸铁的和平居民,血洗阳高城。消息传到乡下,人们惊恐万状,不知如何是好。倭寇人侵,乡野也是盗贼风起,趁火打劫,老夜猫、.郭蛋子、六路军等打家劫舍的惯匪,横行乡里,搅乱了百姓的平静生活,少年时代的经历所闻,成了老人抹不去的记忆。
放羊打伴子,开始接触社会,认识世界。风闻八路军在乎型关打败了日军……1938年9月,八路军三五九旅七一八团在小石庄一次就歼灭日军200多人……真武庙烧日本兵,老祖宗关公老爷显灵了….―这些事传到一个懵懂少年耳中,都神乎其神起来,那时的父亲很想见见八路军是什么样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新鲜事少了,骄横的日军、伪军多了,家乡方圆百里,一片白色恐怖。进入1944年,桑干河武工队又来到了父亲的家乡,羊伴子的父亲开始见识了八路。羊倌赵喜贵叫他到这村看什么,叫他到那个地点送信等,父亲的一生与革命连在了一起。神峪有一个姓雷的地下革命者,父亲夜里给他送过信。在父亲的精神世界里,“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逐渐成了不可动摇的信念。父亲开始随老六团人员活动,参加过赵石庄、古城、上吾其、大柳树、下深井等一系列捣毁伪乡公所的活动,缴获粮食等物资,发动周边百姓运粮食,也为部队提供了宝贵的粮食。三人游击小组的行动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在鳌石附近,部队首长给他们拍摄了这张照片。
1945年9月阳高解放后,父亲随部队首长陈祯之(曲阳人)到阳高城,参加了组建中和庆国营商店的工作,奔走于乡间,为部队提供粮食、食油和布匹等物资。1946年8月,晋察冀军区准备发起大同战役,父亲直接到三十里铺村筹集、运送物资,支援前线。9月下旬回到阳高城后,父亲又奉命组织人员,雇佣马车转移物资,向后方撤退,一直撤到了灵丘下关。他们一路上遭遇了敌机的轰炸、扫射,人员的逃跑,多少次化险为夷,终于历尽千难万险,完成了组织交给的任务。参加革命,艰难困苦是不足惧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父亲以经商为名,在秘密状态下参加革命,父亲的家人也多次受到白色恐怖的残酷迫害,兄长被逼精神失常至死,给家庭造成了深深的伤痛。
战争是残酷的,父亲亲历了战争,身上至今仍留有死里逃生的弹痕,深知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鲜艳的红旗是用多少先烈的鲜血染成的。战争是壮烈的,平静的生活是父亲最大的慰藉。提及过去,父亲时常对我们讲的一句话是:好好工作,珍惜生活。
(责编 晓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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