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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寻梦环游记》中传统价值观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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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于2017年上映的皮克斯系列动画片《寻梦环游记》以墨西哥本土传统节日亡灵节为创作语境,通过描绘主人公米格尔在亡灵国度的历程,实现了对于梦想与现实、出走与回归、生与死的探讨。影片在商业上获得巨大成功,受众极广,本文试论述影片中传统价值观的现代表达。
   关键词:《寻梦环游记》;梦;家庭
  中图分类号:I23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20)05-0122-02
  一、引 言
  《寻梦环游记》中的主人公米格尔是个热爱音乐的小男孩,可因为他的高祖父曾经为了追求音乐梦想抛弃家庭,所以音乐成了他家族的禁忌。他决心忤逆家人追逐梦想,在途中却误入亡灵世界,在亡灵世界弄清了当初事情的原委,解开了家族的心结,也更加明白家人的珍贵。在这部动画电影中,“寻梦”是叙事的前提,情感却是整个叙事的内核,丰富细腻又具备足够张力。人们走进电影院,在这片黑暗中暂时将生活的压力和烦恼放下,做一场天马行空的梦,触摸这些细微的情感,找寻心灵的片刻宁静。
  二、出走与回归
   在影片的前半段,米格尔不断因为自己的梦想是家族的“禁忌”和家人发生摩擦,离家出走。但在影片的后半段,却也是亡灵世界里从未谋面的家人给了他陪伴、保护和勇气,他也因为亲情主动和解回归。他在出走和回归的这一场梦幻旅行之间完成矛盾的化解,整部影片的精妙之处就在米格尔的这一场梦中。
   弗洛伊德精神理论中在论述梦和释梦时指出,“梦思维”指的就是梦中带着“化妆”形态出现的童年记忆、创伤场景和愿望,他们通过梦的工作转换成梦境。米格尔去到了亡灵世界之后,拒绝了高祖母给他的带有放弃音乐梦想条件的祝福,转而去找自己的“高祖父”歌神德库拉斯。在这场梦里,他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禁忌”甩掉,祖母砸掉他自制木吉他这种“创伤场景”、对于偶像德库拉斯的迷恋崇拜、白天遭遇的委屈不公等,统统经过“梦的工作”加工,变成一场属于自己的“梦的奇遇”。这一场奇遇给了他可以挣脱一切束缚去表达自我的平台、给了他尝试的机会,也是在这一场一意孤行的追逐中,他得以发掘真相,揭露德库拉斯的伪装,解开自己和家人的心结。米格尔完成了从最初“不稀罕上那个祭台”到最后抱着妹妹认真教给她祭台上每一位家人名字的转变,这一场出走与回归让他真正成长。
   除了有关于梦想,出走与回归还有关于爱。米格尔的祖母对于音乐是极端的厌恶,她不允许家中有一丁点和音乐相关的东西,听到一个音符都会暴跳如雷,可是祖母愤怒最直接的源头在哪里呢?埃克托是在祖母的妈妈可可小的时候出走的,祖母的厌恶最可能直接来源于自己的妈妈可可,我们可以从中联想到可可在年轻的时候对于音乐和父亲的厌恶应该和现在的祖母不相上下。可是影片中所展现出的可可奶奶,在垂暮之年什么都记不清了,却偶尔会轻轻的问“是爸爸回来了吗?”。她虽然将父亲的照片从合照中撕下,却一直悄悄藏在自己的抽屉里。曾经的恨在弥留之际全部变成爱和思念。所以《寻梦环游记》的暗线,也是可可这一生对于父亲爱的出走与回归。
   《寻梦环游记》名为寻梦,其实侧重于“回家”。并不是家人从不理解米格尔转变到懂得他,电影的处理方式是通过某种程度上戳破他的执狂,又在某种程度唤醒家人的梦想,让二者都朝中点靠近,他度过自己精神上的“青春期”,家人尝试解开几十年的心结。追寻和羁绊、逃离和回归、误解与和解,从前这些问题都彻底解决,皆大欢喜,可人生并不止于这件事的结束、电影的剧终,所以这一次在《寻梦环游记》里,米格尔没有让世界为他让路,而是自己长大了,长大到能主动将“爱”置于“梦”和“我”之上。
   影片中所展现的矛盾正是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的愿望和创伤,这些矛盾该如何解决呢?《寻梦环游记》作为一部成功的商业电影便是站在自己的中间立场上为观众造了一场梦,“电影在播放的过程中唤醒更多的是人的情感而不是理性”[1]。它以电影特有的方式触摸现实,给观众一个想象性的解决和许诺,从而给人以抚慰。
  三、生与死
   从《寻梦环游记》中大量关于生死的展现中,我们可以去感受其中想要传达的生死观。关于“死亡”,影片里的众多元素都与墨西哥的死亡文化有关,亡灵节、照亮死者返回尘世之路的万寿菊、引领灵魂走向新世界的无毛犬、对待死亡无比豁达的态度:亡灵节除了纪念缅怀,更是欢庆团聚。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另一种新生活的起点。导演利用这种“对于死亡的另类豁达态度,表现出墨西哥文化对于主流文化生死观的出走,以及其边缘性文化景观的奇幻面貌”[2]来引起观众的关注,唤起观众的思考。
   从电影语言的角度来看,电影是一种心理语言。闵斯特堡认为,我们自身的心理机制创造了电影的纵深感和连续性。作为观众对电影语言存在的那种有意识、有目的的观赏行为如何转化成为一种无意识的、审美的心理活动,他强调:“电影剧的根本力量必须存在于画面本身的内容上”[3]。《寻梦环游记》中墨西哥传统元素的注入,让我们看到一个新的亡灵世界,不同于传统认知的黑白阴森,影片中的亡灵世界建筑高耸入云、错落有致,色彩斑斓的亡灵兽比比皆是,两个世界都丝毫不避讳骷髅形象,米格尔最爱的吉他顶部镶嵌着小骷髅、宴会厅中央的巨型骷髅状泳池、庆祝用的彩色骷髅烟花,整个亡灵世界在亡灵节这一天没有丝毫悲伤,洋溢着满满的喜悦气氛。这些代表着作者价值立场的细节都在吸引着观众潜意识去感知,无意识中影响着观众传统的死亡观念。
   但这个鲜活生動的死亡世界并不是没有“真正的死亡”。对于“真正的死亡”的展现在米格尔跟随埃克托去借吉他,齐恰隆在听完最后一首歌的时候。电影做了一个特效:本来坐了两个人的吊床,随着他的闪烁成尘,重心发生了变化,轻塌向终点,一个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埃克托无言举杯,一饮而尽,气氛降到了低谷。“真正的死亡”不是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而是不再有人记得你的那一刻。电影中对于“死亡”的新诠释也给了观众一个探讨“生”的新角度,对于逝去的亲人只要我们铭记在心,他就一直与我们同在。影片中对于这些“普世价值”的探讨,提供给我们面对这些避无可避的问题一些新的思考角度,也给了我们在面对这些问题时莫大的信心。
   我们对于这部电影的认可,正因为我们所观看的故事,所获得的满足和快感,来自于现实生活中的缺憾和匮乏。《寻梦环游记》的亡灵乌托邦之所以能感动观众,是因为无论任何文化背景下的人们对家庭的爱、对家人的眷顾都是一样。老子在《道德经》里讲:“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我们现在多是做“精神不死”来解读。诚然,高尚的精神固然可以“死而不亡”,可“爱”何尝不可以呢?亲情、爱情、友情等情感,也可以让一个人“不失其所”“死而不亡”,这不正是《寻梦环游记》所要表达的吗?主题曲《Remember me》也完美契合了这一主题,每当旋律响起,观众都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家人,产生情感共鸣。影片在全球范围的巨大成功,也表现出人类对于世间美好的想象和不懈追求。普通人身上积极、进取和乐观精神的描绘,是好莱坞导演们制造美国梦的重要手段,皮克斯动画总能够从最细腻之处抓住观众的心,而在这些细微之处坚定着观众能够积极向上的价值观。
  参考文献:
  [1] 贾磊磊.电影语言学导论[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6.
  [2] 徐爽.魔幻的记忆与现实的遗忘:《寻梦环游记》之仪式、抉择与隐喻[J].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30(6):143-150.
  [3] 贾磊磊.电影语言学导论[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6.
  [责任编辑:武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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