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子佐鲁探案传奇(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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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滕 婧
巴麽在希望破灭后爆发出的凄厉而疯狂的咆哮声,震得人耳膜颤抖,连他身旁的大树也抖动起来!绵色、黄色、红色的树叶被惊吓得四处飞窜。
种子深处刮起一阵黑色的邪风,裹挟着草根、树皮、残断的树枝,嘶鸣着一路狂卷过来!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那张美丽的巨大餐桌上摆放的一切,像被千军万马践踏过一样,被碾了个衡烂!
巴麽就站在那股邪风的中央,双臂痉挛似的扭曲着,脖子上青筋暴出,本来就没肉的脸,在他张大嘴仰天长啸之际,看上去就只剩一张苍白的皮,包裹着一个嶙峋的骷髅。平时遮蔽着他身体的头发、帽子、斗篷,此刻部被风吹得狂飞乱舞,远远望去,巴麽就像一具邪恶的干枯的扭曲僵尸!
那99个孩子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朝四下里逃开。佐鲁咬紧牙关,调整呼吸,小脸因为紧张有些发红。他双手紧紧攥着那把桃木剑,仿佛看到了团长就在自己的身边。团长……阿布……格日勒……一时间,这些平日里最亲密的伙伴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不知道树洞外现在是什么时间,不知道团长是不是在为自己担心,不知道阿布有没有找到回去的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此时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乌云密布,闷雷阵阵,不时有叫不出名字的黑色大鸟在低空盘旋哀鸣。瘦小的佐鲁背靠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显得那么弱小无助。他知道巴麽下一步一定会有所动作,他知道自己会拼尽全力去抵抗,但他也很清楚,自己除了拥有一颗勇敢的心和一把短小的桃木剑,其他的一无所有,要真是和巴麽正面交锋起来,胜算微乎其微。但目前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佐鲁想太多,他分明听见巴麽的大脚板跺在地上发出的“咚咚”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深吸一口气,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巴麽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在黑风当中搜寻着佐鲁的身影――这个可恶的臭小子轻而易举地毁掉了自己的心血,这么多年的修炼付诸东流,就算把他撕碎100遍也难解心头之恨!
“啊――”巴麽从胸口里发出恐怖的叫声,这声音被风吹到各个角落,那些没有跑远,就近躲在山崖下和山洞里的孩子们被吓得呜呜哭起来。他们丢失了从前的记忆,只记得来到树洞后巴麽带给他们的种种美好,只记得巴麽和善的声音,现在却突然看到天也变了,巴麽也变了,憧憬着的美好生活也没了,大伙儿又惊又怕地抱成团儿,哭得一塌糊涂。
尽管滴喱谷中天色黯淡,狂风骤起,已是一片混乱,但巴麽还是发现了佐鲁的藏身之处――躲在离他不远处的那棵大树后面。他举起两只手臂,“嗖嗖”几声,+个手指的指甲瞬间长长了两寸!那十片指甲尖利且微微向前弯曲,像十只索命的铁钩子!
巴麽咆哮着冲向那棵树,他的“爪子”最先到达,伸到树后就是一阵乱抓,不过什么也没抓着!巴麽绕到树后一看,哪里还有佐鲁的影子!巴麽恼火地原地打转,黑洞洞
的眼睛环顾四周,突然,他觉得头顶上一阵刺痛!一块鸡蛋大的石头随即咚隆隆滚到地上。巴麽抬头一看,佐鲁正坐在他头顶的树丫上,手里握了好几块石头……
“啊――这个死小子!”
巴麽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一跺脚,整个人像一阵烟雾一般消失了。佐鲁知道他用了隐身术,如果猜得没错,几秒钟过后,他就会爬到树上来。佐鲁飞快地折断几根中等粗细的枝丫,把尖利的那一头朝上放在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另一头卡在粗大的树干上固定好,然后飞快地顺着树干滑了下来,飞身跳进旁边的草丛里。
果然,就在佐鲁跳进草丛的同时,身后的大树上传来了巴麽的惨叫声!
且说那巴麽用了隐身术爬到树冠上面,在空中来了个转体,头朝下,对准刚才佐鲁坐的地方,张牙舞爪地就冲下去,结果两只手掌被尖利的枝丫刺了个正着,活像是串好了的串儿,等待烧烤的鸡翅!要不是他躲闪得快,恐怕连脑袋也要变成糖葫芦了!
“啊!!”巴麽疼得叫起来,他飞身一跃跳下树来,狠狠拔出插在手掌上的枝丫,咬牙切齿地向佐鲁跑的方向追过去。
佐鲁奋力朝来时的方向往回跑,边跑边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竟然发现和来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他记得进了滴喱谷不远,就是“一线天”,再往前是一片开阔的野地,长满了各色的花朵。可现在放眼望去,远处是一片迷雾,高耸的崖壁和山谷不见了踪影,遍地的野花也不知哪里去了。低头一看,脚底全是黑色的烂泥,粘住鞋底,每跑一步都越来越艰难。
佐鲁这才明白,来滴喱谷时看到的花团锦簇的美好景象,应该都是巴麽施了法术营造的假象。想想也是,这树洞里面,哪来那么多奇花异草,哪来那么暖和的阳光普照。眼前这昏暗的光景,萧瑟的凉风,满地的烂泥才是真相!
没有了来时的参照,就没法找到出去的路线,佐鲁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如果不能把这99个小伙伴带出去,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可现在放眼望去,层层迷雾,单靠自己一个人想要找到出去的路,恐怕太难。佐鲁稍作停留,就转向另一边,不久前,他看见阿加他们几个人往那边跑去了。没跑出多远,佐鲁就感觉到身后有股凉风袭来,他知道,巴麽追上来了!
林子里,女魔头被魔术师洛克的丝带死死缠着。其间,她想利用缩骨术和隐身术逃跑,可是她绝望地发现,这不是一根普通的丝带,不管她的身形如何变化,丝带还是死死缠着她,让她根本无法施展法术。
女魔头恨恨地看着洛克和团长,她的牙齿狠狠咬在嘴唇上。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那样默默地瞪着眼睛。
“我看你还是配合些好,”魔术师洛克理了理他紫色斗篷的帽绳,“刚才我忘了告诉你,这根丝带是有魔力的,它每隔半个小时就会自动收紧三寸,直到……不用我说,你应该能明白。”
“沉默也许能表现你的坚强,”团长摸出他的烟斗,捏在手里,“但沉默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哼!少用这套来吓唬我,你们担心的是那100个孩子的下落,而我是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在我开口之前,你们是不会用这该死的带子勒死我的!!”女魔头歇斯底里般地摇晃着她的脑袋,谁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其实很恐惧。因为眼看天色就要发白,属于她的时间并不多了。刚才的拖延只是心存侥幸,想着巴麽能成功收复了那100个孩子的魂魄,再来救自己,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巴麽那边音讯全无,女魔头的希望也在一点点破灭。
“团长,别跟她废话了,她掳走那么多小孩,早已证明她没有那份好心,没有她我们照样能找到那个树洞!”格日勒叉腰站在女魔头的身边,她腰间挂着的一面小铜镜子刚好晃到了女魔头的脸,女魔头从镜子中瞥见自己惨白的脸、幽暗的眼窝,乌黑的嘴唇和嘴角的鲜血,此刻他竟然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啊!!”女魔头一声尖叫,大家都不知道她怎么了。
“不!不!!这不是我!不是我!!”女魔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使劲儿把脸朝心口的方向埋进去,生怕别人多看她一眼。
“不是你是谁?”格日勒不留情面地反驳,“你这副样子连自己都会被吓到,还出来吓人,真是作孽!”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副样子的!呜……”刚才还横眉冷眼的女魔头,现在竟像个无助的孩子,她的双手被丝带缠着,不能动弹,只好尽力把脸往胸口埋。站在一旁的米亚轻轻走过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块花手帕,打开挡在女魔头的面前,遮住她的脸。
女魔头被米亚的这个动作震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米亚,不相信眼前这个差点被自己用迷魂术诱惑了的女孩儿,居然会用手帕帮自己挡住脸。
“你……”女魔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难受。”米亚淡淡地说。
旁边的人一时间也没了声音。团长点燃了烟斗里的烟丝,显然,他并不反对米亚这么做。卡多和洛克对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格日勒两只手叉在腰间,对着女魔头说:“你掳走了多瓦镇99个孩子,我们最好的朋友现在也下落不明,而我的同伴却反过来保护你的自尊心,你大概以为碰到了一群傻子吧……米亚,你也不必帮她遮了,她不肯说出线索,我们守着她也没用,我们自己去找那树洞,把她扔在这儿,反正也没人看她!”
格日勒说完,骑上大块头,准备继续向前寻找树洞。其他人也觉得格日勒说得对,纷纷转身准备离开。米亚收起手帕,临转身前对女魔头说:“我们都走了,不会有人看你的脸了。”
“但也不会有人帮你解开带子,你哪儿也去不了。”魔术师洛克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大队人马继续向前开进,女魔头横卧在一片草丛里,几个警察拿着枪远远看守着。大概是先前听女魔头说自己不怕枪和子弹,所以警察们都有点怯怯的,生怕捆在她身上的丝带不牢固,她要是挣脱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眼看着格日勒她们越走越远,女魔头内心非常矛盾,她焦躁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到底还是徒劳。天色已经开始亮了,她预感到巴麽那边一定是出了状况,即便没出状况,太阳一出来,他们的法术和药水都会失效,无论如何,她和巴麽的美梦,怕是都要破灭了。她绝望地看着格日勒他们的背影,尤其是穿着一身白衣的米亚。
“你们回来!!”
突然,女魔头大喊一声。“团长,她改变主意了。”洛克说。团长转身往回走,其他人随后跟过来。“女魔头,有话赶紧说吧!我们时间紧得
很!”格日勒没好气地对她吼了一句。“别叫我‘女魔头’!”“你掳走那么多小孩,害他们父母伤心难过,你不是女魔头是什么?!”格日勒越说越生气,恨不能上去踢她两脚,“还不快说他们在哪里?”。
“不能全怪我,那些孩子能跟我走,不全是因为我!”
“你还想抵赖!”格日勒实在忍不住想打她一拳,却被团长拦住了。
“让她说。”团长说。
“我,叫迪莎,是这丛林中榕树神的女儿,100年前,这里来了一名巫师,他知道一个可以让我永生永世年轻貌美的秘方,但这个秘方修炼的过程很漫长,足足要100年,可是跟永生永世比起来,100年又算什么!”
“于是你就把自己炼成这副样子了?!”格日勒还是难解心中之气,故意揶揄道。
“巫师说……这100年中的前99年,我们要修炼心性和学习法术、制作魔药,要习惯容貌发生的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等等,你刚才说‘我们’?”洛克问。
“哼哼!哈哈哈哈哈……”女魔头迪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很是凄厉,“对,是我们,我和巴麽,我最爱的人,是的,我当然要让他
和我一起获得永生永世的年轻貌美!我们躲进了树洞,开始漫长的修炼。99年的时间过去了,好不容易盼来了第100个年头,我们必须找到100个孩子,吸取他们的魂魄,来滋养我们的功力,这样就可以大功告成,获得绝世的容貌……”
“吸取他们的魂魄?”格日勒心头一紧,她想到了佐鲁,“那些小孩都是无辜的!就为了让你自己能永生永世年轻美丽,你就这么残忍地掳走他们,你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女魔头!!”
“我……还没说完,”迪莎挣扎着半倚靠在一棵树干上,“我们只能掳走那些不快乐的孩子,只有他们,才会被我们的迷魂术迷住。原本我也以为,要找到100个不快乐的孩子,是件太难的事情,但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多瓦镇里不快乐的孩子很多,第一次出洞,我就带回来7个!”
“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格日勒一步跨到迪莎的跟前,紧紧盯住她的眼睛。
“当然是带回我的树洞里,他们在我那里过得很好,每一天都很快乐,今天,终于凑齐了100个人,只要他们乖乖喝了我们制作的魔药,他们的魂魄就会离开身体,归我们所有了……”
“你给他们喝魔药了?”格日勒一把抓住迪莎的衣领。其他人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儿来了。
“给了……但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臭小子,他把一切都毁了……”
“是佐鲁!”
“肯定是佐鲁!”
“他还活着!”
大家都感觉迪莎说的“臭小子”就是佐鲁。
“他叫佐鲁?哼,他是个小怪物,居然清醒着混进了我的树洞,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他毁掉了我们的一切!呜……”迪莎说到这里,忽然抑制不住地哭起来。
团长在一边踱着步子,他转头问迪莎:“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么多?你想怎样?想让我们放了你?”
“你真是个明白人,”迪莎说,“如果我没什么事情求你们,根本无需告诉你们这么多……实话告诉你们,我和巴麽最后的时间期限就是今天日出之时,如果在这个时间以前我们收不到那100个孩子的魂魄,那这100年的修炼就会功亏一篑……现在天色已经发白,要不了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到那时我们功力尽失,会飞速衰老。我不敢奢求你们会放了我,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找到巴麽,就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先别说死的话,你赶快带我们去树洞找到那些孩子和巴麽,情况也许没那么糟糕!”魔术师洛克边说边解开了缠在迪莎身上的带子。
“你不怕我跑了吗?”迪莎问。
“如果你说了假话,我再用它绑你一次也不是难事,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放你去找巴麽,而我们可以找到孩子们,这没什么不好。”
格日勒走上前去紧跟在迪莎旁边,可迪莎总是把脸别到一边,不愿意看格日勒――她怕再一次从铜镜上看到自己的脸。
迪莎带众人来到了她的树洞前,只见她双手合十,低头默念了一阵,树洞前的地面就开始微微颤抖,人如果不扶住什么东西,竟有些站不稳了。随着轰隆隆几声闷响,树洞里开始发散出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光影闪动中,树洞的门打开了。
大家跟随迪莎走进了树洞,卡多和几个年轻警官留守在了树洞外面。休罗警官进了树洞,他的心情很复杂,又激动,又担心,他知道自己的儿子阿加可能在树洞里,但刚才听迪莎说孩子被引诱来这里的原因,他又觉得万分羞愧,阿加失踪那天的上午,他因为阿加贪玩狠狠打了他一顿――这个,他从没对其他人说过。
走进树洞,里面是个很大的空间,七弯八拐看不到究竟有多大。里面阴暗潮湿,四壁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地上不时
有黑乎乎、毛茸茸的虫子、老鼠窜来窜去。大家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这么阴森诡异的地方练功,难怪迪莎会变成这副样子!
迪莎在前面带路,其实此刻她还没有完全死心,她仍然期待着巴麽突然从某个角落冲出来,欣喜地告诉她:“成功了!”然后他们隐没在这丛林当中,永生永世做一对快乐的情人。至于那100个孩子,失去了魂魄,也不能完全怪他们……
迪莎心里盘算着,但越往前走感觉越灰心,因为她完全接收不到巴麽传递的讯息,直到走到了那张巨大的餐桌旁边,看着满地洒落的紫红色魔药,迪莎的心彻底凉了。
“他们到底在哪里?!”格日勒急不可耐地一把抓住迪莎的手臂,“你别想跟我们耍花招!”
“我刚才离开时,他们都在这里的……”迪莎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只觉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她不敢相信她预料的最坏结果,居然真的发生了。
“他们应该没走太远,大家分头在附近找找吧!”团长一声令下,大家便沿着不同方向开始搜寻。
休罗警官带了十几个警员,顺着一条泥沟向前挺进。没走出多远,就隐隐听见不远处有孩子的哭声传来,他们寻着哭声一路过去,在一个崖洞里发现了四五个抱在一起哭泣的女孩儿。
“玲儿!”休罗警官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个女孩儿――自从她失踪之后,她双目失明的奶奶整日在屋门口以泪洗面,不停地呼唤她,那悲戚的声音,让人听了心碎。
“玲儿!”休罗警官冲上前去,一把抱住玲儿的肩膀,急切地打量她,他发现她的脸上都是泪水,眼神里全是迷茫和惊恐,身上的衣服不知被什么东西刮破了,脚上的鞋也只剩了一只,黑乎乎的泥巴裹了一脚。
“认得我吗?我是休罗叔叔!”休罗警官摇晃着玲儿的肩膀,但玲儿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从来不曾见过他!
休罗警官又看看其他几个孩子,有镇东头肉铺老板的女儿小南,有西街上绸缎店老板的女儿蓓蓓,还有两个面熟但叫不上来名字的女孩儿。孩子们看他们的眼神都是混沌的,问什么也不答,只知道哭。休罗警官让手下人把这几个孩子带出了崖洞,继续向前搜索。就在大家全力寻找的时候,佐鲁也在寻找,他希望能找到跑散了的阿加,和他们一起想办法离开这个树洞。但脚底那些黑泥像是故意拖住佐鲁的脚,他怎么也跑不快,而巴麽却化成烟雾紧紧跟随他而来。佐鲁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前方没有路了!只有一条横着的阴河,水面很宽,水深不可测,他正琢磨要不要跳进水里,巴麽猛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死小子,看你往哪里跑!”巴麽那扭曲的脸,此时更显得阴森可怕,他一步步逼向佐鲁,不停伸展、收缩着手爪,那尖利的指甲仿佛已经按捺不住要刺进佐鲁的身体。
“哼!我才不怕你!”佐鲁一步步往后退着,离河边只剩一米的距离,“你这个怪物!”
“都是因为你!!毁了我100年的功力……”
“活该!你谋害别人来增加自己的功力,就是修炼一千年,你还是个可恶的大怪物!!”
佐鲁的话犹如利剑直插在巴麽的心尖上,他暴怒,他绝望,他疯狂,他不顾一切也要把眼前这个男孩儿撕成碎片!巴麽狂吼一声朝佐鲁扑过去,佐鲁一闪身,一弯腰,随手从河岸边抓起一把沙子,“刷”地向巴麽撒过去,那沙子不偏不倚,正好撒在巴麽的眼睛里!
“啊――”巴麽顿时感觉眼眶里刺痛,用双手揉搓起眼睛来,佐鲁趁机顺着河岸跑开,再一次逃离了巴麽的魔掌。佐鲁向前跑出几十米,隐约看见前方河边站着几个人,跑近一看,竟然是阿加和其他七八个男孩儿。
“阿加!”佐鲁跑过去,“你们是想过河吗?”
“我们……”阿加一脸茫然,“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回家!当然是要回家啦!”
“回家?”
“回家?”
“家?”
这七八个孩子听佐鲁说“家”,没任何反应,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家,更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家。
佐鲁的眼珠快速转动,他对几个男孩儿说:“你们现在什么也别问,只需要跟着我走,咱们必须快点找到其他的同伴,然后回……回一个比滴喱谷好一万倍的地方!”
“比滴喱谷还好的地方?”
男孩儿们一听有“比滴喱谷还好一万倍的地方”,顿时燃起了新的希望。他们跟着佐鲁,沿着河岸一路向北,去寻找跑散了的同伴们。
此时的巴麽趴在河边,用河水清洗了自己的眼睛,他又急又恼,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男孩折腾得这样惨!他挣扎着爬起来,血红的眼睛直视佐鲁逃跑的方向,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只要能抓住这个男孩儿,把他撕成碎片,哪怕是丢了这百年的修炼,放弃永生永世的美梦,甚至玉石俱焚,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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