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的蝴蝶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临 杰

　　我看到的是一只形而上的蝴蝶，这蝴蝶没有形状，只有颜色、气味、光泽和触摸不到的质感；如果非要给这个蝴蝶剪一个形状，我想那应该是眼睛的形状，忽闪忽闪的眼睛，清澈而迷离的眼睛。
　　潘云贵《蝴蝶般的船》的目的地是法兰西，欧洲大陆上那个三面临海、气候宜人的国度。在这里，法兰西同样是形而上的，就如蝴蝶翅膀上挂着的晨光一般，是飘忽的、无形的，是古老的人文法兰西，是由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组成的法兰西，是由绝美建筑和宗教气息严丝合缝地拼贴在一起的法兰西。唯有这样的国度，才足以让这样的蝴蝶栖落，才能有蝴蝶般的船靠岸的港口。在这里法国已经走出了“浪漫”这样常年由大众创造的单薄印象，变得丰富而有层次感，从而描画出它在时间和空间意义上更为纵深的内涵。
　　潘云贵无疑是细致的，这细致里囊括了青春期心理的绵密、情感追求上的用力和文字表达上的瑰丽。而第二人称的写作角度，让这份细致抛洒得淋漓尽致。潘云贵对成长用敏感的触觉，创造出了一个具象的可以看出美妙轮廓的蝴蝶，同时也臆想出一个大象无形无所不在的穿梭在字里行间的蝴蝶。或者说，他只是发现了这只蝴蝶。这只蝴蝶发源于青春期的躁动和不安，发源于这躁动中的疯狂倔强，发源于这疯狂倔强中的美好向往，发源于这美好向往中的优雅而决绝的气质。
　　而只有这一片陆地，可以接近这种优雅而决绝的气质，只有被岁月的风吹老了容颜的玛格丽特・杜拉斯演绎过这种优雅而决绝的气质，只有弗朗索瓦丝・萨冈认可这种优雅而决绝的气质，只有勒・克莱齐奥拥有这样的优雅而决绝的气质。
　　蝴蝶般的船，漫长的航行，曲折的旅途，正好对应了青春期的烦闷、阴郁和焦躁，但也只有经过这如煎熬一般的烦闷、阴郁和焦躁，才能抵达那块神圣的陆地。船属于古老，属于永恒，属于在每一个人身上传递了几千几万年的疼痛而丰满的青春年华。快速而骄傲的飞机属于鹰，横穿欧亚大陆的列车属于马，只有这轻盈而沉稳的船是蝴蝶的象形。
　　潘云贵心中装载着纯粹的梦想，纯粹的梦想是不被世俗的现实束缚的，但同时也是是孤独而无力的。有了这个无力的希冀，便意味着逃离、流浪，便意味着想通过逃离和流浪最终回归内心的本真。
　　如忧愁的蝴蝶一般的人儿，上了这只蝴蝶般的船，那么，就让我们目送它离开，踩着浪花越来越远吧，那水天交接的地方，就是它永恒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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